但是這些都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騎兵,就像一人發一支槍不能叫軍隊一樣,一個人發一匹牲口騎也不能叫騎兵。
真正的騎兵要形成戰鬥力,需要進行嚴格的訓練,日常消耗也非常大,并不是民間力量能養得起的。
吳畏在房總半島突圍的時候,就曾經遭到日軍禁衛師團騎兵的追殺,山地旅的李武揚旅長就是在被這支部隊突襲時陣亡的,他也是共和國陸軍在對外戰争當中陣亡的最高級将領。
當然後來這支日軍騎兵部隊掉進了吳畏爲他們準備的陷阱當中,被機槍和迫擊炮灰灰了。
碰上火力方面公然開挂的陸一師是這支部隊倒黴。事實上一支訓練有素的騎兵在遭遇到沒有堅固陣地依托的步兵時,殺傷力是非常大的。尤其是在速射武器還沒有普及的時代。
張榮鋒雖然沒有和騎兵交過手,但是當然知道自己旅長是怎麽死的,一聽前面出現了一支騎兵,腦袋上的汗當時就下來了。
在京津附近駐紮的部隊當中,隻有第一師和首都師有騎兵編制,不過這個方向離天津太遠,肯定不可能是第一師的人。張榮鋒可不覺得首都師的騎兵大半夜在大路上跑馬是吃飽撐的。
報信的尖兵靠兩條腿跑回來報信,當然不可能争取到太多的預警時間,張榮鋒此刻已經能夠聽到黑暗當中傳來的馬蹄聲音。這個時候也沒時間制訂作戰計劃,他隻能揮手叫道:“隐蔽,都到路下面去。”一面叫一面大步向汽車跑去。現在敵情不明,他不但不知道對方的番号和來意,就連數量都不清楚,也沒辦法下達有針對性的命令。
獨立團的武器編成是參照陸一師的建制,每班有兩挺沖鋒槍當成班用機槍作支援火力,但是這玩意無論射程還是殺傷力都和真正的機槍相去甚遠,并不足以抵擋騎兵的沖鋒。
他現在看重的是,是前面兩輛車上的迫擊炮,那才是他手裏的大殺器。
獨立軍有專門的汽車連,按照編制,所有汽車的司機都配屬汽車連,專人專車,以保證司機熟悉汽車的質量。
這次因爲任務特殊,所以每輛車配了兩個司機,由一個姓付的排長帶隊。
付排長不是山地旅出身,說起來倒和舒聲有些淵源,在二十八師警衛營當過班長。當年金水河戰役的時候上過前線,打過硬仗,也是獨立團士兵當中少數從前就接觸過汽車的人,無論是駕駛技術還是維修技術都不錯。
他本來在第一輛車上,聽到馬蹄聲傳來,就知道不好,連忙指揮自己的那輛車躲到道路邊上。然後就背着自己的沖鋒槍跑回來找張榮鋒。兩個人在路中間撞了個正着,張榮鋒叫道:“能把汽車開下公路嗎?”
“不成。”付排長一口回絕道,這些汽車的發動機功率不足,在公路上還故障頻發,下了道還不如爬犁跑得快,而且下去容易上來難。對于汽車兵來說,汽車就像是騎兵的馬一樣,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放棄的。
他向張榮鋒說道:“我們得讓開道路。”
“不行。”張榮鋒大叫道。現在還不清楚這些騎兵的數量,雖然從理論上來說,可以通過聲音來判斷,但是這裏沒有人熟悉騎兵,根本沒辦法估算對方的數量。如果對方數量衆多的話,放他們去沖擊毫無準備的獨立團本部,造成的損失肯定是巨大的。
他拉住付排長的衣服,大叫道:“把汽車橫在路上當路障。”
說話的時候,騎兵的先頭部隊已經出現在視野當中。這些騎兵發現了汽車上的油燈,稍稍放慢的速度。
夜晚的馬路上,騎兵也沒辦法展開戰鬥隊形。有人高聲喊道:“幹什麽的?”
“我們是總參的運輸隊,給獨立團送給養的。”張偉在隊伍的前面大聲回答道。
撒謊這種事不用張榮鋒教,張傳自己就能辦得利落。
那邊的騎兵遲疑了一下,慢慢的催馬過來。張偉大叫道:“你們是哪部分的?”
“我們是……”那邊的人說到這裏,突然呼哨一聲,催馬加快速度沖了過來。月光下,可以看到騎兵們手裏閃爍着寒光的馬刀。
張偉沒想到對方說打就打,大驚失色,叫了一聲,舉起手裏的步槍射擊。
槍聲乒乒乓乓的響了起來,打頭的騎兵連人帶馬摔倒在了地上。但是後面的戰馬從他們的頭上一躍而過,落在了張傳的身邊。刀光閃過,一個獨立團的士兵慘叫着摔倒在地上。
張偉看到騎兵沖過來,就知道不好,抱着槍就地一滾,直接摔到了道路下面,剛好避過了騎兵的馬刀。
因爲夜色的限制,對面的騎兵部隊并沒有看清張榮鋒所部的數量,以爲隻是一支小股部隊。沒想到沖上來才發現對方的火力極猛,轉眼間就在步槍和沖鋒槍的槍聲中損失過半。
雖然轉眼間騎兵們就沖散了步兵組成的槍陣,但是獨立團的步兵們紛紛逃到了道路下面。
道路兩旁的土地上覆蓋着一層積雪,沒辦法判斷下面的地形地貌,騎兵們愛護戰馬,沒能及時摧馬追殺,頓時又被拉開了距離的步兵們打倒了幾個人。
國防軍的騎兵是有騎槍的,這支部隊裝備的是天津軍械局出品的零一年式短騎槍,其實就是零一年式步槍的卡賓型。
吃了馬刀不如步槍射程遠的虧後,騎兵們紛紛下馬,摘槍射擊。但是這時張榮鋒指揮着其他的步兵沖了上來。
一陣短暫的集火射擊後,這一支偵查騎兵停止了射擊,僥幸沒有中彈的也人選擇投降。
張榮鋒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招呼大家打掃戰場,順便抓幾個俘虜問問情況。
騎兵們的戰馬目标大,基本都挨了子彈,馬匹和傷員們的呻吟和慘叫聲此起彼伏。
張偉抱着步槍跑到張榮鋒身邊。他剛才在道邊的雪地裏滾了一身的雪,看起來有些狼狽。他叫道:“要不要繼續前進?”
張榮鋒沉吟了一下,正想說聽聽俘虜的供詞,就聽到遠處又一次響起了沉重的馬蹄聲,這一次來的數量明顯比剛才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