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換一個人在這裏,估計就順手接過去了,但是陸胡這兩位都是人精,怎麽肯接這個燙手的大土豆?隻看顧名聲的所做所爲,就知道這是個典型的網文主角——出門不走路專走人臉,嘲諷技能都對着自己人開了。把他弄回去搞不好還得被反咬一口,大公報的後台又不是政務院,誰管他去死?
陸胡兩個人雖然所在的系統不同,卻都是老于刑名,當然不會相信什麽命案必破的事情,除非有什麽特殊的發現,不然江淮的死因隻怕這輩子都弄不清楚了。兩個人過來的目地就不是想查找兇手,而隻是通知吳畏一下。
如果江淮真是吳畏讓人殺的,那麽自然就要敲打他一下,不能讓他再這麽殺下去,怎麽說大家也是文明人,背後捅刀子才是正途,不能弄得這麽血淋淋的。
而如果真和吳畏沒關系,那也可以提醒一下他,有人在暗中盯着他們,以後再有什麽沖突,也方便往陰謀論上靠,這個可比臨時工靠譜多了,都不用真找人出來頂缸。
拿到了想要的東西,兩位組長立刻準備告辭,臨走的時候陸溢光突然問道:“李南生你準備怎麽辦?”
吳畏這次回答得特别痛快,“涼拌。”
陸溢光深深看了他一眼,“李南生罪不緻死。”
“是。”吳畏說道:“我正準備加強對保衛工作的培訓。”
胡光聽了好奇,問道:“是加強溝通嗎?”
吳畏看了他一眼,搖頭說道:“當然是盡量當場擊斃。”
送走了兩位組長,内田詩織走過來敲門,說葉黛想請她共進晚餐。
吳畏很好奇,他知道葉黛英語不錯,還和肖媛學過法語,難道現在又會日語了?
向内田詩織問起,才知道葉黛雖然沒有他想的那麽神奇,但是腦子可比他好使多了,人家連說帶比劃,也照樣能和内田詩織溝通。
司令部裏當然是有餐廳的,當初杜迪夫人住在這裏的時候,就和吳畏一起在餐廳吃飯。隻是杜迪夫人離開後,司令部裏不但沒了女主人,連大師傅都沒了,軍官們一個賽一個的懶,餐廳基本也就處于封存狀态了。
葉黛見了胡光之後,小睡了一會,再醒過來後覺得精神不錯,就讓内田詩織幫她穿好衣服,在司令部裏溜達了一會。
她正是年青好動的時候,在卧室裏躺了兩天一夜,早就氣悶得不行,這下再也不肯回去了,嚷着在餐廳吃飯。
因爲她留在司令部裏,所以程斌和西園寺公望都派了人過來,吳畏留下了兩個日本護士和一個中國廚師,葉黛想吃飯倒是不成問題。
吳畏走進餐廳的時候,葉黛正站在廚房門口看廚師熬粥。吳畏向内田詩織詢問了一下内田太郎的傷勢,讓她也給内田太郎帶點粥去。
内田詩織忙着感謝吳畏的時候,葉黛已經聽到說話聲轉了過來,用中文向吳畏說道:“你不會是打她的主意吧?”
吳畏咳了一聲,“我沒那麽花心吧?”
葉黛就笑,“我得替秀雲姐姐看好你。”
吳畏搖了搖頭,坐到桌子旁邊,向葉黛說道:“沒事了?”
葉黛點頭說道:“明天我就回去辦公。”說完她歎了一口氣,“要是璇卿姐的話,肯定不會這麽膽小。”
吳畏看着她笑道:“你能這麽快恢複過來已經很不錯了。”
葉黛看着他,突然問道:“如果璇卿姐沒結婚,你會不會喜歡她?”
吳畏心中一震,以爲葉黛發現了什麽,可是看她的神情,又不像是在取笑自己,猶豫了一下,問道:“怎麽了?”
“小姨說女人太強了,就會把男人吓跑。”葉黛很認真的說道:“璇卿姐工作那麽厲害,很多人都說王廷鈞配不上她。”
吳畏皺眉想了一下,心中疑雲漸起,向葉黛說道:“你一個大姑娘家,不過傳這種風言風語。”
葉黛就笑,看着他說道:“這不是沒拿你當外人嘛。”
吳畏笑了一下,換了個話題。心裏卻已經打起了問号,所謂空穴來風,其必有因,既然葉黛都聽說了這個傳聞,那麽四九城肯定都已經傳開了。吳畏不知道這個傳聞要對付的是秋衛卿還是王廷鈞,但是隻要可能傷害到秋衛卿,他就絕不會坐視不理。
葉黛身體虛弱,所以晚飯吃得比較清淡,看着吳畏悶頭吃飯,葉黛歉意的說道:“讓你也跟着我吃素。”
吳畏笑了一下,也沒客氣說自己什麽都吃。就像葉黛拿他當兄長一樣,他也當葉黛是自己的親妹妹,那也沒什麽好說的。
内田詩織雖然不知道兩個人在說些什麽,看他們的神情也覺得溫馨,突然說道:“将軍,葉小姐和您是情侶嗎?”
吳畏一愣,失笑道:“她是我妹妹。”
内田詩織吐了吐舌頭,“可是你們的姓都不一樣。”
“幹妹妹也是妹妹啊。”吳畏說道。
葉黛看着兩個人說話,好奇的問道:“她說什麽?”
“她問我們是什麽關系,我說你是我妹妹。”吳畏回答道。
葉黛側頭看了内田詩織一眼,向吳畏說道:“她的弟弟還沒有找到嗎?”
吳畏點了點頭,向她說道:“我已經和西園寺首相商量過了,會派人幫助他緝拿反抗組織。”
葉黛發了一會愣,輕聲說道:“如果她的兄弟受到傷害,一定會很傷心吧。”
吳畏停住往嘴裏扒飯的動作,盯着她看了看,點頭說道:“那就要看你和程斌的工作成效了。”
葉黛低聲說道:“爲什麽你們都不想要日本這個地方?”她看着自己碗裏的米粒,輕聲說道:“讓日本成爲我們的海外省不好嗎?怎麽大家都不想開疆拓土了?”
“開疆拓土也是要看時機的。”吳畏說道:“日本人口太多了,又從未被中國統治過,要把它收入版圖,需要花費的人力物力都太大了,以現在國内的實力,隻會被拖垮,所以無論是你父親還是程斌,他們都是從實際出發的,打斷這個國家的發現,讓它不能成爲我們的威脅就可以了。”
葉黛輕聲歎了一口氣,看着内田詩織說道:“這個國家的人民真可憐。”
“有機會可憐别人,總比被别人可憐好。”吳畏說道。他三口兩口吃光碗裏的米飯,放下筷子說道:“你倆慢慢吃,記得給内田老闆送一份。”
“你去哪?”葉黛問道。
“當然是去工作。”吳畏說道:“隻争朝夕啊。”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那封克萊斯特送來的信現在就揣在口袋裏,讓吳畏覺得寝食難安。
從餐廳出來,吳畏并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直接就找張操。
張操還沒有吃飯,看到吳畏進來,放下手裏的文件,站起身來迎接。
吳畏擺了擺手,說道:“人是鐵飯是鋼,該吃飯得吃飯啊。”
張操猶豫了一下,問道:“李南生準備怎麽辦?”
他伸手向吳畏比劃了一下,說道:“你可别和我說涼拌。我要實際的意見。”
吳畏過來就是和他說這件事的,坐到張操身邊的沙發上,說道:“肯定是不能殺了。”
張操松了一口氣,他和吳畏不同,可幹不出殺人越貨的事情來。點頭說道:“那就好。”
“可也不能就這麽放了。”吳畏說道:“我讓溥覺找人審問他們去了。”
“審問什麽?”張操奇怪的問道,心說難道吳畏還懷疑這件事情裏有什麽陰謀不成?
吳畏高深莫測的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許晨劍已經帶着第一批的手下回國了,但是在警衛營裏還有一批士兵沒有走,吳畏準備把他們訓練成一支黑暗的力量,正好可以拿李南生他們練練刑訊的技巧,不過這種事情,他就不會和張操說了。
張操聽說吳畏不準備殺人,心就算放回了肚子裏,心裏知道這幾個人肯定要受些活罪,這就不是自己自己能管的了。
他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向吳畏說道:“李康他們的關系怎麽辦?”
他這個參謀長基本上就是占領軍司令部的大管家,雞毛蒜皮的事情都要經手,李康等人回國,調動的文件自然也要通過他。雖然知道這是吳畏安排的,但是張操也要詢問一下,不能李康說什麽就是什麽。
吳畏已經和張操說過讓李康回去籌錢安頓傷兵和陣亡士兵家屬的事情,卻沒有說許晨劍負責的那一塊。想了一下說道:“把他們的關系挂在陸一師留守處吧。”
陸一師主力現在都在本州島,但是在旅順的基地仍然保留了一些人,負責看堆和轉運物資,李康挂的名義是陸一師善後處,人事關系挂在旅順也說得過去。
張操點了點頭,拿筆記了下來,說道:“咱們的兵源雖然主要集中在東北,但是南方人也不少,李康他們要出去也不方便,我已經擺脫總參的朋友幫助了。”
吳畏愣了一下,向張操點頭說道:“謝謝。”
張操這個人辦事比較墨迹,但是就沖這份細心,吳畏也離不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