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前是空降兵出身,好歹算是全地形部隊,像山地步兵、叢林步兵這一類特種兵的訓練方法多少知道一些。
可是作爲海軍直屬的陸戰隊,在作戰範圍和作戰方式上就和空降兵很少有重疊的地方,讓他來訓練陸戰隊,就算是比這個時代的人多了一百年的見識,也仍然會讓他覺得頭痛。
馬寶現在是陸戰第一旅的副旅長,對于給自己曾經的士兵打下手,馬寶并沒有什麽不滿意的。
他算是最早認識吳畏的人,當然知道這小子的本領有多逆天,基本上從當兵開始,就專門和各種看起根本無法完成的任務過不去,偏偏每次他都能完成任務,然後活蹦亂跳的回來,就沖這種神奇到無法理解的經曆,馬寶就覺得吳畏是個祥瑞。
更不要說,在沒有遇到吳畏之前,馬寶一直以爲自己頂天了也就是個連長的命,就算是做夢也沒想到過,自己有一天居然能坐到上校副旅長的位子上。
馬寶兩年時間從上尉升上校,升官不可謂不快,但是比起吳畏升官的速度來,那就隻能瞠乎其後了,現在正趴在桌子上奮筆疾書的吳畏,肩膀上已經扛起星星了。
于靖端了一杯茶水放到吳畏的身邊,然後提醒道:“天津廠送來的一千支甲型步槍和三十萬發子彈已經入庫了。”
吳畏嗯了一聲,頭也不擡的揮手說道:“這種事你辦就行了,記得做好記錄,彈藥存放也要小心。”
于靖從前跟着吳畏在特務營就是幹這種事的,當然不會陌生,點頭應了,又說道:“漢陽廠前幾天來電報說,這兩天會有一批物資送到,要你親自簽收。”
吳畏愣了一下,心說趙運铎又弄出什麽東西來了?總不會是轟轟轟筒吧?
他擡頭向于靖問道:“說沒說是什麽?”
“沒有。”于靖立刻回答道。他對于漢陽廠這麽鄭重其事的發電報來提醒的東西也很感興趣,接到電報後就很快回電詢問到達物資的内容,可惜通訊手段實在有限,漢陽廠不回話,他也沒辦法順着電報線路過去揪着對方的胡子問。
兩個人正在心裏琢磨趙運铎在搞什麽鬼的時候,就看到門外一個士兵跑了進來,向吳畏敬禮報告道:“營地外面來了一支部隊,說是從漢陽兵工廠來的。”
吳畏和于靖互相看了一眼,顯然都對這支部隊的行軍速度感到驚訝。
吳畏站起來身來,一面穿自己的軍裝上衣,一面問道:“來了多少車輛?”
漢陽廠要給他運物資,總不可能是用人背肩扛,所以吳畏要這麽問。
那個士兵看起來有些迷茫,想了一下才說道:“三四輛吧。”
吳畏一愣,看着他說道:“多少?”
于靖也覺得這個數字太不靠譜,提醒道:“你是想說三四十輛吧?”
“是三四輛啊。”士兵撓頭說道:“我看得很清楚,大概一百來人。”
吳畏看了于靖一眼,揮手說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和馬寶、于靖三個人一起走出旅部,來到營門外,一眼就看到這支新到的部隊裝備非常精良,士兵們都背着沖鋒槍,腰裏挎着毛瑟手槍的硬木盒子,其中一半的士兵都有馬。
看到吳畏出來,一個軍官湊到馬車旁邊說了一句話,馬車的車門一開,一個身穿少将服色的中年人彎腰鑽了出來,向吳畏笑道:“你小子升官還真快。”
吳畏一愣,又驚又喜,連忙小跑着過去,向少将敬禮道:“趙将軍,您怎麽來了?”
這個少将赫然就是漢陽兵工廠的廠長趙運铎。這個家夥在漢陽就是土皇帝一樣的人物,也難怪在國内旅行還要帶上這麽龐大的一票隊伍。
趙運铎來的時候,多少還是有點擔心吳畏對自己的态度,畢竟現在兩個人都是少将,論軍銜吳畏不比自己差,論職務,吳畏是一旅之長,人槍都比自己多,要是認真論起來,自己除了年過半百,在歲數上穩壓吳畏一頭外,就再沒有什麽可以憑借的優勢了。
現在看到吳畏對他還是這麽尊敬,趙運铎心裏得意,覺得坐着馬車趕了半個月路,遭的罪也算值了。
他揮了揮手,向吳畏笑罵道:“我再不來,你就把老頭子忘了吧?”
吳畏和他是沒大沒小慣了的,笑嘻嘻的湊過來給他介紹馬寶和于靖。
那兩個人聽說面前這個老農民一樣的少将居然就是漢陽兵工廠的廠長,都大感意外,連忙敬禮。
趙運铎這回倒是老老實實的還禮如儀,然後才對吳畏說道:“你老實給我說,天津廠的甲型步槍是不是你給設計的?”
吳畏這才知道趙運铎還真是來興師問罪的,連忙陪着笑說道:“那不就是個半自動步槍嗎?”
“難道你還想給他們個全自動的?”趙運铎怒道。
吳畏伸了一下舌頭,也知道這件事不能怪趙運铎生氣。
他給趙運铎設計的沖鋒槍因爲材質原因遲遲不能定型,反倒是天津廠的甲型步槍很可能成爲國防軍的制式步槍。
雖然漢陽廠的迫擊炮和甲型木柄手榴彈都已經定型生産,但是本來是主打産品的漢陽造步槍被天津廠頂了,那就是典型的丢了西瓜撿芝麻,也難怪老頭不高興。
他一面扶着趙運铎往軍營裏走,一面給老頭出主意,“天津廠的産量有限,到時候你也生産甲型步槍就是了,反正咱國内又沒有專利這一說。”
趙運铎對專利這個詞的了解還是從吳畏這來的,瞪着他說道:“那能一樣嗎?以後天津那幫家夥見了我的面還不得把下巴擡到天上去。”
“沒事。”吳畏說道:“那就摔死他們吧。”
趙運铎一時沒明白過來,愕然問道:“什麽?”
“下巴擡到天上,當然就看不到路,還不摔死他們?”吳畏沒心沒肺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