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在海上激戰三小時後,共和國海軍戰敗,戰艦沉沒逃散多艘,旗艦定遠退入威海衛後擱淺,共和國失去海戰能力。
日軍獲得制海權後,不顧己方多艘戰艦負傷亟待維護,立刻炮轟旅順港炮台,在後方等待多時的運兵船在旅順附近海灘登陸。
駐防旅順的三十一師一團錯誤判斷戰場形勢,放任日軍登陸,然後在日軍海陸夾擊下迅速潰敗,旅順失守,日軍得以獲得港口,迅速輸送兵力。
匆忙趕來增援的三十一師三團長途奔襲後戰鬥力下降嚴重,在東北防總的嚴令下不及休整就向日軍陣地發起進攻,逐次添油後損失慘重,當天夜間被日軍登陸部隊擊潰。
此時三十一師已經損失了兩個團,師指和東北防總彙合後向山海關的第四師靠攏,當地政要更是聞風而逃。
此時二十八師後方防線洞開,日軍随時可能揮師北上,與在太平渡頑抗的第一軍夾擊二十八師,一旦二十八師被殲滅,東北三省淪陷在即。
防總和三十一師匆忙撤退當中,竟然完全沒有想起來通知第二十八師,王啓年還是在日軍登陸二十小時後才接到總參的電報警告,此時日軍已經擊潰三十一師防線。
吳畏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臨危受命,帶着他的特務營南下阻擋日軍可能的北上企圖,爲王啓年殲滅太平渡日軍争取時間。
王啓年此時已經不再奢望能夠全殲太平渡日軍,隻求可以痛擊日軍後趁機脫離戰場,整頓防線後與第三十二師互爲犄角,等待關内友軍的救援。
趙琅琊以下的一衆特務營軍官說什麽也沒想到吳畏去請戰居然能請回來這麽個任務,實在想不明白爲什麽勝券在握的戰局會突然扭轉,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吳畏倒是知道戰場上往往勝負之間隻有一線之隔,可也沒想到會攤上這種事,果然豬隊友坑人太厲害。
他想不明白海軍好好的怎麽會中伏,再不明白本來在第一次鴨綠江戰役中表現出色的第三十一師怎麽會變得如此不堪一擊。
他現在最清楚的隻有一件事——日軍既然選擇了旅順而不是威海,目地隻怕不是奔襲北京,而是打算圍殲東北的國防軍三個主力師。
從通化到遼陽直線距離超過二百公裏,真正走過去要超過三百公裏,比在旅順登錄的日軍多接近一百公裏的距離。
特務營又比日軍晚出發了接近二十四個小時,吳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趕在日軍前面到達遼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對的日軍到底有多少兵力,是一個聯隊,還是一個師團。
爲了搶占先機,吳畏親自帶領老兵最多的第一連輕裝上路,隻攜帶彈藥和幹糧,一路急行軍向遼陽趕去。
在吳畏的設想中,隻要趕在日軍前面到達遼陽,就可以在當地獲得補給。
遼陽一直是東北重鎮,軍事地位向來重要,戰前三十一師師指就設在這裏。
此時雖然戰火還沒有燒到這裏,但是因爲三十一師緊急後撤,城裏早已人心惶惶,逃難的老百姓扶老攜幼,帶着大包小包的家當沿着大路出城向着關内逃去。
三十一師留守的一個連士兵此時也早沒有了維持秩序的心思,抱着槍呆呆的看着擁擠的人群,也不知道應該幹什麽好。
四月末的天氣已經有些夏天的意思,中午時分太陽底下還是很熱的。
一個士兵伸着脖子愣愣看了一會逃亡的百姓,突然罵道:“他X的咱們也不是沒和小日本幹過,怎麽就成這樣了?”
“兵熊熊一個,将熊熊一窩。”他身邊的排長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罵道:“當初咱們練軍能打的漢人軍官調走了不少,上官又看不上滿人軍官,咱們早就不是前年那個三十一師了。”
就算是基層士兵也有八卦的權利,大家守着這個空城死等,早就鐵了心等日本人上來,放一排槍就逃,這個時候倒也輕松。
最早說話的那個士兵伸着脖子往北方看了看,高聲說道:“早知道這樣,老子去投二十八師,據說從前咱們師在鴨綠江打鬼子的那個王連長在二十八師當師長,老子給好漢子牽馬墜镫,也好過在這個鬼地方混日子。”
“你當二十八師日子就好過?”那個排長罵道:“咱們這一撤,二十八師的背後就算閃出來了,他們再能打能撚幾根釘子?說不得也是一個散夥的命。”
正說話的時候,一隊國防軍士兵拖着槍從城東繞了過來。排長認識爲首的軍官,吃了一驚,叫道:“李康,你怎麽跑這邊來了?”
那個李康是個上尉連長,和這個排長是同鄉,不過兩個人同營不同連,彼此關系還算親近。
李康看到熟人,大聲叫道:“怎麽就你們這幾個人?其他人呢?”
“郭連長帶着人在城裏呢。”排長叫道:“怎麽了?”
“前面跑回來的兄弟說日軍先頭部隊離這裏不出十裏了。”李康叫道:“這城裏的老百姓還沒跑完,我琢磨着拉一票兄弟擋小鬼子一下。”
這句話一出,幾個士兵頓時都沒了聲音,半晌那個排長才勸道:“當官的都不要這一方的百姓了,咱們才吃幾個糧子,犯得上拿命拼嗎?”
李康看了他一眼,“老二,你要走我不怪你,我要是回不來,幫我照看一下家裏。一槍不放,對不起這張皮啊。”
那排長愣了一下,還想再說,李康已經揮了揮手,帶着自己的幾個兄弟沿着城門向城裏跑去,那個排長紅了眼睛,卻又不想跟着去送死,隻好在嘴裏喃喃念道:“好兄弟……”
正沒理會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的大路上一陣馬蹄聲,一個東北口音的粗嗓子大叫道:“讓讓,别擋道,讓我們過去。”
排長順着聲音擡頭看去,看到兩匹戰馬從人流中擠了出來,馬身上全是汗水,在陽光下反射着光芒。馬上各坐着一個穿國防軍軍裝的漢子,都大背着一種從沒見過的步槍,腰裏掖着手槍,身上子彈袋鼓鼓囊囊的,還挂着幾個像短棍一樣一頭粗一頭細的東西。
兩個漢子都戴着大檐帽,領口敞開,袖子高高挽起,露出堅實的肌肉。
他們看到守在城門前的這一隊兵,互相看了一眼,同時勒住馬匹,一個人高聲叫道:“勞駕,你們是哪部分的?”
“三十一師二團的。你們是哪部分的?”
“二十八師特務營。”那個漢子叫道:“知道小鬼子到哪了嗎?”
那個排長一愣,心說二十八師怎麽跑這裏來了,還有這個特務營是什麽番号?他這樣想着,突然心裏一激靈,難道是二十八師打回來了?連忙把剛才李康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那漢子聽了排長的話,嘀咕了一句,回頭向身邊的士兵說道:“你回去告訴營長,我再往那邊去看看。”
那個士兵答應了一聲,轉身縱馬而去,排長仰頭問道:“你是個軍官吧?怎麽稱呼?”
漢子哈哈一笑,縱馬向城裏跑去,大聲說道:“老子叫王大錘……營長說了,打鬼子你們不成,讓我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