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榴彈爆炸前,有個手快的家夥甚至對着吳畏開了一槍,子彈打到吳畏身邊的地面上,然後反彈起來貼着吳畏的頭發飛了出去,濺起的泥土則落在吳畏的身上,把他吓了一跳。
他現在這個五體投地的姿勢雖然難看,卻是躲避手榴彈的标準卧姿,對于躲槍可沒什麽幫助,一時間吳畏很懷疑自己能不能撐到手榴彈爆炸就要先香消玉殒。
好在吳畏的人品還沒有敗光,手榴彈很及時的爆炸了,這種手榴彈是他利用前線現有材料改裝制造的,裝藥量很足,爆炸時能産生巨大的火光和氣浪,今天早些時候吳畏用一棵手榴彈就點着了一節車皮,這種特性功不可沒。
他沒有辦法鑄造合适的彈體,爲了增加殺傷力,隻能在彈體裏添加鐵砂之類的東西來充當預制破片,所以每一個手榴彈都分量實足,而且很容易誤傷到自己,可惜在目前的條件下,這個滿身都是缺點的東西卻是他可以得到的最值得依賴武器。
爆炸産生的氣浪把幾個正專心向着吳畏瞄準的俄國兵沖得飛了起來,有幸被鐵砂波及的倒黴蛋們則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聲,即使在嘈雜的背景音裏也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吳畏趴在地上的時候,甚至能聽到鐵砂從頭上飛過去的聲音,手榴彈爆炸後,他立刻翻身爬了起來,這時一塊鐵片從天而降,差點砸到他的腦袋。吳畏下意識的掃一眼,看那外形似乎是手榴彈的半個彈體,這玩意果然不出意料的一炸兩半。
他并沒有趁着幾個俄國兵受傷的機會沖上去補刀收人頭,身後越走越慢的列車馬上就要爆炸了,跑得慢了,他就和這幾個敵人成兄難弟了。
他彎腰拎着槍往車站的建築物方向跑的時候,其它地方的俄軍也開始反應過來,向着車站内快速移動的不速之客們射擊,吳畏看到一個國防軍士兵在奔跑中突然一頭栽倒在地上,很顯然是中彈了。
這種時候,吳畏也不可能做得更多,大家隻能自求多福。剛才與俄軍對射的時候耽誤了一點時間,所以吳畏并沒能及時找到隐蔽處所,身後機車上的炮彈就爆炸了。
趙劍南不愧是專業選手,改造炸彈的手藝不錯,十枚一二二毫米口徑炮彈幾乎是同時爆炸,裝載炮彈的煤水車瞬間就被炸飛了,煤粉飛揚的同時,水櫃裏的水也潑灑出來,就像下了一場暴雨。
吳畏早有準備,發現背後爆炸的閃光後就縱身撲倒,聲音和氣浪隻比閃光晚了那麽一丁點時間,甚至不夠吳畏整個身體全部落在地面上的。
吳畏覺得一陣狂風從背後吹過,身上的軍裝似乎都被掀了起來,隔着衣服都能感覺出氣浪中所蘊含的熱量,一個剛才被手榴彈炸倒的俄國兵一聲不吭的從吳畏的身邊飛了過去,然後撞到車站裏的一棵大樹上,身體攔腰折斷。
大地顫抖起來,一個巨大的陰影從吳畏的頭上飛過,重重砸在那座唯一的小樓上,直接摧毀了它的上層建築。
吳畏知道這隻是開始,最多讓大家熱熱身,後面裝滿軍火的車輛爆炸時才是真正要命的時候,所以不等這次爆炸的餘波平息下來,就爬起來向着前面的廢墟狂奔,車站裏的地面很平整,連個樹坑都沒有,吳畏要找掩體,隻能指望前面的建築物,剛才倒塌的小樓倒是比較理想的場所。
吳畏奔跑的速度很快,玩命的時候跑得更快,所以隻用了十幾秒鍾的時間就沖到了小樓門前。
這座小樓看起來是個很重要的建築,窗戶上面用的都是很難運輸的玻璃,現在上面那兩層都沒了,隻有一堵牆孤零零的矗立在那裏。
遭到這麽大的打擊,一樓窗戶上的玻璃當然也沒法幸免,早就碎得幹幹淨淨,吳畏估計這年頭沒有鋼化玻璃那一說,走窗子很容易被碎玻璃劃傷,所以毫不猶豫的選擇走門。
小樓一側的角落裏有一扇木門,吳畏不知道那後面有什麽,但是毫無疑問這扇門離他最近。這種分秒必争的時候,吳畏不想浪費時間在開門上面,誰知道這門有沒有上鎖?所以他一面跑一面側過身體,合身撞了上去。
預想當中身體和門闆之前的猛烈撞擊并沒有發生,就在吳畏沖到門前的時候,那扇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人出現在門内,似乎想要逃出來。
吳畏隻來得及減了一下速,就一頭撞在那個人的身上,然後兩個人同時摔進了門裏。
因爲有個人墊在下面,所以吳畏基本上沒受到什麽影響,他立刻就翻身爬了起來,發現樓裏一片狼藉,整個房頂都沒了,遍地瓦礫和木料,在靠裏一點的地面上,還有一個黑乎乎的龐大物體深陷在廢墟當中,就是它在剛才的爆炸中摧毀了小樓。吳畏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機車的水櫃。
剛才被吳畏撞倒的人發出一聲悠長的呻吟,看起來像是被吳畏砸暈了。本來準備奪路而逃的吳畏聽到聲音愣了一下,這才發現這個人居然是個俄國女人,從身材上看顯然還很年青,身上也沒有穿軍裝。
吳畏已經準備離開的腳步一頓,憐香惜玉的宅男精神發作,轉身一把扛起那個女人,踩着滿地磚頭向着水櫃跑去。
劇烈的颠簸讓女人清醒過來,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開始在吳畏的身上掙紮,吳畏抓不住她,幹脆粗暴的把她扔在了地上,正好是水櫃的加水口旁邊,女人的衣服挂在一截木頭上,撕開了好大一塊,露出雪白的肌膚。
逃命的時候,就算是冰肌雪膚吳畏也沒心情欣賞,他抓住女人的肩膀把他推進了水櫃的加水口裏,自己還沒來得及進去,第二次爆炸就發生了,比他預料的還要早上那麽一點。
這次爆炸的應該是某一節車廂裏的軍火,産生的氣浪比第一次爆炸還要強烈。吳畏一下沒有站穩,頭撞在水櫃上,頓時覺得一陣劇痛,眼睛裏一片金花四射,隻能感覺到那個女人一把抱住了他,兩個人一起摔倒在了水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