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緻可口的飯菜将整張餐桌都擺的滿滿當當,而圍坐在桌旁的四人此時正仿佛打仗一般飛速的橫掃着盤裏的食物。
那種兇殘可怖的吃相讓正在廚房煮着咖啡的英靈都忍不住爲之側目。
但此時貌似吃的正歡的上條當麻三人卻是有苦自知。
本來面對如此美味,幾人都是打算細細品嘗,好好享受,尤其是上條·不幸者·當麻更是覺得這是自己至今爲止吃過最可口的一頓飯了。但客觀規律永遠不受人的主觀意識所轉移。身邊那個胃部連接着黑洞的大胃修女用仿佛開着作弊器一般速度吞食着面前的菜肴,很快就清空了一小片區域。有些菜品他們甚至連根毛也沒撈着就連菜帶湯全進了茵蒂克絲的胃裏,半點殘渣也沒剩下。
于是到了之後,這頓原本應該十分悠閑舒适的午餐就變成了這副慘淡的局面。
已經倒在椅背上的上條當麻捂着很不舒服的胃部,用着滿是怨念的目光瞪着修女,而此時剛放下筷子的罪魁禍首則滿臉異常滿足的幸福笑容:“我吃飽了!”
“嘛…真沒想到你也有說這句話的時候。”高大的銀發男子提着咖啡壺從廚房走了出來,将放在衆人面前的杯子斟滿。“隻不過如今追殺和被追殺者竟然坐在一起吃飯,不由讓人感歎世界真是和平啊。”
“唔——”
“好喝!”
似乎是被手中的咖啡給吸引了注意力,幾人對男子略帶挖苦的話語并沒有太大反應。
“爲什麽就連一杯咖啡都能弄的這麽好喝…”上條少年滿足的呼了口氣,感覺自己的胃部比起之前好過了不少。雙眼有些出神的看着桌上已收攏在一起的餐盤,似乎反應過來了什麽:“唉?對了…我怎麽似乎沒見過archer吃東西?”
看似很正常的問題,隻是對于上條當麻的疑惑,剩餘三名同屬魔法測的家夥們都不約而同的對他投來了鄙夷的目光,就連作爲話題對象的紅衣英靈也仿佛嘲笑一般輕哼出聲。
“因爲archer是使魔啊…這是常識,BAKA當麻!”茵蒂克絲将整壺咖啡都抱到了自己身前,毫不留情的訓斥着在場唯一一個不知情者。
這種常識也是你們的常識好不好…
刺猬頭少年按捺住内心的憤慨,明智的沒有再問些什麽,隻是胃部又仿佛多了什麽不好消化的東西,梗的自己很不好受。
“啧,既然都吃飽喝足了,你們也就沒有什麽理由要繼續賴在這裏了吧。”似乎是迫不及待想把人給趕走,抱着手臂靠在門廊上的英靈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但是,不是還有要問的事情嗎?”
神裂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反倒是不明就裏的上條當麻詫異的開了口。
“不管是什麽事情,我似乎都沒有必須要回答的義務。”英靈不耐煩的擰緊了眉頭,原本就很少展露真正笑容的面龐此時看來便顯得更加不近人情了。“而且嚴格說來,我們之間雖然暫時統一了陣線,但本質上終究還是敵人,對敵人透露底牌…可不是我的喜好。”
隻是話說到這裏,話鋒忽然一轉,卻是又換了一個攻擊目标。“當然自家Master那幾乎爲零的警覺性也讓人十分頭疼,或許我從現在起就應該考慮一下24小時的監護?”
“唔——!”
迎着從者犀利的目光,茵蒂克絲弱弱的低下頭,似乎想要将自己幼小的身軀給藏在面前的咖啡壺裏一樣。
門鎖發出了一聲輕響,神裂和史提爾并沒有再多說什麽便很幹脆的離開了這裏。
對于神裂的沉默,上條少年并不怎麽意外。隻是那個紅發的不良神父竟也未發一言掉頭就走,倒是挺讓人詫異的。
不過,既然人都已經走了,那也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隻是還真是好奇啊,他們到底想知道什麽。
“累死了累死了…先休息一下吧…”少年從椅背上直起身,伸了個懶腰。
時間還有一會兒,得趕緊小憩一下好迎接下午的折磨了。上午又沒去補習,小萌老師現在應該已經化身爲斯巴達了吧…
“茵蒂克絲……什麽啊,已經睡了嗎。”向着已将自己身體攤平在沙發上的少女招呼一聲,上條當麻長長的打了一個哈欠。
翻出條毛毯給打着呼噜的修女蓋上,隻是等他已經向着屋内走去的時候,才發現這裏似乎又少了點什麽。
環顧了一下四周,不出所料消失的又是這個屢次鬧失蹤的名爲“Archer”的男子。
這個人…一天到晚都在幹什麽啊……
他們果然又是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達成了某種共識麽。
上條當麻撫着額頭朝天花闆怒視了許久,頓感睡意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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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的英靈并沒有追出多遠就看見了在樹蔭下等待着的兩人。
午後強烈的陽光從晴朗無雲的天空直射而下,在這七月下旬的日子裏、室外氣溫都快要超過人類體溫的時間段,學園都市的街道上理所當然的很是冷清。
“有什麽事情就快點說吧。嘛…不過我也已經差不多猜到了你的問題。”英靈習慣性的将自己藏到了某個視線的死角,雙手抱臂,一副提不起興趣的樣子。
“我們調查了所有能夠找到的資料,但對于你的存在卻一點線索也沒有。你究竟是誰?在之前那種情況下,我不認爲普通的使魔可以迫使我不得已使出全力。”名爲神裂的聖人正經八百地緊緊盯着眼前的那個琢磨不透的銀發男子。
“況且,你應該是在前天上午十時左右第一次遇見茵蒂克絲,但爲什麽有些事情卻知道的比我們還要多?又爲何會出現在這裏?”
面對長發女子這些似乎憋了好久的一系列質問,英靈卻絲毫不爲所動,反而是又露出了之前的那種慣有的惡劣笑容。
“啊…對于你的這些問題,我隻能說無可奉告。”似乎是秉承着不将人氣死絕不罷休的理念,紅衣男子說出口的話沒有絲毫收斂的意思:“至于那些有關茵蒂克絲的事情,隻要稍加分析就能得出結論。不過反正你們所需要做的也隻是看着就好,所以這些告不告訴你們倒也無光緊要——”
如果用這種讓人讨厭的話來作爲試探底線的伎倆,對于别人不敢說,但對于面前這兩位倒是好用的不得了。
“說什麽無關緊要!”史提爾惡狠狠地将嘴裏的煙頭吐出,并沒有再想要收斂脾氣的意思,隻是同時将手伸進了右邊的衣兜中,“總是說着這種不幹不脆的話…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
瞳孔驟然收縮,身軀也在瞬間緊繃,幾乎隻是下意識的,英靈就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沒錯,這種淡薄的殺氣,還有預備動手前的蓄力,幾乎隻是瞬間就讓早已千錘百煉的身軀産生了警覺。
感覺很不對!
談話進行到這種程度,給人的感覺已經相當不妙了,而神裂這時候似乎也被激出了火氣,語氣顯得很是冰冷。“既然你不願開口,而我們無論如何都想知道,那看來隻有用武力解決這一種方法了。”
炎熱的午後沒有一絲微風,隻有毒辣的太陽仿佛炫耀般将自身的光輝散發到極緻。
就在這一觸即發,似乎連時間都要凝滞的緊張關頭,某個十分擅長挑事的家夥卻是以一副不以爲意的輕浮态度再次開了口:“呀咧呀咧…态度這麽堅決,估計這不僅是你們自己的意思,也有着你們那位大主教的意思在其中吧。”
“……唔!”
意外被對方點破的事實,讓神裂冰冷的神情有了瞬間的破裂。
而表情因而被凍結這一點,某個不良神父的反應同樣如出一轍。
“這種事情…你怎麽會知道!?等等…難不成…”
長發長刀的聖人深受動搖。
“嘛嘛..别瞎想了。我隻是随便猜猜而已。”似乎是在享受着兩人的慌亂,英靈的笑容不由得又擴大了幾分,“隻是沒想到你們竟然這麽爽快的就承認了。”
神裂沉沉歎息。而後表情嚴肅的直直望向對方。
“那麽你的意思,就是不打算告訴我們想知道的答案了?”
面對女子這仿佛威吓般的追問,鬧成如此局面的英靈竟意外的表示了讓步。“居然都引起了大主教的興趣,那麽再不透露些什麽豈不是太不識趣了麽。”
“況且——我也并不想與你們打這種沒有必要的架。”男子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揮揮手讓兩人冷靜下來。
“真要說的話,你們大概也隻是想知道我對你們具不具備威脅,如果可以,能利用是最好的,甚至連這種不配合就動手的态度也是想要摸清我真實實力的手段對吧?”
“……”
“呵…你們的大主教可真是個人物啊,隻可惜你們的手段過于明顯,否則…”英靈苦笑了一聲,深吸口氣,将身體重心依靠在了身後的牆壁上,“估計我這次不配合的話,你們的人就會一波一波的找上門來了吧,不說會不會牽扯到我那個小Master,說不定還會招惹上什麽不得了的角色…而亞雷斯塔,理所當然不會做沒有任何好處的事情…”
“不過好在我這個人向來很識時務…”
“爲什麽你會這麽想?”神裂咬了咬嘴唇,一臉像是被戳中心事卻又強裝鎮定的苦惱模樣。
“這很簡單。怎麽說呢…隻要經曆這種事情多了,是誰都會長點記性的。”仿佛自嘲般的哼笑出聲,紅衣的男子沒有多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嘛,姑且就當你們是爲了茵蒂克絲吧,似乎和上條當麻相比,我這個突然出現的家夥不僅毫無資料,也沒有歸屬于哪個勢力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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