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餐桌上,尤莉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合冰!來來來,一起吃,一起吃!”這讓我茫然地看着香澄——這丫頭中午還是要殺了我的神情,怎麽幾個小時就變臉了?
“尤莉今天幫我訓練學員們,成效很不錯的。”香澄笑吟吟地說,一邊給我盛飯,“今天在老宅看書看得怎麽樣?”
訓練?我看說是操練都算是褒義詞的極限了,但是這話是不能說出口的,呵呵!“不知道香澄看了多少呢?”
“我?”香澄也坐了下來,“我是藤堂家的主人,你說呢?”
看着她的微笑,我夾了口蟹肉——中産階級就是不同呀!一邊品味着爽口的感覺,我一邊說:“我是個中國人,我隻看得懂中文的。”
“也就是說,中文的那個書架你已經看得差不多了?”香澄見我點頭,瞄了一眼埋頭苦幹地的尤莉,“不錯嘛!來,先吃飯,一會兒再說其他的。”
“嗯。”看來香澄對自己的祖先也是了解的,但是,一會兒她會和我說什麽呢?不清楚……吃飯吧,吃飯!
尤莉大概是下午訓練别人太賣力了,晚飯後吵着洗了個澡就睡去了,而香澄如我所料,來到了我們昨天聊天的草地:“合冰,你果然在這裏!”
“主人有請,我當然要在了。”我開着玩笑,因爲春天的夜黑得早,香澄的臉色在灰蒙蒙的光線中顯得很嚴肅,“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事情?”
“你不是本就很有興趣嗎?”香澄走到我旁邊,屈腿坐下,“你也知道了,藤堂家是隋人東渡而來的。”
“是的,看到你的先祖一直代代不忘這個事實,我還敬佩了好一會兒的。”這個倒是真話。
“當年藤堂家一直斡旋于三神器家族之中。你也知道的……”香澄停了一停。
“嗯,也許你不喜歡聽——以你的輩輩先祖的修養,不當政客真的是浪費。”
“是的。”香澄答應着,語調卻沒什麽贊同的意思,“木秀于林風必摧,族秀于國宗廟隳。三神器千年的風光如何?如今呢?八咫家改姓逃到英國,雖然是因禍得福,但是至今害怕回日本;而庵哥哥的八尺瓊家呢?不僅改成了八神的姓氏,連生存都一度困難!無外患必内鬥,千年來總會出現一些傻瓜!”香澄雖然坐着,但卻仿佛高高在上,“難道非要自己一個族獨步世界才能罷休嗎?他一家能維持遠古的封印?根本是笨蛋!”她恨恨地說着,聲音卻越來越平靜,“現在,連爸爸也失蹤了……我不知道究竟和極限流的所謂世仇是什麽意思,但是這絕對是那些笨蛋當年埋下的禍根!不然,我們藤堂家怎麽可能去争什麽?說什麽天下無敵?哪裏知曉其他人的苦心和艱辛?”
我雖然勉勉強強明白一點兒香澄爲什麽絮叨這些話,但是我還是得裝作聽不懂:“香澄,三神器究竟是什麽?你們家的記載常常提到,卻從不解釋。”
她看了看我,點點頭:“三神器其實是三個家族,分别掌管一件神器,世世代代有維持一個封印的責任。”
“封印?”我的演技也不知高不高明,隻要天黑黑的香澄不懷疑就行。
“封印了大蛇。據記載他們自稱天國神族,不死不滅,隻能封印。一旦現世,就要毀滅世界。”香澄嚴肅地說,“這個你必須相信,因爲三神器家族爲了這個已經守護了快兩千年。”
“大蛇……很強嗎?那是一條蛇嗎?”我似乎很有裝傻的天賦,呵呵!
“不知道,沒有人知道。”香澄搖頭,随手摘了片小草,按在手心,“一千八百年來,大蛇的封印沒有再解開過。不過,這并不代表就沒事了!現在的三神器差不多分崩離析!要是有朝一日大蛇破封,怎麽辦?”說着,她的語氣激動起來,狠狠地揉着小草,“三神器逃走的逃走,沒落的沒落,就剩一個草薙家,那個草薙京是很強,但是他強到足夠一個人負責了嗎?鬼才相信!庵哥哥放棄好多愛好,鑽研了那麽久,談起大蛇時都是那麽凝重,就他那樣一個公子哥兒?還有那個老頭子,因爲我家和庵哥哥關系不錯,就向我們施壓……”
“你是指草薙家嗎?”香澄的聲音有些嗚咽,我想掏張紙巾給她,卻老找不到。
“現在在日本如日中天的除了他們還有誰?”香澄無奈地說。
“可是,你說這些并不能起什麽作用……”我笨拙地翻着各個口袋,忙亂的樣子把她的眼淚逗了回去:“合冰,别找了,我還不會爲這個哭出來的!我隻是很氣憤,我們家族兢兢業業千年,到頭來還是得爲三神器裏的笨蛋忙活……這些事情都是本可以避免的呀!”
“至少,八神庵會擔當自己的責任吧?”我這麽說,多數是因爲我從前對八神庵的認識。
“庵哥哥當然會了,但是三神器缺一不可!他們分别掌握着一種稱爲神技的武技,那是封印大蛇的必要!”香澄解釋着,帶着一絲不甘。
“呵呵,不用這麽悲觀嘛!”我打算安慰她,“草薙家也在日本,雖然對其他格鬥家不怎麽感冒,但是面對家族的責任,應該也是當仁不讓的吧?而你的庵哥哥也不會坐視不理世界的存亡的,剩下一家,你就這麽不信人家還記着這些事情的嗎?”
“呵呵,那倒不是,不過……嗯?”香澄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聽!這麽晚了,怎麽有那麽多車子同時上公路?”
“去看看?”我的好奇心看來沒有因爲遇到過危險而降低——這也許是個麻煩事情……跟着香澄攀上房頂,她眺望了一會兒:“怎麽會這樣?”
“怎麽了?”我對日本的街道本就不熟,看了等于沒看。
“這些車子有救護車,而且規格非常高,不止一輛,在這個時間出來隻能說明……”
“有人受傷了嘛!這個不奇怪吧?難道人家什麽政要或者富豪就不能突然生個病呀?”我不懂香澄爲什麽這麽驚訝。
“關鍵是……這些方向……”香澄再确認了一下,“絕對是往草薙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