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堂家的後院還算不小,或者說其實不大,隻不過對于我從前的生活占地面積來說……總有種酸酸的味道。算了,還是看看這花園吧!
想着,我信步前行。嗯,不錯,雖然是早春,但萬物複蘇的感覺還是有的,我甚至聽到了幾聲鳥叫!哎……日本的綠化意識……雖然說以中國的人口密度搞綠化難度很大,但是日本人口好象也不少……好象更郁悶了!
還是看花吧,看花!不過,現在有的好象基本上都是些花骨朵兒,看上去不錯,但是看了一會兒就會覺得興趣索然。
不知不覺間,我發現面前沒路了,或者說是一幢房子擋在了前面——看上去很有年頭,典型的危房。藤堂家怎麽也不修理修理?
帶着疑問,我左右瞧了瞧,終于還是決定進去看看——就算我的闖入讓年久失修的房子垮掉,也不能算我的錯,誰叫她們把我丢了的?呵呵!
“吱嘎”的聲音随着我踏了進去而響個不停,但是我沒有精力去注意那個——我已經震撼了——書,全是書!
“香澄留你們下來的?”突然,八神庵的聲音把我一驚,我茫然地點點頭,隻見他正在一個潔淨的機案上看着書,而周圍……周圍地上的灰塵中一點痕迹都沒有——他是怎麽進去的?難道,這就是什麽踏雪無痕的境界?
“你就不能走輕點嗎?”八神庵略略擡起頭,“要是把這房子壓垮,我會把你分屍。”
“……”我一下差點跳起來!八稚女分屍可不是鬧着玩的!但是要是真跳起來,說不定本來不垮的房子也要垮了——當真是如履薄冰。
“你怎麽會到這裏來?”八神庵繼續問道,但是已經沒有再看着我,這讓我先松了口氣。
“藤堂香澄和尤莉她們賭氣把我一個人丢在後院,我約等于迷路,就闖到這裏來了。”不對,我怎麽用闖這個字眼?但願沒讓八神庵覺得不高興吧?哎!面對他,我怎麽老是感覺危險呀?
八神庵不再說話,繼續看書。氣氛一下子壓抑起來,讓我有點兒窒息。東張西望了一下,我還是小心翼翼地從書架裏抽出本書将就着看了——等等,這是鳥語的……
正當我無奈地放回去時,八神庵開口了:“左邊第一個書架裏的是中文的。”
“……謝謝。”我的反應好象鈍化了,不過還好,至少能挪過去拿出書來。随便翻開一本,這是……暈!繁體字!還不是仿宋體,稍微有點楷書的味道而已!而這内容……多數是先唐時代的文言文……我一下有點兒自卑了——鳥語我不懂可以原諒,但是這個不懂……看八神庵的樣子,應該是看這類書已經是習慣,他可是個日本人呀!
還是勉強看吧……
“……七月,乘桴數旬,終達古之蓬萊……中原戰戮,族人幾已殆盡,思定居蓬萊以養生息……遂依附三神器族,改姓藤堂……三神器族似爲我華夏血脈,此過匪夷,餘惟竊度之……”
這好象是藤堂家族的某位先輩的日記,但是,藤堂家族怎麽會是源自中國?而且……我不敢相信地偷着看了看八神庵,“三神器族似爲我華夏血脈,”媽的!你要寫就寫出個所以然,怎麽能這樣不負責任的猜上一通!我有些惱怒地把書塞了回去。
“你不能溫柔些嗎?”八神庵的聲音又響起,“這些書和這房子的年齡差不多。”
我一下冷靜了,說是冷汗了可能更明顯些,八神庵的聲音雖然很平淡,但是隐含的意思是不是“這書壞了我也會把你分屍”我不知道,不過我是絕對不會去考慮嘗試的。
我不敢再拿書,隻好呆呆地站着,又覺得這樣不是個道理,便考慮是不是該找個理由出去——怎麽出去需要理由了?我越來越發覺自己混亂了。
“你看完了?”八神庵把自己那本書關上,站了起來。
“确切地說,我對漢語的文言文掌握得不是很好,而且,這裏的書的字體也是手寫的——我隻能把我能看懂的看了看。”我眼睛盯着八神的腳,那一步步踏在厚厚的灰塵上,真的沒有痕迹,至少,我看不出痕迹。
“不是沒有痕迹,而是以你的眼睛看不到罷了。”八神庵仿佛知道我在想什麽,把書如同呵護新婚妻子般溫柔地輕輕放回去後,轉過身看着我,“現在的中國人會文言文的已經不多了。”
“可是……”雖然他是八神庵,我仍忍不住反駁,“現在了解古日語的日本人也很少吧?”
“沒錯。但是,作爲一個格鬥家,那樣是不行的。”八神庵好象沒有生氣,“武學也是種文化,傳承更加長遠,對武學的發展沒有一個比較清晰的了解,想要創出自己的東西是很困難的。”說着,八神庵向門口走去,“今天已經和你說了太多的話了。走吧,香澄應該已經邀請你們一起晚餐了。”
我沒有回答他,因爲我已經幾乎石化了——這還是八神庵麽?瘋狂而蔑視一切的冷酷呢?爲什麽我遇到的這個八神庵這麽理性?早知道當初在成田機場看到他時我就應該跑上去打個招呼!
等等……回想起八神庵剛才說過的每一句話,我冷靜了下來,雖然他看上去很理性,但是這并不代表他不危險。我還是……繼續保持适當的距離吧。
想着,我輕手輕腳地跟上了八神庵。
(推薦http:///musicdown/nakoruru/xyyyII.wma八神庵的經典歌曲《夕陽與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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