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獸争霸同人《錯位》
第二十三章—生存爲大
這樣的論斷讓一日醉·龍哭笑不得,但這啞然很快轉化成隐約的感動:“也正因如此,我們靠電能使用無數強大的工具,而我們本身卻很弱小……比起艾澤拉斯的無數英雄,我們弱不禁風。”
“艾澤拉斯真正的英雄是有數的。”
瑪維·影之歌糾正着,口吻嚴厲中夾雜同情:“既然你來到了艾澤拉斯,這個還不能制伏閃電的世界,你就得習慣艾澤拉斯的規則。而第一步,是格外增強體魄,例如,吃生肉。”
“你能不能别提這個?”一日醉·龍想想就是反胃的感覺。
“我可以不提,但你必須做到。”瑪維·影之歌仿佛對部屬下命令的軍官,然後,又流露出一絲溫柔,或者說好奇,“既然石英表被你的世界淘汰,那你又爲什麽會把它戴上?”
這個問題讓一日醉·龍愣了一下,不久,他面露微紅:“這是我第一參加比賽所得的獎品……很有紀念意義了。”
看着他懷舊式的……謙虛,瑪維·影之歌來了興趣:“連乞丐都不要的東西,還能當獎品?”
“我日那破網吧老闆!我……”炸然激動之下,一日醉·龍暴出句本土話,然後,在瑪維·影之歌的注視中變得扭捏,“我是說,第一次能參加多大規模的比賽?一個聊勝于無的添頭罷了……卻很值得紀念。”
“還是說,你也隻得過這麽一個獎品?”瑪維·影之歌譏笑道。
“誰說的?我是職業的!”
“職業?你是什麽職業?”
瑪維·影之歌的面具掩不住那紅唇中的笑意,她根本以爲一日醉·龍是在給自己貼金。
“……”
一日醉·龍很自豪的張口,卻猛然發呆起來,良久才表情古怪地說:“我是一個軍事理論指揮……家。世界級的。”
“理論指揮?還家?”瑪維·影之歌放聲大笑,“忘了這些希奇古怪的标榜吧!把石英表給我,先走出沙漠再說。”
“哦……”雖然對于嘲笑頗爲不忿,一日醉·龍還是解下手表,遞向了瑪維·影之歌。
或許,這便是他們的第一次握手,自然而平淡。
沒錯。
……
米奈希爾港是一個算得上熱鬧的港口城鎮。作爲東大陸的樞紐性港口,這裏自然有着廣義上的人來人往。
卻也有人不喜歡這種代表着前景的繁榮——不少自诩爲貴族的人喜歡山清水秀的一聲雲雀或者海鷗破空,而認爲參與身份各異的階層的大雜燴是暴發戶的炫耀。
不過,在巴拉丁海灣某個地廣人稀的沿岸處慢慢走着的梅洛爾·尼迪塔斯卻沒有這麽多彎彎繞。
她僅僅是在散心。
即将步入雙十年華的她的确可以靠某個地位不錯的親戚的關系而自稱貴族,即便不考慮這層關系,她那火紅服飾上的細節也足以讓明眼人了解:她是一個女巫,畢業于達拉然的魔法學院。
沒錯,梅洛爾·尼迪塔斯是一個以女巫身份爲豪的貴族,風華正茂的她舉手投足間皆有那麽些貴族的氣質,而魔法學院這個名字本身便意味着大量的金錢消耗以及不錯的自身天賦。
特别是在達拉然大爆炸之後。
清晨。清晨總是少有那些個閑人出沒,而巴拉丁海灣也不似米奈希爾港那樣有那麽多起早謀生的忙人。所以,梅洛爾·尼迪塔斯在溫和旭日的撫mo下漫步在這海灘邊。
一般說來,心懷夢想的年輕人多不喜歡一個人跑去享受什麽物我偕忘的安谧。梅洛爾·尼迪塔斯也不例外,她那緊皺的眉頭充分說明了她此刻的情緒,那緊閉的雙唇不時有動的迹象,卻沒有化爲真正的聲音。
天地之大中,一個人類的身軀渺小而孤獨。
淺灘邊沿的海浪拍打着,迎來送去般的洗刷着,這原本不帶感情的自然現象到了梅洛爾·尼迪塔斯的眼裏,卻遭受到厭煩的待遇。
“吉安娜已經在卡利姆多大陸爲了人類獨立奮鬥,我卻隻能在安甯的暴風城一事無成。”
長長的歎息沒有讓梅洛爾·尼迪塔斯失落,相反,視線從海灘逐漸移向粼粼海面的她,眼神也一點點堅毅,那淺綠的眼眸反映着波紋上的陽光。
海風吹拂着簡單的法師袍,梅洛爾·尼迪塔斯的長長紅發在這風中飛揚,她停住腳步,擡起雙手,在嘴唇前圈成喇叭狀,高聲立誓:“我,梅洛爾·尼迪塔斯,決不碌碌無……等等,那是什麽!”
便是她遠眺的方向,波濤起伏中若隐若現着一個小點,約莫……是一個人!
女巫并沒有能力縱身投入海中一探究竟,起碼,梅洛爾·尼迪塔斯做不到。她隻能焦急地駐足岸邊——随着時間的推移以及波浪的推動,所謂的小點已經越來越近,她也得以看清。
一個人,抱着片木闆!
海船失事?
一瞬間,梅洛爾·尼迪塔斯的腦海中再不是什麽人生際遇,她隻是在擔憂中觀察那随波逐流的木闆,奔跑着調整自己的方位,等待它自動靠岸。至于那些潛伏于波濤之間的魚人或者鳄魚,她無能爲力。
幸好,在那些潛在的危險降臨前,那塊飄搖的木闆臨近到了梅
洛爾·尼迪塔斯的施法距離之内。
是的,她毫不猶豫,一個隐形術施放在那個人類身上——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梅洛爾并非大師級的女巫,隐形術便是她所掌握的技能中最得意的一項。當她确認法術成功,便注視着,安靜等待。
不長不短的時間後,木闆被沖上了沙灘,梅洛爾·尼迪塔斯已經等在臨近的地點,三兩步過去,俯身探手。
他人或許會以爲那是空氣,但這是她自己施展的法術——随着她那靈巧卻不怎麽纖細的右手的觸碰,一副身軀在空氣的紊亂波紋中漸漸顯現。
是一個男人,約莫已是中年,但也很可能比看上去年輕,因爲那一臉憔悴的慘樣兒。
“幫幫我,我要回暴風城……報信……”
異常虛弱的男人強撐着說話,卻被梅洛爾·尼迪塔斯斷然否決:“你現在有生命危險。”
說着,她從法師袍内拿出一些白面包,遞到男人手邊——那手已經因爲長時間的抓持而臨界于痙攣,于是,她經過了一秒的猶豫,直接将白面包遞到他的嘴邊,而她的另一隻手,則拿出了一瓶清水。
“吃吧,一切等你活下來了再說。這裏是巴拉丁海灣,離暴風城不近。”
“巴……”
男人聞言一冷,在短暫的失神後,順從而艱難地咧開了嘴。
一邊喂他食物,梅洛爾·尼迪塔斯一邊認真打量着他,也不知懷着怎樣的心思。
他顯然是遭遇了海難,那被海水泡得發白的皮膚便是證據,但他又似乎是個軍人,那一身穿戴雖然幾近破爛,卻足夠通過各個殘缺的細節推斷出他的職業,畢竟,梅洛爾·尼迪塔斯便是從暴風城來到米奈希爾港,再到巴拉丁海灣的。
“謝謝……”
吞下白面包,男人正張嘴道謝,卻被水瓶子壓在唇邊。
“别廢話,聽我的。”
倒不是梅洛爾·尼迪塔斯不淑女,而是她察覺出這個男人很可能已經在海上透支了體力,如果再強撐着搞什麽虛禮,說不定便釀成回光返照。
這種粗暴式的溫柔讓男人無法抵抗,他甚至連擡頭的力氣都不足,但趴在木闆上的姿勢顯然喝不了水。梅洛爾·尼迪塔斯見此,毫不含糊地抓起他的頭發,使他仰着頭,水瓶子就有了個良好的角度。
這是一張似乎帶有血迹的臉,憔悴的深處藏着農家少年的氣息——這在梅洛爾·尼迪塔斯童年的記憶中似曾在自家莊園仆人的子女上見過;而那血迹,梅洛爾·尼迪塔斯認爲的血迹,已被海水洗刷得隻剩微微斑斓。當她碰到他後腦勺頭皮時,男人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她在一愣之間卻也沒被這猛然的猙獰吓到。
達拉然的女巫并非沒見過血腥的小姐,而且,她發覺了男人後腦勺上的大包。
被人偷襲?還是遭人圍攻?
無從猜測的梅洛爾·尼迪塔斯也不在
意。救人垂危是道義,至于這人的善惡功過,卻不是第一要素。
艱難吃下梅洛爾·尼迪塔斯拿出的食物,男人慢慢松懈下來的神經終于敵不過積累已久的疲倦,他不由自主的閉了眼,嘴裏含混不清着道謝的詞彙,卻在發出完整音節前化爲一聲呼噜。
“能做的我都做了,能不能活下來就靠你自己了。”
看着男人散亂的金發,梅洛爾·尼迪塔斯不确定這耷着的腦袋是否還能擡起,但如果以這樣沒有氣概的姿勢長眠,也未免對不起暴風城軍人的身份。
好吧,這是梅洛爾·尼迪塔斯那骨子裏的貴族思想作祟了——她收起水瓶子,整理法師袍,一把将這男人提起,扛在背上。
“陌生人,你很幸運,遇到了一個想當聖騎士的女巫……真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