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F的遙想98卷
“小葵,你覺得你多少歲之前能學會無式?”
思考良久,合冰突兀地問出一句話來。這讓草薙葵失措地一愣,但能夠直接感受他情緒的草薙陽卻露出松了一口氣的笑容。
“……我也不清楚,但是,一定能的!”
“當然了,你是我的師傅小葵嘛!”合冰笑了笑,卻是不置可否地語氣,“如果有什麽一時不解的,多參考參考你陽姐的想法……我大概不會如你所願和陽發生些什麽了,至于你的婚姻,應該是在你的愛情出現之後的事情,這是我最起碼的堅持。”合冰松開草薙陽的手,走到草薙葵面前,伸出了手,“把信用卡重新給我如何?”
草薙葵立即從衣服裏摸出了信用卡,遞在合冰手上:“你這就要去見神樂潛龍?”
“畢竟是約定啊!雖然是有些輕狂的約定。”
手上的信用卡還有着草薙葵的體溫,合冰将它收到懷中,回頭看向草薙陽:“壽限所制,人言所困,形勢所擾。陽,你不僅悲哀,也延續着先輩的悲哀,但作爲将草薙族的曆史引以爲豪的你,無論可憐之人有多麽可恨,你一定還是在心底裏希望走一條正确而溫和的道路,對吧?這是養育你的故鄉,我沒有資格借屍還魂。”
草薙陽寬懷地笑:“謝謝你沒有選擇那條雖然粗暴卻能夠自主的路。”
“我現在的路的确沒有真正的自由,但也許可以機巧地獲得幸福也說不定啊!”
合冰解嘲一聲,率先上了車。
我會如此爲你祈禱——腦海中傳來草薙陽的話,合冰偏頭看向草薙陽,她也默默看着他,相視一笑。坐在駕駛位的草薙葵透過鏡子瞧見了這一幕,無可奈何地微微搖頭。
……
倫敦。合冰從機場出來,接機的人卻在他意料之外。
中等片偏上的身高,軍裝,皮手套,齊肩的頭發,英氣勃勃的臉——合冰見過這張臉,但這樣的裝束讓他明白,這是另一個在“記憶”中久違的人。看着她徑直朝自己走來,合冰率先打起了招呼:“Whip,對吧?”
對方略吃驚了一下,旋即爽朗地與合冰握手。
“很高興你沒有稱呼我爲仙拉。”
“那麽,此時此地你出現,因爲什麽?麥卓姐讓你捎了什麽話?還是别有什麽目的?”
這一次,Whip吃驚的程度更盛了一分:“……合先生,麥卓統帥希望你能去巴西見見Leona,據說她很想念你。最好的話,請你現在就動身。”
“那不可能。”合冰毫不猶豫并且斬釘截鐵,他沒有放開和Whip相握的手,相反,他使上了些勁兒,仿佛眼前這個軍人并非和自己初次見面,“我先不去思考爲什麽你能比神樂宮的人先見到我,但起碼,有一些話請你認真轉告麥卓姐。”
合冰雙手捧住了Whip的手,着重地搖了搖。
“我放棄了以普通人的身份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可能,又放棄了以一個普通格鬥家的身份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希望,再放棄了作爲他人棋子縱橫這個世界的選擇,現在,我又将以棋手的身份叱咤這個世界的道路放棄,那麽,我剩下了什麽?這個未來,我看不清明。可是,如果現在我溫馴地跟你去了巴西,享受那安逸而幾乎波瀾不興的生活——我對得起自己之前的衆多放棄嗎?所以,Leona我必定會去見,但什麽時候什麽地點相見,由我自己決定。”
說完,合冰利落地放開了Whip的手,走到和她擦肩的位置,卻又突然停住。
“在請你轉告這些話之餘,我也有一些交淺言深的話對你說。”
Whip已經沒有了剛才走向合冰時的從容:“……什麽?”
“無論你信與不信,雖然我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面,但在我的心裏,對你的來曆,以及你背後的真相有一些算不上好的印象。不過,在這個世界上經曆得越多,我越發明白,以前的印象不見得能做準。所以,我隻希望你能把Whip作爲一個名字,把自己作爲一個人好好地存在于這個世上,而非作爲一個以Whip爲代号的物件存在。你的死活在我這裏也許最多不過一絲歎息和遺憾,但麥卓姐很在乎你,原本和你沒有什麽交集的她卻給了你無與倫比的機會和信任——她從來沒有對我提起過,我卻能從她的選擇中理解。我不知道她的信任在你眼裏會有什麽價值,但我絕對不希望看到你辜負她信任的時刻。如果那樣的一天不幸到來,我不保證我會做什麽,或者,不會做什麽。”
沒有等Whip是否消化理解了自己的話,合冰便加快了步子,朝神樂宮走了。
……
神樂宮的人并沒有接待合冰,也沒有過問他什麽,倒像是将他視爲回家的自己人一般。即便他想尋一個人問問什麽,對方也隻友善地對他笑,然後指指方向:“她在潛龍谷。”
這種仿佛千篇一律的态度讓合冰歎息了一會兒,最終,他絕了先見見神樂千鶴的念想,直接來到了潛龍谷口,那個他與神樂潛龍初相見的地方。
安甯的氛圍沒變,哪怕景色因爲季節而改變。合冰又一次出現在這裏,猶如踩着魔毯走入壁畫似的闖入。
依舊是平靜的一天,溪水不曾多流幾分,天空也沒有電閃雷鳴,林間小道上的梧桐落葉仿佛還在它們當初的位置——而在下一刻,它們便在一聲聲“吱噶”中烙上了一對對鞋印,依稀便是曆史的齒輪咬和既而停止的聲響,依稀。
翠綠的小别墅上略有一些積雪,生在山水之色交映的景中,陽光鋪灑在這一處天地,隻有微微的溫暖。随着合冰輕輕地走近,小别墅裏傳來了音樂和歌唱的聲音。
和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一樣。
不,也有所不同。那時候傳出來的是華麗的吉他聲,奏出那旋律的那把梧桐色的木吉他,現在約莫還躺在東京的藤堂道場,琴弦還是他切斷的……
而此刻的樂章,來自鋼琴。
這是合冰知曉的旋律,裏面正奏起新的一遍過門。他不由停在門口,駐足靜待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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