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F的遙想

當身在東方的格鬥家們的時間走向子夜時，太平洋另一岸上的落杉機迎來了餓狼隊與美國運動隊的比賽。

這是當地時間上午八點五十，離比賽開始還有十分鍾。

Terry在休息處打着電話，安迪則在一旁躍躍欲試，這很讓人聯想接聽電話的人是否身在韓國身在另一支隊伍。而東丈則赤着上身，标準的比賽模樣，倒是肩上搭了一塊白毛巾。與之相對的美國運動隊則普遍顯得凝重許多——畢竟，幾年來，無論是名次還是名聲，他們都不比對手響亮。

這些細節，導播都爲所有收看直播的人捕捉到了——也便落入了坐在電視機前的草薙葵眼裏，而正坐在他身邊的，卻是二階堂紅丸與大門五郎。

“二階堂，如果沒有大門哥一起來，我是絕對不會許你深夜進我住處的。”雖說是在看直播，草薙葵手裏的卻是二階堂紅丸帶來的病曆。

“是啊，你仍恨着我嘛。”二階堂紅丸解嘲一聲，“當初你叫我紅丸哥，聲音甜津津的，現在，卻隻喚一聲大門哥了。合冰說得沒錯，人生若隻初相見……”

“别和我套關系，合冰還在我的卧室裏半昏迷，你也别指望打算什麽，把你所謂的正事講清楚，我也該睡了。”

草薙葵一副還在氣頭上的模樣，大門五郎隻是無辜的坐在一旁，二階堂紅丸則平靜地迎接着她的臉色。

“小葵……如果你希望，我也可以叫你葵小姐。在我和五郎受傷不久，你便暗示了我們的傷勢會比我們想象中的嚴重，而我，也對診斷的醫生暗示過，讓他守口如瓶。但我還是不解，我是否可以理解爲，你對合冰現在的力量早有清楚的考量？”

草薙葵不置可否：“今年，他有好幾個月往返于這裏和麻宮雅典娜的家。”

二階堂紅丸盯着草薙葵的臉，卻遭到她毫不示弱的對視——良久，他終于歎了口氣：“麻宮雅典娜家裏還住着那位昔日的天下第一，合冰在他的調教下實力突飛猛進也理所當然。但是，我的葵小姐，即使是那位老人也不可能讓合冰以那種拳速憑空打出灼傷的效果吧？”

草薙葵卻反而望向大門五郎，他正安靜地正坐着，仿佛努力讓自己的存在感再稀薄一點兒。

又是一輪沉默，草薙葵微微點頭道：“大門哥，你還是回家吧，嫂子一個人照顧孩子畢竟辛苦。”

大門五郎聞言，立馬身手利落的起身離開，隻是在開門的時候停步回頭，那小眼睛隻露出一條縫，對着挺拔而坐的小姑娘：“小葵，如果你果真立志肩負……”

“大門哥，謝謝。”草薙葵微笑着打斷了他的話，“代我向虎五郎送個祝福。”

“那麽，今天我先告辭了。”說着，大門五郎朝她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然後離去。

少女目送這個身軀魁梧的漢子，一旁的二階堂紅丸也望着自己兄弟的背影——這又是一陣沉默。直到二階堂紅丸又一次歎息——這渾不似那人前風流倜傥的公子哥。

“這樣，真的好嗎？”

“畢竟是京哥哥的兄弟，無論如何，也得等到虎五郎成長的一日。”

“那麽，對我呢？就可以殺伐果決了？”二階堂紅丸此刻沒有表情，也許，這恰是各種各樣的表情中和的結果，“還是說，我連被殺伐果決的資格也沒有？”

沒有立即回答，草薙葵觀看起了比賽的直播，此刻Terry和Lucky的比賽剛剛開始。

也許是剛才的電話裏的人作出了鼓勵或者要求甚至某種許諾，也或許僅僅是實力的體現，Terry開場便是一記能量噴泉！

Lucky顯然識貨，但他不敢随便起跳躲避，因爲他不能肯定在他落地或者接近Terry之前，Terry不能砸出第二記能量噴泉，畢竟，在空中是很難做出足夠好的防禦姿态，而他的絕對速度也沒有比Terry更快的自信。

然而，下意識降低重心防守來自地面的攻擊的結果便是破防！

巨大的沖力讓Lucky幾乎沒有站穩，而Terry見此機會，或者說這是他早就計劃好的策略——立即一記火焰沖拳直撲過去！

早在KOF96的時候，同樣是這個招式，在和高尼茨随手而出的腕電·磨滅的對沖中被打得幾乎傷可見骨，沒了半點兒火星，但今天，這淩空奔襲的一拳砸在招架不及的Lucky懷中，正中胃部！

“我覺得勝負已分，再打下去你會受重傷。”落地的Terry扶着軟倒的Lucky，加上兩人的身高對比，看上去頗有些可笑，“當然，如果你執意，我也不會留手。”

第一場比賽算是飛速落幕了。草薙葵自言自語地評價道：“這就是Terry。如果刨開某些人，他的實力足夠傲視剩下的格鬥家了。隻可惜，同等的坂崎良卻遇到了Vice。”說着，她停頓了一下，見二階堂紅丸沒有接腔，不由哼了一聲，“二階堂，你自問你像是一個有後的人嗎？”

“會有的，遲早會有的……”二階堂紅丸垂首，甕聲甕氣道，“雖然不是此時。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也許一輩子也忘不了陽子，如果那樣，我勢必有一日抛棄作爲人的尊嚴，而去履行作爲**的責任……畢竟，我是二階堂家的公子哥啊！”

“那麽，你滾吧！”

草薙葵再次看起了比賽。

賽場上，作爲拳擊手的哈維第一時間搶攻，出拳生風——R.S.D！

Terry卻迎拳而上，一記重拳與之硬碰！

也許力量相擊的炸響會引起多數觀衆的興奮，但這硬碰硬的結果卻分了伯仲。哈維的右臂明顯軟軟垂了下去，而Terry卻馬不停蹄的繼續了攻勢——能量補充，高軌噴泉！

當Terry的拳頭最終離開地面的同時，哈維的身體也落到了地上。這個外号餓狼的男人緩緩上前，腳步停在對手跟前，伸出了手：“勝負已分，我不希望造成無意義的傷勢。”

“……果然，”幾秒的寂靜之後，哈維搭上了Terry的手，艱難地半跪，既而站起，“自學成才的人在同等的努力下，差距太大了。”

“也許吧。”

Terry的臉上并沒有高興。

草薙葵卻雙手相叉，自言自語疑惑起來：“這裏面有貓膩。Terry又這樣的實力，完全可以赢得更輕松，他爲什麽要選擇硬碰的方式？他是要向誰，表達什麽意思？或者态度？又是誰影響了他？”

“也許他隻是不想像坂崎良那樣見辱于非人壽能及的對手。”二階堂紅丸給了一個猜測。

草薙葵斜眼瞥去：“你還沒滾？”

“在你給我一個答案之前，我的臉皮足夠厚的。”

二階堂紅丸的微笑很帥氣，但在草薙葵眼裏卻格外讨厭。

“你到底想知道什麽？”

“好吧，我的葵小姐，告訴我，合冰是不是賭中了小概率的事情？他現在可以姓草薙了嗎？你任由他陪伴在神樂潛龍身邊是出于什麽謀劃？八傑集顯然對他有意，到了矛盾激化的時候，你會維護他到什麽程度？”二階堂紅丸一句一句的問着，渾不管草薙葵的情緒，“這些問題的确僭越，但我在從醫院來到這裏之前，和柴舟叔叔通了一次電話……京究竟是我兄弟，而陽子又……草薙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向能夠使用大蛇薙的你低下頭顱，我可以像死人一樣沉默，但我需要活得明白，或者，死得明白。”

“二階堂……”

草薙葵交叉的雙手變成了一對緊握的拳頭，她咬着牙齒，死死盯着他，而他，坦然的和她對視，然後一點點地伏下身子，原本豎直的金發披散而下，額頭離那古代的君臣之禮隻有幾厘米的距離，便仿佛定格一般。

良久，草薙葵開口：“如果他願意，他可以名爲草薙冰。”

“那麽……”二階堂紅丸的聲音顫抖起來，“他是随草薙葵姓，還是随草薙陽？”

“你想知道的太多了！”

“好吧。”二階堂紅丸的額頭終究沒有觸地，他擡起頭來，正襟危坐，“陽子在你這裏修養，但你肯定不會讓我見她，你也自然會照顧好她……算了，都是些亂語。”說完，他霍然而起，如大門五郎那樣離去，也在開門的時候回眸，“小葵，既然你希望成爲葵小姐……”

“你可以走了。”

終于，二階堂紅丸也離開了，客廳裏直播的KOF比賽也正好是Terry在裁判宣布1V3勝利的呼喊聲中傲然扔出頭上那頂印有耐克标志的帽子的豪邁姿态，而他腳邊躺着動彈不得的，正是一身橄榄球運動員裝備的拜仁·巴特勒。

……

“千鶴，慫恿Terry展現實力，對你有什麽好處？”

“讓你男朋友獲得更加響亮的名聲，至少，你有好處。你不覺得他那樣子很帥嗎？”

欣賞着新鮮出爐的比賽回放，面對Mary忍不住的好奇，神樂千鶴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