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卷

一九九八年，九月一日。維也納。

某賓館的房間門口，麥卓輕輕地敲着門。而在她身邊，神樂謙靈一臉尴尬，似乎不知該說什麽好。

應門的是合冰，當他看到麥卓那美妙的笑臉時，嘴巴頓時忘了合上：“麥卓姐……你……你……”

“請她進來吧！雖然在自己範圍内格殺其他勢力的統帥很有戰術誘惑，但這不包括對于八傑集。”房間裏傳來神樂潛龍的聲音，“據說一貫讨厭神樂宮的麥卓隻身潛訪，一定有其理由，請直言吧！我也比較忙。”

“忙着鏟除異己嗎？”

走進去，麥卓搖曳着優雅的步子，瞧着會客室的沙發上略顯雍懶的神樂潛龍，那抱着吉他的樣子仿佛一個帶點兒倦容的音樂人。不過，麥卓不在乎這些：“你打算殺多少人才滿意？”

“滿意？”神樂潛龍大笑，連身子都不住抖動，“隻有白癡才會因爲喜好而殺人。但是，以你的身份，沒資格也沒理由來過問我在歐洲的家務事吧？”

麥卓眉頭一挑，卻又看了看站在神樂潛龍身邊的合冰，終于搖搖頭：“你覺得你善于玩火我也沒辦法。反正我來這裏，是爲了KOF98的事情。”

“那比賽不是有人舉辦了嗎？如果你想插手商業利益，也不該首先來找我。還是說，你已經知道這次的主辦方的真正身份了？”

神樂潛龍歪着腦袋。

“隻要倫敦和東京的态度不暧昧，誰主辦這次KOF，有什麽目的，都不重要。”麥卓捂着額頭，似乎有些痛苦，“我最煩和神樂宮的人打交道了。什麽都知道，偏偏裝傻。開誠布公要死人嗎？我當了千多年的女人，也沒沾染到你們這樣斤斤計較的習氣。不是每個人都會往你們的坑裏跳的。”

神樂潛龍哈哈地笑，墨鏡下的臉流露着得意：“幾百年來，倒是有無數沉不住氣的人成爲墊腳石。而今天，似曾相識啊！”

“夠了！我難得主動來一次，不想不歡而散。”麥卓低吼一聲，伸手抓住合冰的胳膊，“KOF98裏，我要與合冰組隊參賽。考慮到他暫時是你保镖，也就同時邀請你當隊伍的領隊。”

合冰不知所措。他望着麥卓，從她的手上傳來的不容分說的感覺。而那美麗的眼睛，還是那麽強勢，卻又完全沒有害自己的意思。

“……突兀啊！”神樂潛龍愣了一下，旋即打量起麥卓拉着合冰的手，“且不說爲了這事你願意付出多少籌碼，首先，三個人的隊伍。剩下的那個家夥是誰？”

“八神庵。”

“什麽！”

脫口而出的是合冰。

神樂潛龍卻仿佛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喂，我說合冰，不就是八神庵嗎？有必要大驚小怪？”

略顯輕蔑的話讓合冰很受傷，但他很快換了副小年不知大年的表情：“……你永遠不會知道，在我心裏，和八神庵組隊有什麽象征意義。”

“yoooooo~！”神樂潛龍扶扶墨鏡架子，口吻不由詭異了幾分，“那我倒要瞧瞧……好吧，麥卓，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但首先，在KOF98開賽之前，我與合冰要和八神庵見一面；第二，到比賽結束之前，我們彼此不插手内務——我不希望陪你們玩兒的時候，家裏吃到蒼蠅。”

“那反而是姓神樂的最擅長的吧？”麥卓嘲諷道，“我不管你在歐洲搞得如何雞飛狗跳，但九月十五開賽的時候，你得到巴西來彙合。”

“神樂宮承諾過的事情，從來不會食言。”

“自我标榜要麽在被窩裏，要麽拿擴音器吧！”麥卓忽然撫摩起合冰的臉，“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燕子，委屈你了！”

“喂……”

合冰想說什麽，卻被麥卓打斷：“姐姐走啦！等到了巴西，再和你親近。”

“等等。”臨着麥卓開門時，神樂潛龍忽然出聲，“Leona是你派來的吧？現在還有必要‘監護’我嗎？”

“放心，她還要參加KOF98，等你到巴西時，她也就沒功夫搭理你了。”麥卓清脆地笑了起來，如同進來時一樣優雅地離去，“小帥哥叫什麽名字？當門衛未免可惜了吧？神樂宮真是暴殄天物嘛！有沒興趣跳槽？”

……

房間裏似乎還飄逸着麥卓的氣息。但合冰已經變得木讷了很久，一旁的神樂謙靈很是尴尬，大概還在爲麥卓離去時的調戲糾結着。而神樂潛龍，依舊坐在那沙發上，冥思苦想着，姿勢卻懶惰得幾乎躺下。

良久，神樂潛龍撥了一長音，給自己醒醒神，也把合冰與神樂謙靈叫“醒”。

“知己不知彼，一勝一負。”

話音落下，神樂潛龍擡頭看着合冰，然後看向神樂謙靈：“通知家裏，準備按原計劃行事。”

“是！”

答應得很幹脆，神樂謙靈的臉色卻不由一凜，旋即點頭出門。

目送那門被帶上，神樂潛龍忽然伸手拉住合冰，另一隻手摘下墨鏡：“合冰，看着我的眼睛。”

“怎麽？”

聞言望去，還是那麽美麗的臉。那雙眼睛明亮而堅定。似乎，也充滿柔情。

神樂潛龍就用這樣的眼睛望着合冰，一動不動，有情無情，直到開口打破這傾向于浪漫的氛圍：“從我的眼睛裏，你能猜出我将要做什麽事情嗎？”

“應該……不是什麽壞事兒。”合冰想要後退，手臂卻被拉着，“但如果和我有關……我希望你慎重。”

似乎是感受到合冰想逃的舉動，神樂潛龍搖搖頭，重新戴上墨鏡：“我已經非常慎重了。但理性告訴我，感性這東西，如果涉及上萬人的命運，它就會騙人了。”

合冰似乎松了口氣：“這麽說……與我無關了？”

“如果這樣的神态連你也不能說服，我又怎麽去說服整個神樂宮呢？”

神樂潛龍輕輕地笑。

忽然，神樂謙靈敲門：“代宮主，宮主已經回倫敦了。她要和你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