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卷第七十四章
女生甜膩的聲音似乎遭到了無視,或者說,靠超能力彈減緩了墜落速度的椎拳崇仍然逃不脫入水的命運,那如魚一般的姿勢貌似正規,但在水花四濺的時候,也分不清那其中究竟有多少技術含量了。
而在他完全末入湖水的下一個瞬間,鎮元齋也在眨眼之間飛彈般的插入了水中。
“敢情……他倆跑這深山來是練跳水的?”
八神庵身後的女生張大了嘴巴,那撐在頭頂的太陽傘也滑在了草地上。
沒有理會她,八神庵慢慢向湖邊走去,看了看:“……這水深……”
就在此時,椎拳崇的腦袋伴随着嘩啦的響聲從八神庵腳下不遠處冒了出來,一邊咳嗽着一邊怒吼:“靠!謀殺啊!”
“謀殺個屁!”
在他附近,鎮元齋一步一步從水中走到岸上,絲毫不在乎自己落湯雞般的模樣,甩甩腦袋上的水,小心翼翼地打開包着煙鬥的塑料袋,從嘴裏噴出一小朵火花點上,細細地抽起一口:“在水裏想搞仙氣發動?破壞環境啊?把湖裏的魚兒蝦米震死了怎麽辦?”
“那你也不該用酒葫蘆砸我!”椎拳崇依舊極度不爽,一個下墜沉入水中,在水底借力,一下跳竄上了草地,繼續嗆着湖水。
“你們想去參加跳水比賽麽?”
左看看慘裏偷閑抽旱煙的鎮元齋,右看看一塌糊塗的椎拳崇,女生拾起掉地上的和那穿着的連衣裙一樣白底點綴粉紅花的太陽傘,弱弱問道。
“我說……八神庵。”打量着這二十來歲的姑娘,鎮元齋依舊迷惑,“這姑娘是誰?”
八神庵面無表情:“懶得問。一進廣西就糾纏着。”
“糾纏?廣西?”鎮元齋眼中閃了一閃,低頭死命得抽了口煙,喉頭蠕動,仿佛要将這煙吞進胃裏,“拳崇。”
“幹嘛!”
椎拳崇依然氣鼓着臉。
“去試試這姑娘的斤兩。”
“什麽!”鼓着眼珠子,椎拳崇來回掃視着貌似氣定神閑的老人家以及把太陽傘束在手中的女生,“她……”
老人家咋了咋嘴巴,享受着旱煙的味道,不屑地丢了一句:“瞧仔細了,跟着八神庵大老遠的跑這兒來,你看她鞋沿兒上有多少泥?”
“可是……”語塞的椎拳崇仍不服氣,指着女生裙下小腿,理直氣壯道,“你見哪個格鬥家穿過木頭墊了這麽高的鞋子?不怕崴腳啊?”
“所以叫你去試試啊!”老人家慈祥地笑,雖然那笑容在椎拳崇看來絕對是委瑣。
就在此時,女生已經做好一個貌似防禦的姿态,眼睛卻水汪汪地看着師徒倆:“喂……我可從來沒和外人切磋過,我不知輕重的啊!”
“放心,這小子沒那麽容易死的。”
老人家的呵呵笑容沒有感染到任何人。相反,椎拳崇胡亂抹了下濕漉漉的臉,滿是不情願地朝女聲慢慢走去,中途還貌似大含深意地看了看立得挺拔而面沉如水的八神庵,直到距離女聲兩米來遠了才停下,騷首躊躇:“這個,小姐……請問,你叫啥?”
“……你叫我棉花糖好了,我隻是一個畫漫畫的普通少女罷了。我真的不知道分寸啊!”
依舊擺着那防禦的樣子,自稱棉花糖的女生一臉的不自信。
“棉花糖?漫畫?筆名麽?”椎拳崇又拭了拭順着前額流下來的水,臉上泛起些微笑,“果然長得很甜,雖然沒有我的雅典娜漂亮。”
“……”或許椎拳崇隻是說了自己的想法,但那理所當然的平凡神态更加證明了一個問題——無論如何,棉花糖一下撅起了嘴,“出手吧!”
“好。”話音一落,椎拳崇便展現出格鬥家一絲不苟的氣質,即使他仍然不覺得這個叫棉花糖的女生有多麽厲害,戰術上的重視卻是一定的。
超能力彈!
這并非全力的一擊,在八神庵和老人家眼裏更多是試探,但棉花糖卻似乎因爲沒有親眼見過而貌似有些呆滞,怔怔盯着這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透明球體。
“喂……”
就在椎拳崇忍不住出聲警告的瞬間,棉花糖一個滑步迎向了超能力彈,右手握住太陽傘柄,平舉前推,傘尖兒撞了上去,就像針尖兒碰到氣球一般,随着一聲脆響,超能力彈無影無綜。
“好象還行,你可以再加一把力。”棉花糖确認地點點頭,依然帶着些怯生生的味道,“要不,這次,我上?”
倒不是沒見過自己的攻擊被化解,但這樣的形式倒是第一次見,椎拳崇不免有些好奇:“等等,你那是什麽招啊?”
“昭君出塞。”
答應一聲,棉花糖一躍而起,以四十五度的俯角橫着太陽傘向椎拳崇的腦袋斜劈而下!
一邊觀戰一邊喝酒的老人家瞬間一口酒噴了出來:“這身法……在放水兒?”
雖然旁觀的老人家覺得棉花糖在空中的姿勢頗爲外行,但椎拳崇卻不好判斷這是缺陷還是陷阱,刹那猶豫之下,他選擇了防禦。
“啪!”
太陽傘被手臂格擋,響起悶悶的聲響,震得椎拳崇後退一步,穩穩落地的棉花糖依舊是右手緊握太陽傘,又一個滑步上前,卻爆發出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傘尖兒一下下飛快戳向椎拳崇。
“這……”
老人家的酒又噴了出來:“以傘爲槍?忒狠啊!向上槍槍鎖喉,刺中直取心髒,往下認準了老二……這姑娘當真不知輕重……”
無論他的喃喃自語又沒有被其他人留意到,至少,八神庵的臉上開始凝重起來,而椎拳崇就隻能扭動着身子狼狽地躲閃了——倒不是他消極,而是他根本不敢保證良好的格擋。
“一招搶先,步步搶先。”喉頭動動,不知吞的是口水還是殘酒,老人家收起酒葫蘆,繼續抽起旱煙,“果然有門道。”
連綿不斷的刺殺逼得椎拳崇一步兩步的後退,當他退到湖水中時,那一腳踩下去的異樣讓他的身形沒剁到位,情急之下隻能出手去擋。
細細的一聲,傘尖兒紮進了椎拳崇的小臂。
“啊……我不是有意的!”失口驚叫下,棉花糖下意識的一抽傘,鮮血立即從那傷口中湧了出來。
“我說……你這又是什麽招啊?”
相比之下,傷員本身倒比肇事者鎮定,但他顯然咬着牙齒。
棉花糖飛快地後退幾步,低垂着頭:“……玉女劍法。”
“玉女?”椎拳崇一下抓狂了,“哪個玉女槍槍捅别人弟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