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象完了,我郁悶了。
見我幾乎是一臉死灰地倒在沙發上,端着糖醋排骨出來的雅典娜迷茫地用眼神詢問拳崇,卻隻得到拳崇無奈的感歎:“我終于理解金家藩的個中苦衷了!”
“究竟怎麽了?”雅典娜将盤子放在茶幾上,附身拉拉我的手,“Vice女士并沒有傷害你啊?”
“弄他這樣的不是Vice,他受傷的也不是身體。”拳崇故意不說明白,“我出門散步了……男人,真苦啊……”
目送拳崇感歎着出門,雅典娜終于坐在我身邊:“說話吧,心裏不痛快應該和人分擔而不是獨自醞釀。”
“我……”我不敢看她,隻盯着她拉着我的手,“我是不是很沒用?”
“爲什麽那麽想?”雅典娜很驚詫,“以你的成長速度,将來絕對可以成爲一代拳皇,哪怕是現在我都羨慕……”
“我指的不是這個。”我打斷了她的話,“格鬥可以是人生的追求,但并非生活的全部。我是想成爲一個格鬥家,一個頂級格鬥家,但我首先是一個男人。”
“你是指……”雅典娜果然冰雪聰明,一下聯想到問題所在,“剛才的錄象裏發生了什麽?難道是……King小姐遇到了危險?”
“沒,King變強了!”雅典娜擔心的樣子讓我暗暗感動了一把,“但她的話……其實她說的都是實話……隻是……”我語無倫次起來,始終說不完句子。
“你……因爲你現在還身無分文,因爲King女士深愛着你,所以氣餒?”雅典娜輕輕地問,見我默認,猛地一把抓着我衣領,将我舉在半空,聲音變得嚴厲,“你不覺得你這樣的想法很蠢嗎?”
“雅典娜……我……”一下懸空的感覺讓我一個激靈。
“什麽是感情?什麽是愛情?什麽是婚姻?什麽是生活?”雅典娜一連串地質問我,“你知道嗎?你了解嗎?你經曆過嗎?你失去過嗎?你根本沒有。那麽,你爲什麽那麽畏縮?如果你不在乎生活的窘迫而摯愛感情的溫暖,那你現在就拿那赝品戒指去找King女士求婚,我保證她一定會答應,你來去的機票我出;如果你更在意環境的認同而執意在萬事具備後再談婚論嫁,那你現在就去告訴King女士你們先做好長跑十年的準備,我也保證她不會拒絕,電話号碼我幫你撥。無論你怎麽決斷,我都會支持你——但你這樣把所有可笑的顧慮藏在心裏表現得萎靡不振,我看不下去,我爲此心痛!”
雅典娜用力把我扔在沙發上,狠狠盯着我的鼻尖:“你的底氣哪裏去了?面對韓國隊時的氣概哪裏去了?當初你被尤莉追得團團轉時仍然沒有放棄反擊,你和安迪對壘時也想方設法弄了個平局,你一次次被我打得淚流滿面卻沒有哼過一聲……可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裏像一個格鬥家?難道你就以爲一個格鬥家僅僅指一個人單打獨鬥厲害?你這個笨蛋!”
“……格鬥家?”雅典娜的呵斥不僅讓我心緒有些改變,更讓我隐約想到了什麽。
“一個格鬥家不僅意味着身體素質遠遠超過普通人,其意志也不是普通人能夠比拟的,無論遭遇什麽挫折,無論自己有沒有辦法解決,無論擋在自己面前的一座山還是一顆草,格鬥家所對待的方式是同樣的坦然而一絲不苟,同樣的努力而充滿勇氣,同樣的微笑而面不改色。”雅典娜的話語響徹我的心田,“我不管你是要拯救世界還是毀天滅地,不管是兼濟天下還是獨行其道,不管是恬然自安還是貪心不足……我隻要你活得像一張弓,無論伸屈都有自己的準心。因爲……你對我說過,你要成爲一個格鬥家。”
“雅典娜……”我終于擡頭看向她,卻見她的眼睛裏閃着光,“可以……先讓我靜一會兒嗎?”
“好。”雅典娜起身離開半分鍾,拿來隻手機放在茶幾上,壓着一張便條,“想好了,就打電話吧,無論是給King女士還是給航空公司。你是一個天才……我不能容忍你在我家裏泯然。對了,糖醋排骨涼了就不好吃了,趁熱吧。我也要出門買些東西。”
“哦……”看着雅典娜戴上太陽鏡和小圓帽開門出去,我長長地歎了一聲。
似乎,要當一個真正的格鬥家并不容易,而我也更加明白爲什麽怒加能夠成爲一個BOSS,爲什麽八神庵能夠受千鶴和麥卓尊重甚至尊敬。我,還差得遠呢!
想着,我抓起了手機,猶豫了很久,終于撥了号碼。
“喂,是King嗎?”
“合冰!我……”
“我想問一個問題。”我打斷了她欣喜的話,“假如……我現在鄭重得用你給我的那枚戒指向你求婚,你願意答應嗎?”
“假如……”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爲什麽是假如?”
“因爲這将決定我們的一生。”
“如果僅僅是假如……我不知道。”
“是嗎?那……我明白了。”我挂了電話,沒有什麽互訴衷腸,也沒有什麽溫聲軟語。端詳着雅典娜做的糖醋排骨……或許,是該給彼此一個緩沖了……就像這道菜,酸酸甜甜,需要仔細體會才知道那适不适合自己的口味。
可是,當我抓起盤子邊上的筷子,剛剛觸碰到那最晶瑩剔透的一塊時,門鈴響了。
是誰?在這個時候到訪?連讓我一個人收拾一下心情的孤獨都要打擾……
懷着牢騷,我打開了門,卻呆立住了——這是,千鶴,還有她正冒熱氣的摩托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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