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裏的确是散步的好地方,點點性光,小徑幽窗……哦不,是吉普車的反光,但對Leona的旗幟來說這反而更配合,隻不過……我似有些多餘。
終于,我忍不住一言不發的氣氛:“Leona,你怎麽來的南鎮?任務?”
“是的,南鎮多年的割據已經不适合政府直接插手,所以我被派來了。”Leona答得很快,卻有些公式化,“我的任務就是防止大規模混亂。”
“呵呵,異曲同工啊,怪不得Vice帶我來這裏。”笑聲或許能掩飾我的驚訝——不就是接二連三的黑社會麽,連政府都得退避三舍?不過,轉念想到那兩個神器的地位……似乎選擇KOF很說明我的歪打正着。
“你爲什麽出手?”Leona突然回頭,“現在的你根本不适合插手。”
“我知道,如果不是受傷,我根本不是吉斯的對手,甚至連Vice都不夠。”我打個哈哈,縱上兩步,坐在吉普車頭,“但我悲天憫人,身懷正義,一定要……”
“噗嗤!”Leona笑得有些不雅觀,卻是很好的迹象。
“終于又笑了。我還以爲當初對你的唠叨已經成了過堂風。”我指着她那仍扭曲着的臉,“瞧,這才是真正的Leona嘛,明眸皓齒,清風拂面,靈氣逼人……”
“停!”她沖過來摁住我的嘴,“我不值得如此贊揚。”
“誰說的,你明明……”我“掙脫”開來,繼續說着。
“我已經沾染了太多鮮血,沒那麽純潔。”Leona反駁着,雖不像某些影視作品中的迷途知返的女人那樣含淚哭訴,但那掩蓋在平靜面容下的自絕更讓我哦窒息。
“别……”我再做不到貧嘴的樣子,面對各式各樣的強者時都能鎮定地信口開河的能力仿佛遭到封印,“你……你的家人因爲能保持自己的選擇而無撼,哪怕消逝并非最好的結局……無論他們在哪裏,他們所希望的都隻是你幸福而平靜地生活下去……”糟糕,怎麽能說這些!
果然,也爬上車頭與我并坐的Leona将頭埋在懷裏,猶如尋找沙子的鴕鳥:“可我現在呢?我的生活平靜?我仍然生活在血肉橫飛中。”
“嗯……那不是你的選擇。”我努力選擇詞語,“或者說那不過是你爲了生存的選擇。當你無依無靠的時候,能夠活下去便是最基礎的目标,你的父母可以選擇放棄生命,可你不能——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所以,你不過是被迫選擇了一個職業罷了。而職業,隻要條件适合便可以更換——生命不能。”
“職業?”Leona略微揚起頭,也不過是發間一對微微閃光的眼睛,“我所懂得的都是和這職業相關的,我能換什麽職業?”
“翻譯。”我脫口而出,“半年前的你根本不會漢語,但今天,你說得如此流利。”
“我……”
“别謙虛,這絕對說明了你的語言天賦。”也許這是大蛇一族的關系,但我絕不能這麽說,“這僅僅是你的一個優點,如果主動去發掘,我可以看見一個天之驕子。”
“不,我學英文便用了十年,那也并非母語。”Leona微笑着搖頭。
“那……”看來還真是血脈的關系。
“因爲,”Leona細細看着我,“你說過,我們是朋友。”
“我……”竟無語凝噎……
她就這樣溫溫地看着我,那藍發飄揚着,在淡淡的星光下散着若有若無的微笑,沒有當初那定格在我心中的陽光下清純的樣子,卻如此恬然,仿佛等待着我,在遙遠的時空中等待了太長久的時間,卻勝過了塵埃的侵襲。
等等,這溫暖的感覺是……怎麽回這樣!那精緻的臉盤如水,那藍發拂着我的皮膚,那清澈的眼睛大大地睜着,可關鍵是,關鍵是……爲什麽,什麽時候我和她的嘴唇碰在了一起!
“啊!”我一個激靈後跳起來,卻一腳踩滑,從車頭摔在地上。
“合冰……”Leona有些着急,忙跳下來蹲在我頭邊。
“……”我刻意用後腦勺對着她,盤算着該不該開溜,畢竟這樣的突發事件不好應付……絕無逃跑的機會!
終于,她焦急的呼吸聲讓我哦投降:“究竟怎麽回事?”
“你自己知道。”
“不,我不清楚。我隻是因爲你的樣子而發呆,當回過神時就已經……就……”我暗自歎氣——我究竟怎麽了,第二次出神了!雖然,那樣子的确很……天然;雖然,我正爲她那簡單的話而感動。
“能夠讓一切短路,隻剩下喜愛的本能的溫暖?”Leona這話挺讓我耳熟,“不過,這感覺挺好。”當然好了,從統計學觀點來說,初吻最能留下回憶,我默默地解釋着,也繼續聽她的言語,“而且,也隻有你,讓我接觸到軍人以外的世界。”
“别客氣……”我習慣性就說了出來,但……客氣個啥呀,生活可不僅僅是Kiss那麽簡單!我轉回頭正要解釋,卻見他無瑕的神情,終還是将話咽了回去——與其在她面前述說自己的錯誤,還不如逐漸補償。
“對了,你究竟爲什麽參與南鎮的紛争?”Leona重拾話題,似乎沒有對我剛才的唐突有過激的反應。
“這個……”我不能在貧嘴打哈哈,卻又不好講清楚。
“因爲King的緣故?”Leona問了出來,見我默認。确認般地點頭,“也是,如果不是爲了戀人,你也不會弄險。”
“戀人?”被她勾起這事情,苦水又湧到喉頭,“浪漫的詞彙罷了。我真不知道這會不會是個錯誤。”
如果僅僅是苦纏癡戀,還不如止乎于禮。一顆外來的石頭在水面上弄起波紋,但它真的成爲了旋渦的中心麽?不過是逐漸沉底而已。我改變的,不過是King一個人。雅典娜仍然與拳崇若即若離;八神庵仍然酷得辛酸;香澄、千鶴、紅丸……這些當初耳熟能詳的名字呼啦啦就成了眼前有血有肉的人,但他們的詭計并沒有變,我的插入不過造成了些許波動——波動,不過是另一種不變。Terry兄弟不就義無返顧地登上吉斯塔了麽?
King啊,不經意間将你的命運聯系上一個本不存在的人,這是愛情的執着還是自私的殘忍?
“怎麽?你們吵架了?”Leona對我突然的黯然有些吃驚。
“不,吵架的話,還可以修複……但命運的殘缺呢?”我努力别過頭去,因爲擔心會有淚水,但我的眼睛又忍不住看向Leona……她是孤獨的,沒有人清楚她真正的需求,哦不,我這個“作弊”的人知道,所以,她願意與我促膝而彈;而我呢?又有誰知道我?清楚我的孤獨?哦不,高尼茨知道,但他煙消雲散。
“合冰,你很傷心?”Leona察覺出我的心情。
“傷心?我沒有那資格。”我努力擠出灑脫——真不明白八神庵怎麽就習慣了這種事情,“對了,可以問個問題嗎——你恨不恨高尼茨?”
“高尼茨?”她渾身一振,似乎這是個夢魇般的名字,“從前……我不明白;遇到麥卓和Vice以後……我不知道。”她忽地抓起我的手,“你認爲呢?”
“我?”從那手中傳來的力道讓我有些茫然,“你叫我則呢們說呀?你們……曆史遺留問題不是個人的善惡能解決的,身陷其中的人又怎能指道他人的對錯?”
“曆史遺留問題……”Leona搖頭,“我不在乎那些血統,因爲……因爲那已經毀了我的從前……你呢?”
我……我又“圈裏人”,這些問題本就不歸我管,而且,今天的話題怎麽老是這麽沉重?“我隻求像我這樣孤獨的人不會受傷,也不會傷害那些出現在我生命之中的人。”這願望牛,嚴格執行的話估計足夠論證全能的神不存在,呵呵!
“哦。”Leona點點頭,“好了,回去?估計吉斯已經死了。”
吉斯……“你去好了……”把一代枭雄撥弄得生死不能也算我的業績了。不過,那麽久的痛楚都能忍下來,這樣的人,我又有什麽資格去瞻仰其死狀?在吉斯塔上受了什麽傷我不知道,但墜地的過程可是我親手參與的,。眼看着血污滿身而憔悴的他堅定加坦然地說着:“夕可死。”時,我有些爲自己的行爲愧疚——起碼,在酒吧時可以喂他一杯白蘭地……
“你去哪兒?”Leona叫住我。
“我沒資格面對吉斯,特别是在他死後。”當時隻知道吉斯和南鎮的厲害關系,卻忘記了對一個BOSS本身的尊重……我啊!
“孤獨……嗎?”似乎賣身後傳來Leona的聲音,但我已走遠,聽不真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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