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破碎的夢想


神聖布裏塔尼亞帝國第九十八代皇帝查爾斯.Di.布裏塔尼亞,很難評價這個男人究竟是明君還是昏君。雖然從他發動侵略把整個世界卷入戰争之中,實行霸權主義與差别主義這一點來看,他絕對稱不上是一個明君。但如同換一個角度來看,他讓布裏塔尼亞這個國家從荒廢走向繁榮,成爲了現在擁有世界二分之一的超大領土,毋庸置疑的第一大國。從這點上來看,将他定義爲昏君似乎又有些不妥。

但無論從哪個方面來将,他都不是一個凡人。然而又有多少人知道,這個男人最初的願望,隻是想要創造一個充滿善意,沒有謊言的世界罷了。不是野心,沒有霸氣,隻是爲了在年幼時所流下的血淚,隻爲了實現當初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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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兒魯路修啊,這樣一來你就明白了吧。我最初就沒有想過要傷害娜娜莉,瑪麗安娜現在也站在你的面前。你的複仇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即使這樣,你還打算與我爲敵嗎?”

在碩大的黃昏之廳中,回蕩着查爾斯威嚴卻不是柔和的聲音。既然C.C.已經站在了這裏,那麽所有的條件就全部湊齊了。盡管C.C.看起來并不是站在他這一邊,但這不重要,一旦Ragnarok的連接成功,剩下的事就和她的個人意志無關了。

“娜娜莉的眼睛,也是因爲你的Geass造成的?”

“那是必要的。這是爲了躲過V.V.的追查。身爲目擊者的娜娜莉有可能推翻他之前的布置,将你們作爲人質送去日本,也是爲了降低V.V.的警惕心。”

代替查爾斯說話的,是瑪麗安娜。聽着站在眼前的父母将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魯路修臉上的表情僵硬無比。自己一直以前所做的事到底是爲了什麽?到頭來隻不過是一場供人觀賞的戲劇嗎?但是現在不是低沉的時候,還有一件事情必須要做。

“即使是這樣,我也不打算任由你們繼續下去。那樣的世界,沒有任何人會期待。”

魯路修停止了顫抖,堅決的看着自己的雙親。理解到了魯路修的決心,查爾斯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像是對撒嬌的孩子一般露出了一副無奈的表情。随後他跳過了魯路修和站在他身後的雷克斯兩人,目光直視着C.C.。

“不管怎麽樣,計劃已經開始了。你的願望,我将會在完成這個之後實現。”

如此說着,查爾斯舉起了刻有Code的手對準了C.C.,像是取得共鳴一般,C.C.的額頭上此時也浮現出了和查爾斯手掌上同樣的紅色标記。頃刻間,整個黃昏之廳發生了劇烈的震動。

不止是黃昏之廳,整個世界都在震動。各地的遺迹在同一時間發出了耀眼的光芒,天空中開始出現各種奇異的現象,這一刻,世界在改變。

“啊……開始了。”

如同擁抱般張開雙臂,瑪麗安娜神情陶醉的看着上空,巨柱仍然緩緩朝着天際延伸。

“阿卡夏之劍即将弑神。”

此時黃昏之廳的景色驟然一變,暗紅色天空如同玻璃般應聲破碎,露出了如同機械般無機制的世界。就像之前所想的那樣,C.C.并沒有認同計劃,卻也沒有拒絕。與喜形于色的瑪麗安娜不同,查爾斯開始邁步前行,目标不是他的兒子魯路修,也不是身爲局外人的雷克斯,而是朝C.C.走去。走向這個擁有和V.V.繼承的Code屬于同種,卻又在本質上不同的存在。

“接下來,隻要将我們的刻印合二爲一。新世界就将開始。”

C.C.面無表情的看着查爾斯的接近,一動不動如同人偶一般。隻是那湖泊色的瞳孔之中,似乎閃現着一絲憐憫。那究竟是對查爾斯還是對自己?沒有人知道,魔女的心思旁人是無法猜測的。

“準備好了嗎,魯路修。”

雷克斯擡頭觀察着天空,那不詳的石柱已經快要接近頂端了。

“啊,如果無法成功的話,世界就會變成他們所期望的那樣,永遠停留在過去了吧。”

一邊說着,魯路修一邊伸手摸向左眼。那裏戴着C.C.交給他的,能夠暫時封印住Geass的隐形眼鏡。

“老實說,世界什麽的對我來說怎樣都好。我隻不過是想看到這個女人在夢想破滅時的表情罷了。”

不能親手阻止他們或許有些可惜,但雷克斯明白,現在唯一的希望就在魯路修身上。況且現在的自己僅僅是這樣站着,就已經筋疲力盡了,他現在所能做的,就是見證這場對決。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手段能夠阻止我們嗎?”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瑪麗安娜疑惑的将視線來回在雷克斯和魯路修之間移動。與沉默的魯路修不同,雷克斯卻是帶着嘲諷的表情說道。

“當然沒有,獲得了Code,成爲不老不死的皇帝已經無從下手了。”

“那樣的話……”

“不過,這裏不是還有一個人嗎?”

說到這裏,他不自覺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什麽?難道是……”

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就連查爾斯也停下了腳步,表情愕然的看向了天空。

“沒錯。神、偉大意志、輪回之海。稱呼什麽的怎樣都好。C的世界,以既存的詞彙來說就是集合無意識。所謂的人,隻不過是集合無意識所戴的面具。那麽,如果向那裏直接使用Geass,會發生什麽事呢?”

如同演講般的張開雙臂向着天空,雷克斯此時的表情看起來相當愉悅。如果一開始僅僅是賭這個可能性的話,從現在瑪麗安娜的表情上來看,證明了這個猜想并非不可能的事。

“不可能的,王的力量戰勝不了神。”

“不試試看怎麽會知道呢,這是場賭博。而賭注就是,整個世界。”

這或許會是有史以來最大的賭局了吧,以世界爲賭注,擁有不同期望的兩方即将展開最後的對決。似乎是覺得再與雷克斯對話下去也沒有意義,瑪麗安娜轉向了一旁拿下隐形眼睛,露出了左眼真實樣子的魯路修。

“魯路修,你難道想連我也否定嗎?”

“母親,你知道娜娜莉笑容中的含義嗎?”

魯路修平靜的問道,雷克斯能感覺到他的話語中,還存有一絲期望。但很遺憾,被問到的瑪麗安娜隻是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

“笑容?”

她是真的不明白吧,雷克斯如此想道。瑪麗安娜就是這樣的人,她的眼中隻有自己,無論是魯路修還是娜娜莉,都隻是她美化自己用的裝飾品。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有被稱爲母親的資格。

“爲什麽你不明白呢……娜娜莉雙眼失明,腿腳不便,所以,她明白在這個世界上,光靠自己一個人是不行的。娜娜莉……娜娜莉的笑容中,包含了感激的情感。充滿對讓無法一個人生存的自己活下去的人們的感激。”

看着瑪麗安娜的魯路修眼中泛出些須淚水,直到這一刻他才完全放棄了自己曾經景仰、深愛過的母親。不,這樣的人已經不能被稱爲母親了。

“這種偷換概念,才是我們……”

“别說這是假的!我不想聽!不放眼于現實,卻站在高處以觀察我們爲樂趣……開什麽玩笑!事實隻有一個!做父母的你們抛棄了我和娜娜莉!!”

魯路修望向天空,嚴肅的聲音回蕩在衆人耳中。

“神啊,集合無意識啊!”

眼中的紅光更盛,像是回應他的祈禱一般,天空開始傳出像是衆多吼叫混合在一起的聲音。

“不要停止時間的腳步!”

“魯路修,你這孩子真是……”

瑪麗安娜發現了天空的異樣,因此她跑向了魯路修,打算阻止他的舉動。但在這之前,一個身影卻擋在了她的身前。

“你想去哪裏,好好的站在原地看着吧。”

雷克斯微微喘着氣,隻不過是移動了幾步而已,就能讓他的體力消耗如此之巨。或許現在就連一個小孩都能輕易将他放倒。但瑪麗安娜還是不敢輕舉妄動,因爲此時雷克斯脫下眼罩的左眼中,同樣閃爍着Geass的光芒。

“這不可能,無論是神,還是人類本身……”

查爾斯繼續否定着,但他眼中的動搖卻顯而易見。

“即使如此,我還是想要明天!”

就在這時,魯路修的雙眼産生的變化。并非是擁有Geass的左眼,而是右眼。沒有任何征兆,魯路修的右眼突然閃現出了同左眼一樣的圖案。那仿佛展翅飛向空中的巨鳥一般的,Geass的圖案。

同樣的圖案也浮現在了天空中,如同無數頭狼嚎叫一般的聲音,回響在整個空間之中。與此同時,通往天際的巨拄,正在快速的崩潰着。連同那沒有謊言的世界一起,歸于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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