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爲什麽朱雀會被逮捕?”一沖進房間,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質問。這裏是東京租界的政廳中,一間普通的辦公室。距離東京灣作戰已經過去三天,由于總督下達了徹查情報洩露事件的根源,這幾天我可以說是在文件地獄中度過的。
當時的我還來不及感歎自己終于能有一間獨立的辦公室時,桌面上就已經堆滿了從情報局交出的各式各樣的調查資料。頭疼的捏了捏鼻梁,我看向這位闖入者。
“冷靜一點,尤菲。這隻是單純的審訊,不是逮捕。”
“所以說,爲什麽要審訊他,他究竟有什麽嫌疑?”
哎,真是人比人氣死人,當初我差點歸西的時候也沒見過她如此激動。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可以去問問達爾頓将軍。”不好意思,這個麻煩就扔給你了。
“剛才已經去過了,達爾頓将軍不在政廳内。”
“那麽吉爾佛德卿……”
“和總督一起去閱兵了。”那麽說,整個政廳内她能找麻煩的就剩下我了?
沒辦法,我隻好小心的組織言辭,希望說的話不要刺激到她。
“關于他的嫌疑是洩露情報,上個月的成田事件,以及這個月的東京灣事件。很明顯我軍的情報被洩露給了黑色騎士團,因此才能讓他們敢采取如此大膽的作戰方案。”
“就算是這樣,可怎麽能斷定就是朱雀幹的呢……”尤菲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他是參加這兩次作戰唯一的名譽布裏塔尼亞人。純血派的那幫人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這次的指控也是出于這一點吧。”
“怎麽能這樣……”看到尤菲有些傷心的臉,我忍不住安慰道。
“安心吧,包括我在内,達爾頓将軍和總督都沒有懷疑過是他洩露的情報,不過畢竟什麽事情都得有個形式。”
“真的?”
“是的,他的審訊是從下午開始。不出意外的話馬上就會被釋放了。”
尤菲帶着滿足的表情離去了,而我則繼續埋頭處理着這些文件。大多數都是一些沒用的資料,要從這一堆廢紙中找出一兩個有用的情報,簡直就像是尋寶遊戲一樣。
“這是……”從文件中找出了一份關于樞木朱雀的調查報告。畢竟曾經是殺害總督的嫌疑犯,加上這次的情報洩露事件,情報局也對他進行過徹底的調查。
樞木朱雀,前日本首相樞木玄武的兒子。沒想到他還有些來頭,前日本首相的兒子爲什麽會參加布裏塔尼亞的軍隊?他的理想又會是什麽呢。反複翻閱着他的調查報告,我心不在焉的想着。
對于侵越者來說,理所當然的會被憎恨着。但爲了生存,又不得不選擇臣服。所謂名譽布裏塔尼亞人就是這麽一回事,但他的情況又有一些不同。搞不懂啊,朱雀那異常的奉獻精神究竟是從那裏來的。
放下手中的文件,我整個人癱坐在了寬大的辦公椅上。連續的工作使得我有些疲勞,原本剛剛複原的身體應該好好休息才對,但我卻執意的要求工作。雖然這個文件量是我事先沒有想到的,但也沒差了。
突然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了,在我以爲尤菲又去而複返的時候,出現在門口的高大身影讓我一呆。
“達爾頓将軍?你不是……”
出現在達爾頓臉上的,是苦笑的表情。“看來那位大人也來找過你了。”
一瞬間理解了他的意思,原來這老家夥也在躲着尤菲。
沒有等我的回答,達爾頓繼續說道:“那麽走吧。”
“去哪?”
“收容所,樞木朱雀的審查由我來執行,由你陪同。”有些疑惑得看着他,如果隻是形式上的審訊,隻要随便派個部下去不就行了嘛。何必需要身爲Area-11統治軍的二号人物、幕僚長的他親自前去審問?
來不及多想,我跟随着達爾頓來到了收容所。
灰色的牆壁、看不到窗外的磨砂玻璃、傷痕累累的桌子以及刺眼的燈光。朱雀就是被關押在如此條件的房間中。不過他并沒有被要求帶上鐐铐,臉上也沒什麽傷痕,可以說與上次的總督殺害事件時的待遇天差地别。
看到我與達爾頓進入房間,朱雀有些發愣。達爾頓徑直坐在了審訊桌後的椅子上,而我則站在了他的身後,對着朱雀說道:“坐下吧,審訊馬上開始了。”說完我還給他一個安心的神色,畢竟受傷後也受到他的一些照顧。可惜這個木頭絲毫沒有注意到我的眼神,還在一個勁的盯着達爾頓看。
“那麽,詢問開始吧。樞木朱雀準尉,有人檢舉你洩露機密,以及對國家謀反。這些罪名你承認嗎?”
“我否認。”
很幹脆的回答,這讓達爾頓一時也有些語塞了。胡亂的翻着手中的資料,在其中找出了一件編号爲0050的文件。那是俗稱爲Orange事件的資料。
“由于該事件,有人開始懷疑你跟Zero有某種聯系。”
“這是誤會。那一次事件中是我頭一次見到他,關于這一點我已經在當時軍方的取證調查中解釋得很清楚了。”這些詢問也隻是例行公事。别說是朱雀了,恐怕連詢問的達爾頓自己也不相信。
……
詢問就這樣結束了,雖然後半部分達爾頓的問題基本上和情報洩露已經沒有多大關聯了,但經過這次我也會朱雀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很有趣的男人,你不這麽認爲嗎。”達爾頓一臉笑意的說道,看起來他的心情格外的好。
在政廳内等待我們的,是吉爾佛德。通往總督辦公室的走廊中,他背靠着無機質的牆壁,笑容爽朗地攔住我們說道。
“情況如何,有什麽成果嗎。”
“唔,也不能說毫無成果,至少情報洩露與樞木朱雀沒有關系。”本來朱雀的嫌疑就沒有任何證據,僅僅是謠言而已,根源就來于對特派立下的功勳所表現出的嫉妒。在這龐大的機構中,總會有因爲相互反感而勾心鬥角的事情發生。
“也就是說毫無頭緒,那麽你那邊呢,調查有什麽進展嗎。”這一次吉爾佛德是在向我問道。
“情報洩露已經可以當作事實确認下來了。不過我懷疑,即使最初情報是從統治軍内部洩露出去的,但其中應該存在着第三方在活動着。”
聽完我的發言,達爾頓用着低沉的語調說道:“果然是相關部門嘛,參謀府已經打掃完畢了,但還有一些難以插手的地方。”
“特别是前總督克洛維斯殿下的手下們。對于我們的指令經常是陽奉陰違,恐怕情報就是從那裏流向民間,然後再傳到黑色騎士團的。”
“恩……”達爾頓陷入了沉思,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雖然我有些奇怪他爲何要這麽小心,但聽到他的話之後,也就理解了。
“有沒有受到本國勢力唆使的可能?”
“這……”這個問題難倒我了,本國勢力?說穿了就是支持各皇族的勢力。休妲菲爾特家也是如此,在這Area-11中,可以稱得上是名門的家族屈指可數。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沒有一家是支持柯内莉亞的。如果這些家族背後的皇族,想通過這樣的形式爲柯内莉亞添麻煩的話,也不是說不通。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以前也提過。布裏塔尼亞的皇族有很多,并且不一定是由長子來繼承,這樣的話競争就不可避免了。達爾頓也正是擔心這一點,才會對這次事件如此上心吧。
“果然,尤菲米雅殿下必須盡快找到騎士。”說完,達爾頓和吉爾佛德兩人同時看向了我,鬧了半天還是把我給饒進去了啊。仿佛能看到達爾頓嚴肅表情背後的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