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芳姐的感慨就是,他家男人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這都是有事實依據的,當年給他自己挑媳婦,挑上了他華四娘,可見眼光絕對超高标準,再看如今的阿遠小娘子,絕對是内涵外在兼修的小娘子。
賊怎麽生氣,看在未來兒媳婦阿遠還不錯的份上,芳姐忍了,隻是招待着阿遠在華府好生的過了小半日,順便把小娘子的喜好性情給摸了個七七八八,别說真的特别招人喜歡。用房姐的話說,這個兒媳婦跟她投緣。更難的是這丫頭跟自家兒子也投緣。
自家胖哥一個混的不透氣,就知道舞刀弄槍的兒子,難得有小娘子願意追在屁股後面,世子長世子短的恭維。更難的是,人家阿遠小娘子,恭維的還真就是胖哥身上的那點粗淺功夫。
當日送走人家阿遠小娘子之後,池二郎在他嶽父面前深刻的檢讨了自己的過失,最打動華二老爺的一句話就是,
池二郎當時同嶽父大人感歎,他如此倉促的給胖哥挑媳婦,都是心疼芳姐,說是他家夫人爲了五郎的婚事整夜整夜的發愁睡不着覺,唯恐世上沒有配得上小舅子的姑娘,爲此迫不得已,池二郎才在明知道夫人回爲此事生氣,依然故我的給胖哥定下了親事,真的怕夫人在爲了胖哥的婚事,在這麽熬神一次。
華二老爺對于自家兒女的姐弟情深,大大的滿意,對于池二郎的考慮也表示理解,
他家夫人似乎曾經說過,若是按照芳姐的意見還有标準,怕是他家五郎很難婚配的。也難怪姑爺如此這般的擔心。
華二老爺:“即便是如此,也不該拿兒女親事,如此兒戲,那可是胖哥的一輩子呢,怎麽能如此疏忽,内宅有内宅相處之道,你如此不不顧及夫人的感受,匆促給胖哥定了人家,碰上咱們四娘這樣通情達理的還好。若是碰上一個心眼小的,或者内裏藏奸的,怕是說進來的媳婦,一輩子都要被婆婆磋磨的。你不光有胖哥一個孩子,還有二胖同嬌嬌他們兄妹呢,此事可一不可再,兒女婚事當你們夫婦和氣着商量着來,那才是長久之道。”
池二郎就不知道這樣脫俗的嶽丈竟然還有這麽入世的一面,竟然連内宅這點事心裏都門清,朝堂上果然沒有心思太過純粹脫俗的人物。
謙虛的表态:‘嶽父大人教訓的是,二郎莽撞了。如今聽嶽父一番教導,方才警覺,這事做的确實不妥當,幸好四娘是個明白的,不至于爲了小婿的莽撞,而看輕了阿遠那孩子,不然都是小婿的不是。小婿也是想着,阿遠的父親,廖兄是個爽快人,貪圖阿遠能夠時刻在夫人身邊相處之便,才覺得婚事不錯的,小婿汗顔的很。’
華二老爺緩緩地點頭,雖說是解釋,可姑爺把婚事的好處,也說的明明白白的,爲的還是自家閨女,怕是覺得别人家的小娘子不滿意,這才定了年歲小的阿遠,時常在自家閨女身邊,能夠時常指點調教,如此這般的話,那可真是沒什麽不随心的了,兒媳婦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帶大的。說穿了還不是姑爺心疼閨女嗎。
華二老爺終于滿意了,難得姑爺爲了閨女想的如此周全。總要表揚一下的:“阿遠那孩子還是不錯的,難得你能夠看的明白,不在意門戶之見很是不錯,既然已經把親事定下來了,就要好生的同人家把禮數走周全,莫要因此就小看了人家.”
池二郎:“嶽父大人說的是。這個怕是還要夫人出面才妥當。”
華二老爺在閨女身上還是有把握的:‘這個你放心,我家四娘,最是通情達理不過,爹去同她說。’
池二郎再次感歎自家嶽父總是在恰到好處的地方通情達理:“都是小婿無能,還要嶽父大人跟着費心。”
華二老爺擺擺手,邁着文人特有的撒意步子去找閨女了。這個親事還是不錯的,連他都滿意。
剩下池二郎拉着書房裏面的小舅子,感歎:“姐夫自問,心裏想的,顧忌的都是四娘,這天下怕是再沒有人如姐夫這般替四娘想的周全了。可姐夫就沒有嶽父他老人家這份自信,能夠勸說盛怒中的四娘。“
五郎忍不住挖耳朵,這話聽着酸呀。看一眼自家姐夫,這事悲傷春秋來的實在沒有道理,你跟夫人的親爹較勁兒,對比,那不是誠心的跟自己過不去嗎。
不過誰讓是帶大他的親姐夫呢,還是安慰到:“姐夫看開些吧,再怎麽說,姐姐同爹爹,那也是父女情深,從姐姐出生開始,爹爹就如珠似寶的護了這麽多年,真要是比起來,姐夫畢竟不如爹爹,父女如今也是二十多年的相伴呢。爹爹可是從姐姐出生就開始照顧到如今了呢,,這點姐夫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的。”
池二郎掰着手指頭算,他同夫人成親不到十年,從認識夫人的時候開始數,還差着嶽父大人十幾年呢。比不過嶽父在夫人心裏的分量,也不爲過。這個姑且忍了。
再次幽怨的看向五郎:“這且不說,四娘爲了你的婚事,吃不香睡不着的,這滿大梁的小娘子,就沒有一個能夠看上眼,恨不得等着梯子到月亮上給你挑個媳婦,若不是胖哥無意中弄了這麽一個插曲,至今你接怕是還在給你尋摸媳婦呢。即便是這樣,四娘到現在還要收拾胖哥呢,直說胖哥敗家,遭禁了你這個小舅舅給活生生的糟踐了。這到底把你看的多重呀。到了胖哥這裏,怎麽就随便帶進來個小娘子,四娘就挺滿意的,對人家小娘子比胖哥還好呢。她這到底把自己兒子看的多低呀。”
這話呀,池二郎憋了半天了,不敢在老丈人跟前絮叨,在小舅子跟前可是沒有顧慮的,說的這個心酸。
五郎望天,沒有形象的翻白眼了。姐夫還沒喝酒呢就開始醉了:“咱們先說,阿遠姑娘,那可不是姐夫随便帶進來的,姐夫千挑萬選的小娘子,姐姐看着中意,那不是說明姐夫眼光好嗎。更說明姐姐是信得過姐夫的。這是對姐夫的信任看重。再說五郎同胖哥,還是那句話,五郎比胖哥可是大着将近四歲呢,在姐姐跟前比胖哥足足多呆了四年,姐姐對我即便是比胖哥重視些,難道不應該嗎。何況在姐姐心裏,我們都是他看大的孩子,哪裏有區别,還是姐夫覺得,我這個弟弟,合該不如兒子,或是在姐夫心裏,我這個小舅子,沒有胖哥重要,姐夫這話太傷人心了。”
池二郎看着小舅子,眉毛都糾結在一起了,真是領教了什麽叫做文人的嘴了,這都開始倒打一耙了。
可見小舅子的文學造詣首屈一指不是沒有原因的,人家都可以出師了呢。
下次可再也不敢在這位面前牢騷幽怨什麽的了:“可真是冤枉死姐夫了,姐夫對五郎如何,五郎當明白才是,姐夫不過是牢騷兩句而已,五郎同胖哥姐在姐夫心裏那是一樣的,不一樣你姐那裏,姐夫都交代不過去。好了,姐夫這也是看四娘同我生氣,一時間着急了。五郎聽過之後就忘了吧。”
華五郎心裏樂呵,自家姐夫什麽人,他心裏能不明白嗎,不過就是有點小心眼,總是在同自家老父親較勁在姐姐心裏的地位而已,至少說明姐夫心裏有自家姐姐,不是什麽壞事:“自然是的,五郎對姐夫也是同父親那般的敬愛,就如同姐夫對五郎同胖哥的心情是一樣的。”
池二郎想想,自己對這個小舅子,那真是當兒子一樣抱着,背着,護着的哄大的。
聽到小舅子這話心裏萬般的舒爽。雖說付出不要回報,可若是付出真的有收貨,誰會不高興呀。将心比心,竟然覺得兩人真如父子一般。
忍不住摸摸小舅子的腦袋,長高了,男子漢了:“既然中意人家小娘子,就要好好地經營兩日的日子。莫要讓嶽父大人還有你姐姐挂心。給胖哥做出個榜樣來。”
五郎臉色微紅,好像回到京城以後,就少被姐夫摸頭了呢:“自然是的,定然向姐夫對姐姐一樣。”美好的事物總是讓人向往,五郎是看着自家姐夫同姐夫夫妻情深,相濡以沫扶持過來的,自然向往夫妻之間這份相互信任扶持的感情。
池二郎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對着小舅子說道:“這話咱們兩個說說就是了,可别跟你姐說,她肯定要拈酸吃醋的。不管真的假的,在她面前你都要說,他比你夫人還要總要。”
五郎凝重的點點頭:“姐夫說的是。”然後糾結的看着自家姐夫,不是就這麽哄自家姐姐的吧。
池二郎瞪眼:“什麽眼神呀,你姐在我心裏那是真的比什麽都重要。”
華五郎不是信任的姐夫:“那倒是,我姐也沒有那麽好哄,可不是蠢人。”
讓池二郎這個郁悶呀,合着小舅子是信任夫人的智商了。真是敗給這對姐弟了。
池二郎搖頭,看看小舅子,還是覺得小舅子在夫人的心裏分量太重了,比兒子還重,不過這話往後定然不随便往外說了,小舅子的嘴巴實在太厲害了。
等到華二老爺同閨女交涉好,外孫媳婦的事情,池二郎才邁進夫人在閨中時候的院子,往日裏自己進夫人的院子,何曾這般一層一層的通報過,果真是把夫人給惹惱了。
攔着池二郎的婆子心驚膽戰的,就是領着侯爺進院子的婆子心裏也怕怕的。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說的就是他們。
侯爺同夫人還是快些和好的好。他們這群下人在中間可是爲難死了,唯恐過後侯爺找他們算賬,竟然把一家之主給關在門外。想想都是做死呢。
池二郎小心的給夫人賠罪。
芳姐一聲冷哼:“可不敢當,妾身年歲大了,腦子不夠用了,正事閑事兒都管不得了,不敢承侯爺大禮。”
池二郎賠笑:“夫人說的哪裏話,定國候的裏裏外外,哪裏能少了夫人的操持,都是爲夫做事不夠妥當,太沖動了,一時口快就這麽把咱們胖哥給敗家出去了。”這是用夫人自己的話說的,小舅子不是被兒子給敗家出去的嗎。
芳姐想想阿遠小姑娘,這話這麽說不太合适,自家那兒子,能夠讨上媳婦就不錯了,配阿遠真的不算是糟踐:“你那兒子你也好意思說出口,你們爺們做事,就是這麽不負責任,喝兩口酒就不知道姓什麽了,即便是中意人家小娘子,也該是找了合适的人到人的家府上,規規矩矩的說親納禮才對,如此這般行事,不管是對胖哥還是阿遠那都是輕慢,咱們府上我就不說了,有我這個婆婆壓着,即便是禮節上疏忽了些,也沒人敢輕看了我兒媳婦,可胖哥還要去嶽家呢,誰家兒女不是寶貝,萬一人家廖夫人不滿意咱們輕慢了婚事如何是好,要是影響廖夫人不滿意胖哥如何是好。到時候怕是連小兩口的感情都要影響的。”
當時芳姐純粹的生氣池二郎把這麽大的事就這麽随便的定了。這些話都是方才華二老爺同芳姐分析的,芳姐方才醒過悶來,這事多不靠譜,影響多不好。
池二郎認真,仔細的聽着,别看自家夫人年歲大了,可這聲音卻越來約讓人稀罕了:“夫人說的對,爲夫莽撞了,幸好有夫人做補救。不然真的要把親家給得罪了呢。”
芳姐:“哼,你也别想着就這麽蒙混過去,我滿意阿遠是一回事,你太不把人看在眼裏又是一回事,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個女人,什麽的都不懂,這樣大的兒女婚事沒有我插手的地方呀。”
池二郎:“冤枉死了,真的就是沖動了,夫人呀,還有二胖還有嬌嬌呢,他們的婚事,爲夫定然全憑夫人做主。讓事實來證明爲夫的清白好了。”
看着芳姐态度有軟化的迹象,跟着給自己刷分:“我也是想着找個能随時在夫人身邊,受夫人教導的小娘子回來給胖哥當媳婦,到時候咱們自己養大的兒媳婦自然同夫人親近嗎,可咱們這樣的家世,這樣的門第,找個配的上胖哥的,還能帶到府上同夫人熟悉的實在不容易,這不是難得碰上阿遠同嶽父大人的喜好相同,才沖動了一下嗎,
芳姐心說,這人還真是超前,這還準備給兒子弄個養成。真是太不要臉了,不過真的挺随她心意的就是了。
哄好夫人,池二郎再次感歎,夫妻十幾年,如今的池二郎在夫人手裏搓圓搓扁的,當年的傲嬌,性格什麽的早就随風而去了。最要命的是,自己還那麽心甘情願。女人實在太危險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