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二老爺心說到底年紀大了,臉上的肌肉都不管呼了,念着這位老先生的好,心說回頭記得讓兒媳婦把神醫請來,給老先生開點保健的藥物,調理一番才好。
當真是把先生當成自己人了。
芳姐看到自家兒子那樣子,倒是多少能明白這位先生的心情,這小子嚣張慣了。如今先生過來了怕是憋得狠了。好不容在街上走走,尾巴就翹起來了。
池二郎特意在府上候着這位大先生,恭敬有禮的:‘先生請。’
華二夫人帶領着兒媳婦,同老先生行禮。
胖哥看到自家祖父,恨不得撲上去,苦求老祖父把他打包帶走。
老先生用眼角掃向芳姐,還算是規矩,到了京城果然同東郡的時候有些區别的,要知道在東郡的時候,這位從來跟他家小弟子一樣,拽的什麽是的,哪裏看得到一點女人該有的矜持規矩。
不過老先生看到這樣的芳姐,多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就是了,忍不住看池二郎的時候竟然帶了挑剔。怎麽能讓内眷過得這麽不舒心呢,從懷裏掏出來兩塊玉佩,給二胖同嬌嬌,算是長輩的禮物。
芳姐有點受寵若驚老頭不是要在收弟子吧。就這麽問出來的話,也不知道老頭會不會當場甩袖子走人,算了還是不要刺激老頭了,這裏是京城,好歹是客人呢。芳姐把兩孩的禮物給佩戴在上,兩孩子:“多謝先生。”
有禮有規矩,老頭才滿意的點頭前行。
老先生對于看不得芳姐守規矩的事情,自己都有點被驚到,他這心境到底是怎麽回事呀,往日裏不是就盼着這丫頭能消停點嗎,不是就盼着這孩子規矩點嗎,怎麽真的規矩了,竟然覺得這孩子受了委屈,
難道在他心裏,那孩子本該就張揚跋扈嗎。這是神經了,被這丫頭刺激大了。
在池府裏面老先生最多的還是同池二郎叙舊,作爲通家之好,芳姐并沒有回避老先生,對于這點老先生相當的滿意,
雖然沒有說的很明白,可老先生也一直以芳姐的娘家人自居的。誰讓他們謝氏嫡系一脈,就剩下這麽一個出嫁姑太太的外孫女了呢。不撫照一二,老先生對不住自己的内心。
池二郎:“先生來京城日久,二郎還沒有機會同先生好好說話呢。”
謝大先生:“不急,老夫既然來了總要盤桓些時日的,如今朝堂聖明,大人又是個做實事的,而且大人在京城腳步很穩,很是不錯。大人還年輕,往後官途似錦,可喜可賀。”
池二郎笑容有點發苦:“先生謬論了,說起來當真是想念在東郡時候的日子。”
老先生:‘到底是京城,自然同荒野邊塞不同,能如大人這般已經很不容易了。’
芳姐給兩人倒茶蓄水,老先生心下歎氣:“大人雖然依然離開了東郡,可心裏記挂着我東郡百姓的不容易,能爲了東郡百姓,做到如今這些,老夫深感欣慰,少不得要替我東郡百姓,在這裏對大人感激”
池二郎擡眼,什麽跟什麽呀,似乎沒做什麽呀。
芳姐也是一臉茫然。
老先生:“老尚書大人一生沉穩,做官做人都是四平八穩的,想來女子在家增加我大梁人口的折子裏面少不得大人的手筆,老夫怎麽能不替東郡的百姓感激大人呢。”
芳姐恍然,原來可以這樣,可不是嗎,若說人口稀薄,寡婦最多的地方,可不就是東郡嗎。男人都用性命守衛了城門樓子了,剩下女人們怪不容易的。
在邊塞再嫁根本不是稀罕事。也沒有那麽的非議。若不是老先生說出來,怕是芳姐都忘了這麽一個地方了。有了朝廷的優撫,到讓這些人家能夠松快一些。先生這樣說也不算是歪曲。
池二郎對謝老先生大老遠的過來,給他池府說話,制造輿論,當真是感激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難得在他如今這般情況下,還有人肯如此這般的維護。
池二郎一個大老爺們都覺得眼角發酸了,可見最近壓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老頭能夠私下裏面跟芳姐說話終歸是不方便的,不過難得的機會裏面老頭說的話一點都不好聽:“好歹也是當人夫人的,當人娘親的,做事情怎麽能夠如此不顧後果呢。這麽給家人招禍,那是有失婦德的,幸得大人明白,沒有傷了夫妻情分。你當自省才對。”
芳姐心說老頭可真是沒事閑的,大老遠的過來就爲了堵她的吧,算了不跟老頭計較,也難得老頭竟然能夠因爲那點稀薄的血緣關系,如此關注與她,也算是照顧了,能站在長輩的立場對她進行訓導,老頭想來也是不願意的。不然當初怎麽不見老頭過來池府認親呀。
晚上兩口子說道老先生,池二郎言語裏面都是推崇:“就說患難見真情,老先生果然高義之人。”
從這句話裏面芳姐能夠理解的隻是池二郎在外面的不容易,不然何至于讓一個意氣風發,官運亨通的男人說道患難見真情呀。可見外面的行事真的不容樂觀。
芳姐覺得挺抱歉的:“先生說得對,到底是我太沖動了,或許手段不要這麽激烈,就不至于讓你如今這般的艱難。人是群居物種,總是這麽被人排斥,你在官場該當如何自處,如何行事。”
池二郎拉着芳姐的手:“大浪淘沙,剩下的才是金子呢。雖然現在艱難了些,可将來會好的,交友嗎,終究是要看人品的。如這般,爲了這些事情就同我池府疏遠的人家,不必走動也罷,官場上同僚更是如此,現在認清形勢,看輕人品,總比将來吃虧了在後悔的好。夫人不必如此,作爲男人這點都扛不住,二郎可是妄爲人夫了,何談給夫人子女遮風擋雨,何況至少如今我還在官場,難道我背了失德的名聲就比如今出境好了嗎,那樣的話不光是我,就是咱們的胖哥嬌嬌,二胖都要因爲這個被受牽累。夫人當初那樣做沒有錯的。”
芳姐抿嘴:“對大浪淘沙,咱們就看看還能剩下幾粒金子好了。”
兩口子忍不住都笑了:“剩下金子确實不多。”兩人還能夠苦中作樂的調侃一番。
謝大先生在謝府做客的事情瞞不了人,這些标榜道德楷模的名仕學子們,對于謝大先生,的行爲紛紛質疑,
謝大先生開門見客很是時候,讓這些按耐不住的名仕們,終于能夠站出來質詢老先生了。
在百家之争的問題上,先生見解獨到,被士子們追崇,也有人就此提出,謝大先生不該居住在華府的園子裏面,更不該去池府做客。
老先生如此做,如此行事,是不是已經站在了華老尚書的立場上了呢。
寡婦在嫁的問題被提到了明面上,這些名仕明顯就不認同老尚書的提議,有失斯文,敗壞道德。
謝大先生對此不回避,就女子在嫁的問題堅決的站在了老尚書的立場上:‘諸位可曾去過邊陲,諸位可曾見過邊塞兒郎用生命,用身體築起的一道道城牆,諸位可知道邊塞地區,守寡女子之衆,不可例數。長此以往,我邊塞還能有多少兒郎能夠用用生命守衛我大梁的邊塞。讓諸位能夠在這裏,在這麽安穩的環境裏面引經據典。’
衆人竟然不知道老先生竟然有如此驚駭世俗的論調:“先生也說了,那都是爲我抛頭顱灑熱血的兒郎,女子不該爲我大梁的大好男兒貞潔守義嗎。這樣的義氣男兒,女子合該追随于地下。”
也就是說,守寡都不必了,直接跟着殉情才對。
老先生冷笑:“說得容易,老夫試問,那些女子以何爲生,子女如何撫養。如此這般,我邊塞那麽遼闊的土地,還有人耕種嗎。”
老先生動之以情:“而等可知道,我邊塞的城牆上,不乏女子守衛,戰事吃緊之時,女子都要扛起武器對敵的,邊塞就是這麽一代一代守衛過來的,試問女子都貞潔了,都殉情于郎君之後了,我大梁的邊塞該如何呀。我大梁的土地何人耕種呀。你去,還是你去。隻有我大梁能夠繁衍生息,生生不絕那才是根本,女子因何不能再嫁。那是高義。”
老先生覺得臉紅,讀了這麽多年的聖人書,竟然能夠說出來這樣有違聖訓的話來,他老人家都不知道怎麽面對幾十年的認識。
這都是爲了什麽呀,老先生自己都有點迷茫,到京城來到底還是太沖動了。
士子們被老先生給辯駁的無言以對,可對于說法還是不認同的,可偏偏老先生代表的是一大部分的學子,沒法子,人家桃李遍天下,弟子衆多,即便不認同老師的觀點,也不能當衆反駁的,這年頭尊師重道那可不是說說的。
老尚書送算是松了口氣,有老先生在,再也不會有人把華府放在風口浪尖上了,終于能緩緩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