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尚書都想把東西扣兒子腦袋上,他那是客氣嗎,誠心的過來給他老人家添堵的是吧。就說父女兩人沒有一個省心的。
華二老爺非常的憂心,自家老頭明顯對閨女有偏見,可憐他家閨女一片孝順的心意了。
華老尚書磨牙,回頭就對着老夫人說道:“明日去寺裏拜拜,二房那對父女,怕是與我相克。”華老夫人忍不住:“說什麽呢,咱們華府萬事順遂,在沒有不如意之處,說什麽相克呀。芳姐那孩子難得的赤城,看看這滿府的兒孫,誰又閑工夫陪着你下了整整一天的棋呀。你還不知足。”這不是沒事亂折騰嗎。
老尚書瞪眼,這日子沒法過了,這還順遂呢,順遂個屁呀。那是陪他下棋嗎,那是誠心的過去想氣死他呀。
可這話能說嗎,能在老妻面前說自己輸了一天,還氣量狹小,險些氣死嗎。當真是打落牙齒往肚子裏面咽,憋屈死了。明日就把大門關上,再也不要看到倒黴孫女了。
不過到底也知道這麽折騰沒有道理,回頭還得讓人說一句好日子過夠了,瞎糟呢。忍了吧,認了吧,老尚書憋着火到底讓人把一副上好的圍棋收到了庫房裏面,有生之年都不想看到這個糟心的東西了。
華老尚書的喜歡吃葷的,芳姐孝順老頭的方式就是給他吃素的,飲食習慣多重要,必須調整呀。
真的爲了他好,身邊特意帶着神醫告訴老頭,吃素那是爲了他老人家長命百歲的。唯恐老頭不重視這個問題,各種利害關系,還有病例給老頭說了那麽一遍。老頭看到葷的就心肝顫,可說吃素就吃素,誰受得了呀,差點沒得厭食症。糟心的一塌糊塗。
所以這件事情那是費力不讨好。老尚書一點沒有體會到孫女對他森森的愛意。
老尚書喜歡下棋,可不願意輸,除了芳姐,其實真的不太有人同這位祖父下棋什麽的,太爲難智商。
芳姐有耐心,不過每次都把老頭氣的消化不良,芳姐同老尚書說了,這樣生氣沒什麽不好,省的回頭突然被兒孫氣一下,弄個半身不遂的什麽的,隻要适應性攻略。
老頭聽到芳姐這話,氣的嘴角都歪了,就是芳姐身邊的神醫都被他家夫人驚人之語給弄的懵了。
老尚書單手指着芳姐:“你說的是人話嗎。”
芳姐:“你問神醫好了,肯定不會空穴來風在,這種事情不好信口開河的。”
身邊的古大夫,心說您這真的不是信口開河嗎,隻是躬身同老尚書解釋:“雖然還沒有什麽确實的理論依據,不過已經開始注意這方面的問題了。氣大傷身,大喜大怒确實不利于養生。夫人這法子雖然說冷僻了些,倒也不是不可違。不過都要适可而止的。”
後面這話總算是對得起自己的醫德。也是勸着夫人,别這麽氣老尚書了,感覺當夫人的祖父真的挺不容易的。
老尚書就這麽把這口氣忍了,誰讓她還弄個神醫在邊上佐證呢。
弄了這麽一個氣人的玩意在身邊晃悠,人家竟然還是打着孝順,爲了他身體着想的旗号,多少年沒這麽敗北過了。
老尚書那是什麽人呀,這麽被動的挨打,那就不是他老人家的風格。
老頭醒過悶來,也不再轟人了,不過開始變着發的折騰芳姐。你可以用孝順的名譽折騰我老人家,我老人家自然可以用調教的名譽折騰回去了。看誰的手段更高。
老尚書也不是一點還手之力沒有的,把芳姐拒在書房裏面寫大字。養神靜氣,很好的消閑活動。還沒人能說出來什麽。
多少年沒受過這罪了,芳姐憂愁了。他爹當年都沒有這麽要求過她的。
老尚書在邊上冷笑:“都是祖宗餘蔭,才讓你們有這麽良好的學習環境,好生的把字寫好,好歹那也是門面,别給你爹丢人。”
這話似曾相識,不過稍微改動了些。被人家給扇回臉上來了。
看着芳姐憋屈,老尚書心情好,看得多了就明白了,原來倒黴孫女在這上都投機取巧的,寫的不錯的,來來回回就那麽幾個字。
虧得他家兒子還有臉說他家閨女字寫的很有風骨呢,都是屁呀。
老尚書都不顧上大局爲重了,隻覺得這樣也好,至少拘着芳姐寫字的時候,理由充分多了,心情舒爽之下,自己也開始奮筆疾書,一起哈成,心情怎麽一個好字可以形容呀,
芳姐是個孝順的,在邊上真心實意的同祖父一樣的高興,原來他家祖父喜歡寫字。終于找到了正确的讨好方式。
第二日芳姐特意去公主府求了一副程大才子的字,早早的到書房,把字同老祖父的一起挂在最明顯的方位上,左右欣賞了好半天,沒看出來個什麽效果,誰讓老頭喜歡呢,就當是孝順老爹了,心說終于能讨好他老人家了吧。
老尚書到書房,難得看到他家孫女這麽主動的過來,也不知道一大早晨高興地什麽勁,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
再擡頭看到牆上的兩幅字,跟着臉就黑了。這是誠心過來打臉的。
老尚書一口氣咽不下去,吐不出來的:“好,好,好得很。”
芳姐還舔着臉說道:“就知道您會喜歡,等回頭四娘再給您尋來幾幅,聽說杜老丞相的字也很不錯的,不如孫女再給您去丞相府求一副來。”
老尚書咬牙切齒的瞪着芳姐,:‘好本事,倒是小瞧了你,丞相府,公主府的東西都能尋到。老夫可是不敢在教導你了。滾。’
芳姐好不郁悶的回去了,好好地怎麽說生氣就生氣了,太難讨好了。
老尚書在書房裏面一天都沒出來。氣死了,死丫頭特意弄來着東西惡心自己的是吧。
老尚書雖然位居高位多年,一手毛筆字也寫的不錯,可畢竟術業有專攻,跟人家公主府的驸馬,專門做才子的人怎麽能比呢。
芳姐看不出來,可老尚書懂得欣賞呀,兩幅字擺在一起,高見立下,還挨的那麽近,他老人家的字,那就是給人墊菜闆子的。
在老尚書看來,這副字就是芳姐找來專門告訴他,不過爾爾的。
還有比你寫字更好的呢。更别說老丞相了。有數那麽兩個比他老人家寫字好的,都被丫頭給提到了,那不是誠心的較勁兒,那是做什麽呀。這是被倒黴孫女宣戰了。
芳姐若是知道老尚書想的是什麽,定然要罵一句,比女人來事還事多呢,哪有那麽多的想法。
華老夫人對于老頭還是比較上心的。看到老尚書一天沒出來吃東西,可不是着急了嗎。
老頭怎麽就又犯倔了。芳姐認爲老頭更年期了。内分泌失調。不過還是提着食盒去老頭那裏下氣了,盡管不知道自己錯哪了。權當是爲了安慰老祖母吧。
門外,芳姐:“祖父大人,您就是在喜歡程大才子的字,也要先休息一下呀,祖母都擔心了。”
老尚書正在提筆練字呢,說來說去就是自己字差了人家一個水準,不然何至于讓一個小丫頭如此羞辱。
看到倒黴孫女就吃不飯,還吃個屁呀,氣都氣飽了。本來有心思到外面吃點點心的,因爲來送飯的是芳姐,老尚書都不吃了。
還是一個字:“滾”
芳姐心說至少這個‘滾’字,說的中氣十足的,一頓半頓的不吃飯沒事,好歹能跟祖母交代,祖父狀态不錯。施施然的提着食盒走人了。
等華大老爺同華二老爺回府,在憂心的華老夫人叙述後,在詢問了一下,正在住娘家的芳姐,畢竟這位是最後一個跟老頭接觸的人不是。
芳姐很委屈:“早上還好好地,爲了讨好祖父,我還特意去公主府同表叔求了一副字來,誰知道就生氣了,中間也沒有來人,或者遞過來什麽東西啥的,祖父爲了什麽生氣,真的不太明白。”
哥兩也分析不出來什麽,應該跟芳姐沒關系,華二老爺:“不錯。對長輩就該如此。要把祖父放在心裏。”
然後跟着老大趕緊去給老爹請安問好,就是在外面的華三老爺都回府了,老爹一天不吃不喝那可是大事。
老尚書再怎麽任性,還不至于連兩個在朝堂的兒子都不見,
到了書房裏面,華大老爺還沒開口呢,就看到侄女口中的字了,在看看邊上自家老爹的手筆,這個還用問嗎。明擺着的問題,這要是換個人做的,說不得兩家要結仇的。
華二老爺看着牆面上的兩幅子,真心的人爲,他家老父親應該沒有這麽小氣才對,從小他老人家可沒少教育他們兄弟要虛懷若谷呢。
老尚書:“可是今日朝堂上有什麽不尋常之事,怎麽你們兄弟齊齊而來。”
華大老爺瞪了一眼老二,然後緩和的開口:“爹放心,最近朝堂上還算是平靜,兒子同二弟還能應付的來。兒子聽說爹今日在書房不曾出門,實在是不放心的很,故此過來看看。”
華二老爺瞥了一眼牆面上的字,像模像樣的過去書桌看看老爹的字:“父親的書法越見精意了,到底是身無俗物之後,才能醉心于書法文學呢。”
華家大老爺心說老二這嘴巴關鍵時候還真是好用,跟着說道:“爹爹爲了大梁爲了百姓,受累幾十年,若是這番精力都放在書法造詣上,如今怕是早就沒人能比肩了。”
這話老尚書聽着舒坦:“有所得必有所失,能爲我大梁,爲聖人,爲百姓做事,這些小道不過消閑,倒也不用太過苛求。”
華二老爺跟着說道:“這等氣魄又豈是常人所能有的,兒子就做不到。總是放不下心頭所好。”
華老尚書被兒子捧得心情很不錯:‘你那叫玩物喪志,好在還不算是太糟,好歹還整出來點名堂。莫要辜負了皇恩。’
華二老爺:“父親教訓的是。”
華家大老爺:“母親還等着咱們用膳呢,爹可是要先歇息歇息。”
華老尚書心情徹底的好了:‘走吧。’
看了一眼牆上的字迹,哼,一個小丫頭又怎麽知道他老人家的雄心壯志呢,就像老二說的一樣,若不是俗世所饒,他老人家的字還是沒有幾個人能比肩的。總算是雨過天晴了。
等回頭哥兩在一塊的時候,華家大老爺一點不委婉的對着老二說道:“讓四娘消停消停吧,爹他老人家年歲不小了,擱不住這麽刺激的。”
華二替閨女委屈:‘爹想多了,芳姐那孩子赤誠的很,哪有那麽多的彎彎繞繞,到公主府求字,那孩子少有求人的時候呢。還不都是爲了讨好父親嗎。’
華大老爺歎氣,從稱呼上就知道遠近,老二稱呼爹的時候都是父親,可見爺兩疏遠了:“老二呀,問題是這種讨好,爹他老人家消受不起呀。咱們是當兒子的,你總不能爲了四娘的心氣,讓老爹非得這麽受着吧。讓你家四娘千萬别太把老爹他老人家放在心裏,真的不用了。”
華二老爺抿嘴,爹不是他一個人的,他得考慮兄弟們的意思,
匆匆回來的老三,就聽到這麽一句話,就把腳步撤回去了,回來的不是時候,遇上糟心的時刻了,他們三房還是不攙和的好,
華大老爺拍拍二弟的肩膀:‘你想想,你不光有閨女兒子,你還有爹呢。’這話說的有點狠。
華大老爺對老二還有芳姐不滿意了,至少對待老爹的态度上,他不滿意了。
老大前腳走,老三後腳出來拍拍二哥的肩膀:“多大的事呀,老爹身體好着呢,芳姐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這人呀,大喜大悲的不利于身心健康,就像爹這樣,沒事生點小氣,挺好的,生着生着就習慣了,輕易不會動怒傷神什麽的多好呀。再說了不管好壞,那都是芳姐那孩子對老爹用心了,二哥不必太介懷,大哥不過是一時間太擔心了而已。”
華二老爺抿嘴不說話,華家老三也知道這也不是别人能安慰的,偏偏四娘那丫頭就跟老頭氣場不和,你說别人能有什麽好辦法呀。
四娘的作爲他看在眼裏的,真心的讨好老頭了,可每次都撞在崖子上了,你說這個點背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