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兒媳婦失神,池二夫人心下一緊,畢竟是女人,兒媳婦在這上心真不大,上前一步:“胡說,趕快給我擡走,哪來的不三不四的女子,怕壞了名聲,就趕快回去,就當沒發生過竟然到我池府門口撒野。實在豈有此理。”
見這池二夫人是個面容和善的,媒婆就知道這位是個軟和的主:“這位夫人說的可不對,這可不是什麽不三不四的小娘子,這可是通判大人家的小娘子,人家清清白白的,往後就是您府上的貴人,在您身邊盡孝的。讓我看呀,小娘子合該同您是一家人,都是心善的。”
芳姐掃了一眼媒婆,頗爲好笑:“哦原來是通判家的,好好地小娘子怎麽就被你這個老虎婆給騙到了這裏來了,我家夫君有我這個糟糠在堂,我家小郎君年僅三四歲,這池府怕是沒有合适通判府上小娘子的夫君呢。老虎婆你可别說人家清清白白的通判府娘子過來給人當小的。若是如此這大梁朝的官場,通判大人怕也是一景了。老虎婆你可不要把人家通判府給遭禁裏面。”
可不是嗎正經人家的娘子誰會出來做妾呀,說起來這通判也是夠缺德的,臉皮厚的媒婆都臉紅了。
好在職業就是臉皮厚的:“瞧瞧夫人說的,大人什麽樣的人物呀,什麽樣的娘子娶不得,通判大人那是慧眼識人,再說了夫人你一看就是知書達理見過大世面的,可别拿大梁朝什麽的來壓老婆子,别人不知道夫人還能不知道嗎,這私下裏面别說通判府的娘子做小,就是宰相府裏的娘子在宮裏那也不是給聖人做小的嗎。”
雙冒在芳姐的耳邊說了兩句,芳姐看向遠處的角落。這還真是沒事就出來刷刷存在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給這位定國候夫人打賞兩個小錢,一處一處的給自己逗悶子,讓生活多精彩呀。
定國侯夫人覺得自己藏的挺隐蔽的,怎麽就跟被小賤人給掃到了一樣呢。話說她就是明明白白過來看熱鬧又怎樣,還能怕了小賤人不成。
想到這裏定國侯夫人挺胸擡頭,氣勢才稍微的回來一些些。
看着眼前的媒婆,芳姐感歎,定國侯夫人都不見得能說出來這麽有勁的話。當然了整個定國侯府怕是也沒有這個膽色,敢拿朝廷的娘娘當小來說。可歎呀,定國侯夫人還閉上一個媒婆,看笑話都不敢大搖大擺的站出來。
芳姐:“你倒是有這個膽子,還敢議論朝堂,百官都讓你給遭禁裏面了,不如我差人把你送到宰相府邸,這話你同宰相大人再說一遭好了。”
媒婆也就是嘴巴厲害,一時間說秃噜嘴了,想想也怪後怕的。這氣勢實在壓得太大了呢:“瞧瞧夫人說的,老婆子就是随口亂說的,宰相大人可不是老婆子這等賤民能看到的,夫人呀,這小娘子确實擡到您府上的。您就不要爲難老婆子了,有什麽話,夫人不如等到大人回府同大人私下裏面交涉交涉。”
一臉我是爲了你好的意思。
芳姐也不同他糾纏,同個媒婆在這裏吵吵起來多丢份呀:“那就是我家的了,不知道我家大人同這位小娘子可是有什麽白首盟約什麽的,怎麽就不等我府上花轎上門。自己就過來了。”
花轎裏面的小娘子,咬着牙才沒哭出來,還沒進門呢,就被這位夫人給遭禁夠嗆。這不是說她不檢點嗎。
媒婆臉色難看:“瞧夫人說的,就是有盟約,那也是大人同通判大人之間的呀。”意思就是有。
芳姐伸出芊芊白嫩素手。意思就是文書呈上來讓我過目。
看的媒婆眼花,不愧是三品人家的官夫人,光一雙手怕是就能把一半容貌的小娘子給震住。
媒婆感歎花轎裏面的小娘子命運不濟,才進門。就被當家主母拿捏在手裏了,連擡妾書都得放在人家手裏呢。
咬咬牙從懷中掏出來一張紙:“夫人你看,這可不就是嗎。明明白白的寫着,小娘子可是你池府的人了呢。”
池二夫人看着媒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一副銀牙都要咬碎了,如今隻盼着兒媳婦能冷靜點,莫要在府門口發作就好。關上門什麽都好說呢:“可是你爹爹的印鑒。”
芳姐好笑的安慰老婆婆:“您莫着急。多大的事呀。”
如今他們池府七口人,算上胖哥能在外面獨立行事的也就五個,芳姐可不認爲他們池府有人能做出來這種不着邊的事情,包括老公公在内。
在芳姐看來自家公公那就是混街面長大的,除了在定國候的時候,爲了整個侯府,腦袋不太靈光之外,還能有什麽事情能讓人把公公給套住呀,一個老混混,沒他不通透的,他不套住别人就不錯了。婆婆真的應該給公公點信心。
芳姐一目十行把所謂的擡妾書看了一遍:“嗯,擡妾,倒也知道禮數,沒寫成娶呢,不過也沒聽說哪家擡妾還把動靜鬧得這麽大的,都趕上送親的隊伍了。這什麽府來着,可真夠大手筆的。”
媒婆不得不給這位夫人再次重申一邊:“通判府。”
芳姐:“對通判府。老婆子你好記性呢。”
媒婆臉色黑了,一輩子能走幾趟通判府這樣的門第呀,往後說不得要同人吹噓一番呢,在這位夫人眼裏,通判府竟然不入眼,懶得記住呢。真是夠狂妄的。
媒婆氣勢不其然的再次下去幾分:“夫人如此,是不是可以讓花轎進府了。”
芳姐沉吟一番:“怕是不成。”說着順手就把擡妾書給收起來了
媒婆愣了,急着說道:“夫人你可不能做這樣的事情,是凡文書這東西,都是在衙門裏面備過案的,您就是收起來,也沒用。”
芳姐:“放心,這文書我就是先替你收着,婆子呀,我也是爲了你好。你怕是來錯了地方了,這位小娘子可是大福氣的人,我們池府廟小可不敢随便讓進來,不過歇歇腳還是可以的。”
這麽好心。什麽意思呀,新娘子還能擡錯地方。
媒婆:“夫人這可開不得玩笑,你什麽意思。”
芳姐先是就那麽笑吟吟的看着遠處的地方,我今就回你一份大禮。
讓媒婆着急的皺眉,看小娘子淡定的樣子。莫不是真的擡錯地方了。
才緩緩開口:“婆子你怕是不知道,京城池府除了我池府二房之外,還有定國侯,而這文書上的印鑒,就是定國候夫人的。婆子你外來人,怕是不知道,滿京城都知道這位大伯母腦子有點那個,我二房這些家産都是分府後公公同夫君掙下的,哎,夫人持家一向仔細。婆子這些事情我不好往外說,你見得多,該明白才是。分府後同我二房來往不多,怎麽會爲了我池府二房往裏擡人呢。而定國侯府的世子,身子不太好,子嗣上有些艱難,院子裏面放了多少的人,都沒能讓定國候夫人如願。這事滿京城少有人不知道,大娘你可以出去打探一下。”
婆子神色不定:“這倒是聽說過一點,還請夫人提點。”
芳姐凝眉:“以我的看法。怕是這位定國候夫人想要給侯爺往房裏擡人,你也知道,定國侯夫人這個年歲想要老蚌生珠畢竟不太容易了。我大伯年歲也不小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在藍田重玉。也真是難爲我這個大伯母爲了臉面,把文書寫成了池府,怕也是爲了有個萬一,每個結果,大伯臉上能好看些。”
婆子沒如何呢,在花轎裏面的小娘子已經雙腮帶淚了。好好地一個而立之年的大人,變成了一個不一定能夠藍田重玉的侯爺了。雖然品級上去了,可她往後的日子難了。
芳姐說的那個入情入理,裏面的無奈,糾結,弄得池二夫人差點就要當真了。看着芳姐那個臉色呦,那個精彩。
偏偏芳姐還擡頭:“娘,你看可是如此。”
池二夫人臉色僵硬:“額,或許,大概,可能吧。”在媒婆看來,這位夫人就是臉紅羞澀了,畢竟定國候算的上是這位夫人的大伯子呢。私下裏面說大伯子這種事情,這位夫人能這麽搭話已經不容易了。
花轎裏面的小娘子已經開始抽抽搭搭的哭上了,這是信了。
媒婆将信将疑:“當真如此的話,倒也是能說得通,怎麽擡妾還要大白天的,這麽鬧騰的過來了,怕是要遮人耳目的,這位夫人當真是九曲十八彎的。”
芳姐跟着點頭,你自己都能想通順了,就不用我在前面引導了。
媒婆看看天色:‘這可如何是好呀。’
芳姐:“哎,人說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何況池府同侯府關系向來不錯,既然夫人讓花轎到了池府,我看不如這樣,婆子你讓人現在這裏歇歇,等到了時辰在擡去定國侯府,也莫要委屈了我這位小伯娘。”
說完對着池二夫人:“娘,媳婦善做主張,怕是要傷了咱們池府女眷的名聲呢。爲了侯府,爲了伯娘,媳婦,媳婦認了。”
池二夫人:“都是一家人,能做到這份上咱們也盡力了,名聲都是身外物,二郎知道你不是嫉婦,娘也知道你不是那等不賢惠的人就好了。外人願意怎麽說,就讓他們去說好了。”
邊上的媒婆都要贊一聲這位小娘子高義,都到這份上了,分家都麽有分到生财産,爲了家族利益,名聲,竟然還要幫人背負這種嫉婦的惡名。
媒婆:“小娘子也莫要擔心,老婆子我定然不會出去亂說的,咱們就是在這裏歇歇腳。“
芳姐:“媒婆大娘,你是個急公好義的,可這人嘴兩張皮,吐沫能淹死人呀。”
媒婆一拍胸脯:“小娘子莫惱,這事好辦,看老婆子的。”
說完人家媒婆就對着邊上看熱鬧的人群走過去:“都散了吧,都散了吧的,大熱的天,我們找個府門口歇歇腳而已,新嫁娘面皮薄,大夥給個面子,可莫要在圍觀了哈,歇歇腳花轎就走了。”
芳姐抿嘴微笑,揮手之間,身邊的十幾個婆子迅速去了角落裏面的方向。
定國候夫人在角落裏面急了,邪門了,怎麽不擡進去,還歇歇腳呀,白瞎了自己給那麽重的紅包,不是說這個媒婆膽子大得很嗎:“哎,呸,你這個。”
還沒說完呢,身邊十幾個粗壯的婆子就給圍起來了:“哪裏來的刁婦,藏頭露尾的在府門口鬼祟行事,不是别國間隙,就是歹人,送官好了。”
定國侯夫人氣的肺管都要炸了:“好你們個狗奴才,連我都不認識了。”
婆子們:“你誰呀,好大的口氣”
定國侯夫人無奈,形勢比人強,身邊的丫頭婆子都被人給拿下捂着嘴了:“我是定國侯夫人。”
婆子笑了:“定國侯夫人如今還在府裏閉門思過呢,滿京城誰不知道,果然是個瘋的,就這麽轟了出去太過危險,還是送官好了。”
說完就就動手,不容人多話的。
定國侯夫人就這麽被套了麻袋,堵了嘴吧送官了。
芳姐:“媒婆大娘高義,小娘子在在這裏謝過了,難怪人說處處都是江湖,我竟然能在大娘你身上看到一身俠骨。”
媒婆覺得骨頭都是輕的,當媒人雖然是個積德的事情,就是總是讓人輕看了幾分。沒說她一身賤骨就好了,沒想到這位夫人有見識,對她這份職業評價這麽高。這麽多年終于被人正名了,終于有人能理解了。
媒婆心情激蕩:“哎呦就說夫人是個有見識的,這話說出來都那麽透亮入骨,可不是嗎,您是不知道我們這些當冰人的那也是量媒而行,就是這人呀理解的不多。得了夫人這句話,老婆子這輩子都值了。”
芳姐跟着點頭:“這姻緣雖說都是天定,可沒有大娘你們這些冰人的九轉功成,哪裏來的這世上的大好姻緣呀。這可是積德行善的大好事,子孫繁衍都靠着大娘呢。”
媒婆都不好意思了,後面這話實在大了,不過沒有她們這些媒婆,這些娘子郎君們都守着利益,可不就都絕嗣了嗎,說起來也是當得起的。感覺飄在半空中一樣,就說人家知書達理的說出來的話好聽嗎,九轉功成,可不是嗎,那段姻緣不是費了她們老鼻子勁了,那點喜錢真的不好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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