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說池二老爺是個混人呢,一拍桌子:“這個好,兒媳婦說得對,就住在自己府邸,我兒子升官那是好事,是喜事,憑他什麽也得回京城。誰有什麽意見,讓他隻管沖着我來。”
然後沖着兒媳婦很肯定的點頭。這事他扛了。
芳姐就差對老公公豎大拇指了,這兩人完全忘了,當初定國候答應分家,給池二郎部曲,唯一提的條件就是不能分府了。
池二郎也不做提醒,到了如今誰還能掣肘于他。定國侯府,怕是沒心思折騰他了。
池二夫人臉紅,你說人家兒媳婦說的多好呀,看看到了他家老爺的嘴巴裏面,怎麽就跟較勁一樣呀,同樣的話,說出來就是那麽讓人不待見。别人聽了都不占理。
自家老爺魯鈍呀,兒媳婦都給指出來明路了,還把話柄遞到人家手裏去,費心的跟自家老爺解說:“老爺說的什麽,誰會同咱們過不去,哪個會有意見,就是侯爺同夫人不舍我們住在侯府外面,那也是老爺同侯爺兄弟情深,隻不過如今侯府人多,也不是你們兄弟之間自己那點事情,畢竟侯爺還有世子在呢,還有子孫開枝散葉呢,咱們作爲長輩。依賴于兄長倒也罷了,怎麽能在依賴于世子侄子呢。侯爺心思明白,定然能夠明白咱們的難處的。”
池二老爺看着自家夫人激動地眼淚都要出來了:“就是這話,就是這話。夫人說的真好。”
然後吩咐管事:‘記下來,給老爺我記下來,等回了京城,老爺就這樣說。“
池二夫人看看兒媳婦,好大的不自在。這話兩口子私底下說也就是了,怎麽當着兒媳的面就說出來了,好歹也得給自己留點臉面不是。也怪自己,怎麽就沒有兩人的時候給自家老爺掰扯呀。
芳姐那真是就适應他家公公這個性子,都是混人有共同性:“憑他什麽人,也值得爹爹去費心,咱們自己府上的事情,自然咱們自己說了算,隻要爹娘舒心哪裏喜歡就呆在哪裏,誰敢叽歪。直接轟了出去就是。夫君這麽拼搏,爲的不就是讓爹娘妻兒過上舒心日子嗎。”
太不給侯府面子了。不過聽着順心,池二老爺都覺得胸脯挺高了,後背不坨了,人當然更精神了。日子就該這樣過才對,沒道理兒子有本事了,他還這麽憋屈不是。
當然了原本他兒子也有本事,可偏偏讓他這個爹,愣生生的把兒子的日子給憋屈住了。看看兒媳婦,難怪兒子喜歡到懼内了。
池二郎在邊上。暗自發力,還是自己的本事不夠,官位太小,不然何至于讓爹娘同夫人還沒有回京就開始爲難呀。
幸好自家夫人是個心大的。就那樣鬧騰的定國侯府,都沒有給自家夫人留下心理陰影,人家一點沒當回事。
雖然接到通報,一家人就開始收拾歸攏什麽的,可真要說到回京,那也不是說走就走的。池二郎同新來的守備要做交接需要時間,
就是芳姐他們也需要時間,芳姐是個有成算的,可以說是成功男人背後的女人。
五年的時間,足夠她把家業在翻幾番。這幾年在東郡,事業什麽在東郡也都紮根了。
人在人情在,池二郎是郡守守備的時候,有些生意自然沒什麽。可池二郎要回京了,人情不在了,怕是那些生意也會受到影響,過幾年被人代替都是有可能的。
芳姐這段時間都沒有時間管二胖同嬌嬌,整日裏在書房同雙冒一起歸攏這些零散的生意。
隻留下能夠可持續長久經營的,剩下的能賣就賣,賣不了就送人情,不是有新任的林郡守一家嗎,郡守娘親可不是個俗人。芳姐相信,林夫人能夠經營的好這些産業,也相信林富春不是個蠢的,定然明白這些不太掙錢,也不算是賠錢的産業的重要性。
芳姐在東郡開了幾家藥鋪。這些都是靜怡師太當初給他的營生。
當初這些藥鋪也是爲了池二郎這個郡守才多開那麽幾家的。可收益也是有的。
如今要回京城了,這點收益犯不上大老遠的來回折騰。雞肋一樣,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可這些藥鋪确實給東郡百姓帶來了方便。又不是說關就關的。
芳姐讓人請來林郡守同夫人。把藥鋪的重要性說上兩句,然後就半賣半送的把藥鋪脫手了。
林富春自始至終不過擡頭看了芳姐一眼,不過就是這一眼讓這位郡守大人失神好久。
也就是那樣的娘子能夠有如此心智,都說池家娘子旺夫,這樣的女人怎麽能不旺夫嗎,悄無聲息的在背後幫着男人,做的都是幫着男人加分政則這樣的事情。一件一件的數來,這位夫人對池守備當真不是一般的在意。東郡窮困,池夫人就折騰自己的商隊出來,各種各樣的物品,天南海北的商人都給弄到東郡來了。
東郡缺醫少藥,人家就開藥鋪子,不求賺錢,隻求不賠,多大的精力搭在上面呀。别說還有專門的管事,收購遼東這裏才盛産的藥材了,那不都是給東郡的經濟做帶動的嗎。
百姓辛苦,土地貧瘠,人家夫人有好爹,工部弄出來的新品種都能弄到東郡來試種,更别說一車一車的樹苗子,不要銀子的往這邊送。想想這樣的女人不旺夫成嗎。
嫉妒,心酸,仰望都有呀。
林郡守腹議隻要不是個蠢的沒藥救的,有這樣的夫人幫着升官那不是早晚的事情嗎。
池大人有福氣。
林郡守腹議一番,把池二郎往泥地裏面踩了又踩。那有能怎麽樣呢。有緣無分呀。
當初他青春年少同這位娘子倒是般配,可那時他家無恒産,人無功名,同尚書府娘子那時天差地别。别說求娶,就是動這份心思的勇氣都沒有。
如今他倒是功成名就,有了這份底氣,可當初的小娘子孩子都仨了,人家的夫君比自己妥妥的高着倆半官階呢。
除了有緣無分。還能是什麽呀。别說半賣半送,就是傾家蕩産他也的把這些鋪子盤下來。他沒有一個處處爲他打算的夫人,也隻能走上官的老路,跟着人家夫人學學了。
林夫人不知道兒子一番心思,對于芳姐的提點感恩的很。這也算是一次古人叙舊,不然沒道理林大人一個外男去内院同夫人見面不是。
芳姐覺得打小認識的人,這次别過之後,有生之年能不能再見面還不一定呢,可不是需要話别一些嗎,真的沒覺得有越矩之處。可惜池二郎回來臉色陰沉陰沉的。要不是有嬌嬌這個小女兒在池二郎懷裏。怕是當時就要發脾氣。
芳姐心說自己腦子恢複正常了也沒啥好處,又開始看男人的臉色過日子了。還不如懷孕的時候亂抽風呢,好歹池二郎不敢給他臉色看不是。
挑挑眉到底沒說什麽,男人吃醋那是喜歡你,非得因爲這個跟男人鬧脾氣,那是棒槌。
笑眯眯的湊過來:“夫君近日辛苦了,新來的守備大人,一看就是個愚鈍的,這麽點事竟然交接這麽些時日。白費了我家夫君的辛苦。”
池二郎輕哼,抱着閨女愛答不理的:“你也知道我近日辛苦。怎麽就隻有今日才過來哄人。不是白日裏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心虛了吧。”
芳姐擡頭望天:‘那真是天大的冤枉呀,守備大人給小婦人做主才好,我家夫君俊美。持重。可不是什麽年輕的小白臉能夠比的,我都不願意多看,我心虛什麽呀。’
池二郎擡眼掃了芳姐一眼,眼色沉沉的一點都沒見高興,俊美持重,詞用的不錯。可結合後面形容林富春的。年輕小白臉,那不就是說他老了嗎。
對于池二郎來說比夫人年歲小,這件事情那是硬傷。說一次惱一次。直接抱着閨女走人了。
芳姐擡眼一片茫然,怎麽就走了,這人臉大了呀,都這麽哄人了,還敢甩臉色。真當他好性子呀。
雙冒死死地低頭,她聽不見,看不見。千萬别把她們這些丫頭給拉進來。可惜天不遂人意。
芳姐:“怎麽就惱了。你說說,我這話有錯嗎。”
雙冒躲不過,很無奈的參與進來,誰讓自家夫人白目呢:“您說了林大人年輕。”
好吧說話需要技術,不能說自家大人老,隻能說别人年輕了。
芳姐:“那又如何。”
雙冒閉眼,自己說的太明白,回頭夫人會不會說自己主意老爺太多呀,自家夫人可從來不是個講理的,沒準潑自己一身髒水的。含蓄的說道:‘大人忌諱年歲上的事情。’
芳姐一拍腦門:“是嗎,沒看出來呀,男人四十一枝花,他才三十,還是花骨朵呢,他在意什麽呀。”
雙冒直接撇頭走人了,跟這位夫人掰扯不輕,看來夫人懷胎的時候還是留下後遺症了。古大夫還是很有本事的,這都能給診出來,還是預言性的,不容易呀。
出門的時候回頭看看夫人,你都不知道你家男人在意什麽,我能知道嗎,知道也不告訴你。然後人家才走人。太氣人了有沒有。芳姐眼睛瞪得都要出來了。
池二郎哄睡了閨女,就開始照鏡子。仔細端詳,比林富春看起來魁梧俊美多了,夫人什麽破眼光呀。
沒見識的女人郁悶死了。回頭就告訴門房,外男是随便往裏放的嗎。更氣林富春不是東西,還朝廷命官呢,這點忌諱都沒有。
好幾天裏面池二郎的心情都不怎麽美好,說話都陰陽怪氣的。
芳姐要惱,池二郎還知道拿個回頭話。人家說了,你都把人給帶進府裏了,還不許我生氣。
好吧芳姐急不得惱不得。隻能賠笑了。打定主意再也不給這厮發作的機會了。
有了這次的教訓,芳姐那是再不敢同郡守府接觸了。不是怕他池二郎,是煩他亂折騰。
所以像是皮毛生意什麽的,芳姐直接扯出來了。
還有就是莊子,莊子上的燈油,這玩意是技術性的壟斷産業,芳姐扔不下,也不是随便能給扔的。這裏面涉及到的東西太多,芳姐同池二郎商量半天。
最後把莊子裏面最漂亮的一處地方,隔出來弄了院子,送給了謝老先生。
有這位老先生鎮宅,整個東郡就沒有幾個人幹私闖莊子。保密性高了,危險性小了。
然後就是把自家在東郡挂單的師傅給請回來,挑個好日子準備啓程。
讓芳姐操心的是,他家不省心的胖哥,非得把幾個跟在身邊的玩伴給帶走。
自家部曲的小子們也就算了,聽說裏面還有那些千戶百戶的子孫在呢。芳姐差點把胖哥屁股拍腫了,爲了貪玩讓人家一家分離,這孩子做的什麽缺德事呀。纨绔是這麽纨绔發嗎。
五郎看着自家姐姐的态度,也不好開口同姐姐說,要帶着幾位從小往到大的夥伴一起回京了,有負兄弟們所托呀。
胖哥被他娘收拾的狼嚎鬼叫的一大晚上。委屈的紮在池二郎懷裏都不肯搭理她娘了,他家胖哥心多大呀,能記仇,可見是真的惱了。
池二郎幽怨的帶着兒子閨女們都同夫人分居了,多大的事呀,就打孩子。
芳姐那個氣呀,拼着跟一家子生氣,也不做缺德事。可惜第二天沒人領情。那些百戶千戶們送禮都到她這個當家夫人的頭上了,都是求着能給他家胖哥做個伴回京城的。
芳姐郁悶死了,這都是什麽事呀,合着就自己一人是壞蛋。多大的孩子就舍得同家人分開呀,爹娘舍得嗎。
池二郎搖頭,夫人就不知道爲了子孫的前程,這些都不算是什麽事,能夠進京城,能夠在五郎身邊進學,那是改換門庭的大事。誰人不激動呀。誰人有這個機會願意錯過去呀。
芳姐情緒有點低落,也不知道他爹是不是想五郎。說起來都是因爲自己,讓自家老頭骨肉分離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