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丫頭們嘴裏稱呼老夫人的時候,姐弟兩人都看向池二郎夫婦,這還真是天高皇帝遠,京城侯府還是定國侯夫人呢,這裏就變成了太夫人了。這一家子生活的還真是過得挺自我的。
華家大房的兩個小輩的,對于侯府的人,都算是熟悉,好歹華家大夫人,那也是定國侯府的旁枝呀。
當初在京城的時候,每逢年節,華家大夫人池氏,都要帶着孩子們去定國侯府走動的。華二娘帶着華二郎率先見過兩位長輩。還沒有行禮,池二夫人就開口了。
池二夫人早就知道華家來人了,連晚膳都叫人準備妥當了,看到兩人一點都不意外,尚書府出來的子弟,就不會差了這點禮數,從自家兒媳婦身上就能明白,人家尚書府是個什麽樣的門第。
池二夫人看着當年的小娘子:“是華家二娘吧,你小的時候,咱們還是見過的呢。”
華二娘:“二娘見過親家太太。”
池二夫人:“叫什麽秦家太太呀,說起來你我本就是姻親,你該稱呼我。”說到這裏看了一眼兒子,好像兒子沒有娶芳姐的時候,自己對于華氏姐弟來說,可是舅奶奶輩兒的,這個時候說出來不太好。
二夫人不過是頓了一下:“叫我伯母就是。”再也不能提兩家原本就是親戚的事情了。
芳姐忍不住去看池二郎,那時候他們姐妹可是稱呼這厮表叔的,相比自家婆婆是想到了這個,才把話題給愣生生的扭開了。
可惜池二郎臉皮厚,一點尴尬都沒有,人家就那麽大模大樣的站着。對于自家娘親弄出來的略微尴尬氣氛,那是一點的感覺都沒有。
華二郎這個舅爺都忍不住臉紅,突然想起來了,自家母親也是出自池府的。華府裏面就他們姐弟同池府的人接觸的多,如今改口叫妹夫。确實有點難爲人。
好在過了這麽多年了,隻要不刻意的提起來,大家都忘了。話說回來當事人都不臉紅,他們臉紅别扭個什麽勁兒啊。上前一步:“二郎見過伯父伯母,我們兄妹冒昧,打擾伯父伯母了。”
池二老爺相當高興的:“難得有個熟人過來這裏,客氣什麽呀,就跟在自己府上一樣。不許這麽生分。”
池二夫人:“老爺說的是,咱們都不是外人,不用這麽生分,芳姐陪着二郎在遼東這麽多年了,遠離父母雙親,說起來都是我們虧欠了芳姐這孩子,你們能過來陪陪她,看看她,是伯母求都求不來的。不僅要住下,還要多住些日子。多陪陪芳姐才是。方才我又讓管事去院子裏面看了,缺了什麽,平時喜歡用什麽,都不要客氣,隻管同我說,不凡便同我講,就同芳姐說,務必要住的舒心才對。”
華二娘忍不住擡眼看向這位親家太太,面容祥和,不像是刻薄寡恩。說一套做一套的人,不過人心叵測,具體如何,還是要長期觀察的。
在看看自家四妹妹。笑的真實自然,想來同婆婆相處融洽。對這位親家太太想來是敬愛的,相信的。
兩人上前半步:“多謝伯母,受之有愧,是我們姐弟打擾了。”
池府總共就這麽幾個人,難得熱鬧。等到五郎同胖哥回府的時候,直接過來這裏見過兩位兄姐。
五郎年雖不大,對于兩年多沒見的二哥已經不太熟悉了,不過聽到池二郎招呼五弟,還是上前行禮:“五郎見過二哥。”
那麽大的身量,鄭重其事的行禮見客,每次看到這個場景,芳姐都是在忍笑,自家五弟萌的怎麽就那麽渾然天成。
二郎看着自家二叔的老來子自家小五弟,心裏挺高興的。雖然這幾年在外面長見識,不過府上捎來的信件裏面沒少提到這位五弟。聽說祖父對五弟甚是喜愛。如今看來這樣的五弟怎麽不讓人喜歡呀。
才要同小弟親熱一番。
後面的胖哥跟着他舅舅一樣躬身拱手,然後一不小心頭重腳輕一個熊爬,芳姐扭頭,自家兒子也蠢的渾然天成呀。
池二郎跟着黑臉,親兒子哎,怎麽就不能給他做臉呢。陰沉沉的看向小舅子,就不該讓兒子同小舅子在一塊,這不是專門給小舅子墊菜闆子的嗎。
華二娘臉色還算是繃得住,自家四妹過得好生讓人羨慕,這胖兒子多喜人呀。
華二郎想要跟自家兄弟親近一番的動作,就被他家外甥這麽蠢萌的行爲給僵持了。
就看到池二老爺從上座急匆匆的下來,一把拉住震驚了衆人的胖哥:‘我家胖哥就是懂事,都知道給舅舅行大禮了。’
華二郎被自家小外甥蠢的失神,一時間忘了第一時間把外甥給扶起來,看到親家老爺如此,隻能摸摸鼻子,然後掏出随身的玉飾:“外甥禮儀周到,不愧是謝大先生的弟子。”
說完把玉飾給胖哥擠在腰帶上。然後就低頭忍笑了。
至于五弟,還是過後兄弟兩個在親近好了,這個時候真的不好再多說什麽。看看邊上四妹夫的臉色,就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麽都不合适。
華二娘看着如此的神轉折,瞬間就秒懂了,方才芳姐說的,爲何要把兒子送到先生那裏,有這麽一位如此任性的祖父,想來胖哥這孩子是個皮實的。
芳姐拉過小弟:“這是二姐姐。”
小五郎規矩的過去行禮:“五郎見過二姐。”
芳姐眉眼都是驕傲,看着華二娘:“這就是咱們華府的小五郎。”
池二郎看看夫人,心說你如此驕傲爲哪般呀,又不是你兒子。
華二娘:“是五郎,早就聽娘說過,咱們五郎天資聰穎,姿容俊美,小小年紀就跟在祖父身邊學習。如今看來咱們五郎不光學識好,長得也好。”
五郎胖胖的臉蛋被這位天仙一樣的二姐給說的紅彤彤的:“都是長輩們勉勵五郎的話語,當不得真,二姐姐謬贊了。”
池邵德看着這樣的小舅子。胸膛都挺起來幾分,這是自家親小舅子,看看這個氣度,還有這應對得宜。這都是他池二郎教導的好。
當然了不看到邊上的糟心兒子還是可以這麽理直氣壯的,掙脫祖父牽制的胖團子,扭着身子,湊到小舅舅身邊,拉着五郎的袖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眼前的美麗女子:“漂亮。”五郎臉紅,小外甥被自家四姐帶歪了。
池二郎臉紅,這到底是誰家的倒黴孩子呀,怎麽就非得這麽給他丢人呢。
池家二老張大嘴巴看着小孫子,一臉的尴尬,這孩子跟誰學的呀,怎麽就這麽語出驚人呀。話說幸好是親二姨,不然這麽大點就得傳出去一個性好于色的名聲。
芳姐同樣驚訝:“你不是連兩字都說不清楚呢嗎,怎麽就突然爆發了。”池二老爺趕緊的拉過孫子,不過胖哥不配合。拉着他家小舅舅的手根本就不松開,沒奈何,池二老爺隻得擋在孫子前面,正面對着兒媳婦:“二郎,芳姐呀,看看咱們胖哥多聰明呀,都會說兩個字的了,還那麽清楚。”唯恐自家兒媳婦拉過胖孫子給兩巴掌。
華二娘看着眼前的場景,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大梁朝了。這位親家老爺竟然如此講道理,護着孫子還要好言好語的同兒媳婦商量。莫不是她看錯了吧。在這個孝字大過天的年代。當祖父的護着孫子,不管占理不占理,那都是可以站在高人一等的地位上的。能說自家四妹妹命好嗎。
在看看盯着自己眼睛都不眨的胖團子,華二娘那真是被這孩子蠢的萌萌的:‘是胖哥吧。我是二姨。記住沒有’邊說話,邊把胖哥抱在了懷裏。
最讓池二郎尴尬的是,倒黴孩子,方才祖父拽他都拽不動,自家二姨****,随便一伸手。糟心孩子就撲過去了。你說你到底多願意看人家的好模樣呀。
池二郎頭一次對自家兒子不滿意,不過還是忍不住看向夫人,這孩子肯定不是随了他這個爹爹,這點破毛病都是從夫人那裏繼承來的。顔控什麽的真的要不得呀。
夫人是個内宅夫人倒也罷了,關鍵是他池二郎長相夠标準,入了夫人的眼。芳姐除了他池二也不會在看見如他池二這樣有款有型的男人了。
你說自家胖哥一個郎君,随了夫人是個顔控,将來能成嗎,那不是注定要****熏心,爲女人所禍嗎。這還了得,必須讓兒子知道,女人重德不重視容顔。
等回頭私下裏面定然要把這娘倆的破毛病給扳過來。
胖哥在自家二姨的懷裏美呆了,順便還不客氣的把口水弄了華二娘一臉。
從來沒有被這麽熱情接待過的華二娘一瞬間身體僵硬,差點把小外甥給摔了。
五郎黑臉,小外甥的規矩還是差了點,怕是先生還要在費點心才是。
華二郎看着這位小外甥,在看看邊上的五郎。心裏忍不住感歎,還是他華府的血脈好呀。
看看池二老爺,在看看四姐夫,還有四姐,最後定格在小胖子外甥身上,他們池府出産估計就這樣了。
華二郎把視線在華二老爺同胖哥身上不着痕迹的逡巡,突然就超前的認識到了‘隔代遺傳’這麽一個具有現代氣息的詞語。
池二老爺一點都不覺得孫子随他有什麽不好,也不認爲,自家孫子跟五郎有什麽差距,見到華二娘把胖哥給抱起來了,孫子暫時沒有危險了,他老人家就不用在這裏搪塞了。
摸摸後腦勺,慢悠悠的做到長輩的位子上去了。
隻要兒媳婦不會激動之下收拾自家孫子就成。
池二夫人對于自家老爺還有孫子的表現,那真是挺臉紅的,不過比起看着孫子被媳婦收拾,更願意看到自家老爺丢人現眼。兩害取其輕呀。
對于這位池二老爺的厚臉皮,華家的幾位客人都有了一定的認識,華二郎這個舅舅,當時就做了決定,往後要把小外甥同這位親家老爺拉開距離,不然将來操心費力的定然是他們這些舅舅們。
至于華二娘那真是明白了,必須把外甥送到先生那裏去的必要性。
芳姐上前:“胖哥叫二姨。”胖哥扭着******背對着娘親很固執的簡直自己的認識:“漂亮。”
芳姐黑臉,倒黴孩子說什麽呢。自家二姐大家出身,想必心裏肯定不太好意思:“說什麽呢,平日裏就是這麽教導你的嗎,還不快喊二姨。”
面對熊孩子,芳姐不是很有底氣,真不知道自家倒黴兒子還能做出多麽不靠譜的事情,當初自己怎麽就想着要養個熊孩子呢。
這得多缺德的人家才能養出來這麽糟心專門堵心的孩子呀。
看看邊上的五郎,太對不起親爹了。幸好五郎根正苗紅,沒給她養歪了,不然自家爹爹多遭罪呀。
話說她華晴芳養出來這麽糟心的兒子,難道她就做了什麽缺德事情了嗎。
華二娘再次尴尬,她都嫁人了,這個年歲被如此誇贊真心的不是太好,而且這個詞用的太輕浮了些,不過誰讓是個屁事不懂的的小胖孩呢。小屁孩還是她外甥。
就見華二娘抱着胖哥,勾出笑容:“他還是個孩子,叫教育他什麽呀,随他說好了,至少看的出來,我家胖哥的眼神不錯。知道美醜。”
池二老爺跟着說道:“就是就是”
後半句被池二夫人給掐住了,孫子說可以,你說就是老不休。這倒黴男人怎麽就那麽讓人不省心呀。
芳姐看着被自家二姐稱贊審美不錯的兒子,搖頭表示:“是二姐有眼光,這都能找出來這熊孩子的優點。不過這個是我教導的。”
華二娘好半天才緩過勁來,這話是自家妹子說的嗎,原來外甥是被妹子給養歪的吧。
池二郎扭頭不願意面對現實,他家夫人還有他家兒子,好像都不太給力。
倒是華二郎早就知道這位小妹的驚人之處,别看平日裏看着溫溫和和乖乖巧巧的,可做出來的事情從來都是驚天動地的,這樣的娘親,生出來的孩子,養出來的孩子,怕是都不能以常理來看待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