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有點心酸,陪了他這麽多年的丫頭麽,就這麽嫁人了。
美好的青蔥歲月都是跟她們一塊過來的,尤其是阿福,兩人還沒分開過呢。估計往後在想暢想這種美好時刻,身邊都沒有個能跟着一塊說說話的人了。
有點失落,從芳姐最近的作品中可以看出來,燒出來的碗盤都帶着頹廢的滄桑感,又開始豁牙子了。估計京城的華二老爺又要多點收藏。
不能用的碗盤,都被華二老爺當成藝術品給放在博古架上了。閨女的心意一點遭禁不得。
最能體會這種感覺的,就是身邊的雙冒,這個号稱一輩子伺候在芳姐身邊的丫頭,若不是芳姐攔着,估計阿福嫁人那天,雙冒就要自梳了。
芳姐不能理解,爲何二十幾歲的姑娘有這麽滄桑的認識,怎麽就非得要勵志當光棍兒呢。
說起來雙冒是真的滄桑,當年伺候在娘子身邊,走錯過一次路,雖說娘子沒怎麽追究,隻是把他們發放到莊子上面了,
可對于一個十幾歲的女子,在莊子上沒人做主,跟仍在大街上差不多,差點就讓樁頭給了他們家的傻兒子,那時候的雙冒都覺得活着是受罪,
再後來,就是自家娘子又把他給拎了回來,當初娘子也是在懲罰他們,心理素質差點的,都在莊子上瘋着呢。聽說現在鱿媽媽對于打雷下雨也是驚恐的。
在引雷山上的時候,一天天的雙冒都不知道自己怎麽驚吓過來的,她沒有阿福那麽心大,沒有夫人那麽無謂,小心翼翼的就怕一不小心讓雷給劈死了,可誰讓他熬過來了呢。
老天都給了她一次機會,往後的日子雙冒想要自己做主,夫人雖然難伺候了點。可對她們這些丫頭還是好的。至少心是好的。
這麽一番折騰下來,雙冒是真的累了,不想在折騰了。昨日的種種都不是她能選擇的,往後的日子。雙冒想自己做主,不想在把身家性命放在另外一個人的身上。
自家夫人腦袋好使,身份夠重,從來不招惹,招惹不起的是非。跟在夫人身邊一輩子平平安安的有什麽不好。
看着阿福出嫁,雙冒同芳姐一樣,就覺得美好的青蔥歲月,似乎就這麽過去了。
當初引雷山上的種種,真的成了一種回憶。雙冒覺得她與阿福都是跟着夫人在那種地方呆過的,心裏感觸應該差不多。在夫人成親之後,阿福這算是修成正果了吧。
阿福就在兩人這種滿是懷念的眼光中蓋上蓋頭,被魯管事給拎走的。
孫媽媽如今身子骨不好,隻是出來那麽一下,露露臉就回屋子裏面躺着了。好多要叮囑阿福的話。都沒有來得急說,就看到阿福喜氣洋洋的被人領走了。
孫媽媽扶額,沒吃過豬肉,總看過豬跑吧,當初夫人嫁人的時候,阿福可是一直在身邊伺候的,怎麽就不學學夫人,好歹哭那麽兩聲也好呀。
想想這丫頭總是讓人糟心。往後終于不用他老人家在操心阿福的事情了。
魯管事也不容易,這麽大的年歲好不容易說個媳婦,還是個能折騰的。
孫媽媽替魯管事搖頭可惜。
當然了更多的人。再替阿福可惜,模樣性情一等一的阿福,竟然嫁給了魯管事,怎麽看都是夫人的一種聯姻手段呀。
誰不知道外院的事情,夫人陪嫁的莊子,鋪子都是魯管事在張羅呀,沒有再比把阿福嫁給魯管事更讓夫人放心的。
這往後估計阿福,是把夫人身邊第一人的位子給坐穩了。
小丫頭們私下想着心事,看來。夫人說的,讓她們自己挑自己中意的人嫁,這話不實在呀。阿福姑娘的親事怎麽看都不是自己喜歡的。
除了親近的人,就沒有人有知道,阿福一顆心早就拴在人家魯管事身上了。
三天後,阿福帶着夫君給夫人到後院扣頭的時候,看着嬌羞的阿福、囧囧的魯管事,芳姐一臉的感慨,簡直就是美女與野獸嗎,
身邊的胖哥,伸出胖胖的手:“阿福姨,要紅包。”
阿福聽到自家主子這聲阿福姨,心潮澎湃:“可不敢當,小郎君可不能這麽稱呼,不過紅包還是有的。”主仆不能亂。
阿福雖然性子脫跳些,定位從來沒有亂過。她就是夫人身邊的丫頭。
魯管事趕緊的從身上拿出來一個重重荷包:“小郎君帶着玩。”
胖哥接過去就笑了,這孩子最近就喜歡摘人家的荷包。
說完再給芳姐行禮:“小人謝過夫人成全。”
芳姐:“可不敢當魯管事這麽說,你别怨我亂牽紅線就成,當初你可是口口聲聲的說過,對阿福那是一點心思都沒有的。”
魯管事紅臉,夫人這不是誠心湊事嗎,嫌棄他們兩口子過得太舒心,太圓滿了是吧:“小人那是,那是怕平白帶累了阿福的名聲,夫人身邊的人,自然都是規矩的。”
芳姐一臉的牙疼呀,虧他說得出口,阿福規矩在哪呀,男人都是自己追來的,不過她後來幫把手而已。
阿福立刻跟着魯管事說道:“這話在理,夫人身邊的人,随便什麽人,都是循規蹈矩的”
阿壽心說不作死能咋地呀,說這話,阿福不覺得打臉嗎。
果然就見芳姐一臉的恍然大悟:“是嗎,是哈,呵呵。”好冷,
阿福這次臉是被臊紅的:“夫人,我們這婚事可是夫人指的,正經媒人提的,最規矩不過了。”眼睛盯着夫人,還有往日的好姐妹,意思就是在說,你們有意見。
魯管事跟着點頭:“确實如此。”對于被媳婦垂青已久的事情,魯管事堅決不會說出去,讓媳婦沒面子的。自己心裏美就成。
阿壽險些笑出來,沒看出來,魯管事那樣糙的粗漢子。維護起自己人來,竟然能做到這份上上。看來這人有了家事就是不一樣。
芳姐連連不敢置信,魯管事的英漢形象呢,原則呢。都飛了呀:“你們适應的好就成,恭喜了,趕緊的回家秀恩愛去吧,在這裏閃眼。”
阿福抿嘴,真的不敢在多說了。自家夫人實在太不給面子了。
魯管事:“小人去先去前院拜謝老爺。”說完看一眼阿福才出去。
原來的魯管事在後院可是一眼都不多看的,看看才幾天呀,變化這個大呀。
芳姐:“好了,别看了,人家都走遠了,怎麽樣,心想事成的感覺不錯吧。”
阿壽在邊上:‘你們兩個也不知道到底是誰便宜了誰。’
雙冒都過來湊個熱鬧:“怎麽看都是魯管事更占便宜些。”
雙巧:“阿福姐高興就好。”
阿福:“都說什麽呀,我們是兩口子,誰占便宜都不是外人。”
芳姐:“得了,這臉皮估計往後更紮不透了。魯管事對你可好。家底什麽的,跟你交底了嗎。可要你跟伺候祖宗一樣的侍奉着呀。”
三丫頭都盯着阿福,對于女人來說,這個可是關鍵。
阿福多少有點扭捏:“對我還成。不講究那些。”
然後賊賊的說道:“家底可真是豐厚,夫人呀,這厮真黑,竟然有那麽多的銀子,你說平日裏看不出來一點呀。也不知道銀子怎麽來的,夫人要不要”
芳姐趕緊的:‘打住,打住。你還想不想過了,那是你男人,你管銀子怎麽來的。吃裏扒外的事别做。再說了人家魯管事精着呢,能跟你透底。銀子的來路就沒問題。可别因爲我把你們的日子過糊塗了。’
還真怕這個傻妞,因爲這個,把好不容易得來的男人給傷了。到時候她可沒法子給弄個這樣的人回來。
人的心傷了,還能回願樣嗎。都不忍心說,自家丫頭這是吃裏扒外呀。不過自己是被扒的那個而已。魯管事這個被吃的呀,真傷心。
阿壽::“阿福。這話往後可不能說,讓魯管事知道,還能在跟你托底交心呀。你也不怕傷了魯管事的心。”
雙冒搖頭,也就是阿福敢在夫人面前這麽口無遮攔。
雙巧嘴巴嘔成一個圓圈:“到底多有家底呀。”
阿福再次賊賊的開口:“不告訴你們,反正往後我是有家底的人了。”
很嘚瑟的補充一句:“富人。”
雙冒:“你本來就是婦人。”
經典,幾個丫頭都笑了,難得歡快。
隻又胖哥在邊上一張圓臉,眉毛糾結,眼看就要哭了,怎麽就沒人搭理他呢。娘呢。
胖胖的爪子,使勁的往芳姐身上爬。可惜在池府這麽金貴的小郎君,在池夫人面前實在不怎麽得意。就沒人注意到。
池大人身邊的丫頭嫁人,池夫人給竟然給了一進院子,這話在東郡城裏如今傳的熱鬧。
原本在池大人身上大主意的人,在碰了無數個釘子之後,如今把主意打到了後院上面,不能往池府賽人,把池夫人後院的得臉丫頭娶出來也是個方法呀,
笨呀,當初怎麽就沒有想到呢,白白的遭禁了兩年的光陰呀。不就是弄個女人在後院供着嗎,聽說池夫人身邊的丫頭各個都那麽标緻,真是一舉多得。身邊有了美人伺候,還能同郡守府搭上關系。
所以如今池府的丫頭們走俏呀,池二郎還沒給軍營裏面的光棍名單弄出來呢。上門求親的就來了好幾撥了,
有有了目标的,也有不拘那個丫頭,隻要能娶走一個就成,芳姐那個鬧心呀,這些人都想什麽呢。把婚姻當成了什麽了,
當然其中也不乏,那些中常人家,本來就要娶媳婦,不過順便能跟守備府,郡守府搭上關系更好,有一搭無一搭過來試探一下的。簡直就是湊事,讓人煩惱呀。
芳姐有點疲于應付。總不能一下子把府上的丫頭都嫁了吧,幸好還有老夫人在呢,不然芳姐得被這些瑣事給煩死。
其中廖家郎君,趁亂又過來一次,賊心不死還是要個娶心裏的白月光。
芳姐到時盼着若風能嫁人。自己男人總是讓人這麽惦記,在大方,在當個景兒,也有不舒坦的時候不是。
可惜若風當真是個情種,愣是不吐口。如雪都怪替她可惜的,雖然到了廖家若風不過是個妾,可有哪個男人能記着一個女人這麽長時間呀。
說句實在話,廖家郎君能惦記若風一兩年,孩子都生倆了。若風也算是有個依靠不是。
怎麽說廖府那也是大族呀。
芳姐有點吃醋,跟池二郎說的時候,眼裏都是懷疑,這厮到底哪裏讓若風死守着不放了。
池二郎不敢繞着若風說話,自家夫人的性子還是明白的,隻能感歎廖六這個大家郎君:“廖家也就出了六郎這麽一個癡情的。”
芳姐:“這麽多年下來,不遠不近的接觸着,廖家還算是不錯的了。”
池二郎搖搖頭:“世家,可不是那麽好惹的,那是咱們在遼東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觸碰過他們的利益。他們沒有跟咱們亮過爪子而已,你才覺得他們不錯。你當爲何遼東這裏的官員爲何調動這麽頻繁。遼東不是貧乏,就是有真金白銀,别人也弄不走。都在這些世家的手裏把持着呢。若風不嫁也好。咱們在的時候還好,咱們若是回了京城,一個丫頭出身的妾,淹死在後院都找不到一點皮毛。”
芳姐不明就聽着都瘆的慌,水這麽深呀:“咱們的銀子怎麽辦,咱們在遼東也沒少撈銀子呀,算算,如今的家産可也不少了。不然咱們扔出去。”
芳姐有點着急,這兩年銀子沒少賺,尤其是最近有點要騰飛的架勢,勢如破竹,擋都擋不住呀。就這麽打斷了怪舍不得,可掙得再多,保不住也扯談。别到時候便宜了别人。再把池二搭進去。得不嘗試的事情不能做。
池二郎就佩服夫人這點,大氣,識時務,永遠知道哪頭更重。那麽大的家業說扔就扔,都不帶多考慮的。看着芳姐,眼裏都是稀罕。
芳姐有點舍不得,看着池二郎:“真的仍。”
池二郎嗤笑:“别亂用詞語,咱們那可不是撈,咱們那叫正經買賣,跟他們這些世家有什麽關系呀。咱們的銀子可不是從她們的口袋裏面搶出來的,是夫人腦子好用,自己掙來的,獨行,他們想都想不來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