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呲牙,對着魯二叔一笑,前所未有的乖順:“那就聽你的。”這話聽着不對味,老夫老妻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感覺錯了。
竟然都沒有回芳姐的話,直接對着魯二接話頭了。魯二的感覺就是頭皮發麻,感覺後背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忍不住擡頭看了這丫頭一眼。
就這一眼差點把魯二叔給吓出心髒病來。這丫頭那是什麽眼神呀,怎麽那麽瘆的慌呢。腦袋往前倒帶兩月,也沒想出來哪裏得罪過這位姑奶奶。
芳姐看着阿福,這感覺又不對了,難道這丫頭看上魯二叔了,簡直就是美女與野獸的組合,這丫頭眼光要不要如此與衆不同呀,再說了魯二叔都能當阿福的爹了吧。芳姐一臉的難以置信。
在看自家阿福那有點膩人的眼神,簡直就是把魯二當成自家的了。這進度是不是有點快呀。
再看魯二那個後面有鬼追的臉色,好吧,這形容有點對不起阿福。不過魯二叔臉色真的不太好就是了。
是不是身邊的女人太出色,魯二叔有點不自信呀,不然怎麽就那麽的臉色慘白呢,難道擔心自己這個主子舍不得丫頭。說起來确實有點舍不得阿福。
芳姐:“不然阿福你先下去準備準備,我在同魯二叔商量一下好了。”
阿福大大方的同芳姐告退,順便通知魯二:“明日阿福在外院候着魯管事可好。”
芳姐都感覺脖頸子發硬,這丫頭中邪了呢,看上魯二哪了呀。何況魯二後面還跟着個‘叔’字呢,輩分不對不是。順便補充一下自己的心得,一個不自信的老男人。
魯二叔更是不知道怎麽得罪了這位活着的姑奶奶怎麽就盯上他了,不打個招呼就從魯二叔變成了魯管事。回頭要找個靈寺燒燒高香去去晦氣,順便問問這位姑奶奶看他哪不順眼了,這女人果然麻煩,魯二叔自讨。對夫人身邊的幾個丫頭都是小心又小心的,就怕無意中得罪了,怎麽就還偏偏給得罪了呢。
頭都沒有擡,客客氣氣帶着生疏說道:“阿福姑娘決定就好。”
阿福眉峰略揚:“好,阿福聽魯管事的。”轉身出去了。對于魯二的态度人家就沒看在眼裏。
芳姐都有點弄不明白,自家阿福是看上人家了,還是找事呢,怎麽看着魯二叔的态度不太對頭呀。
回頭看看身邊站着的魯二叔,怎麽在自己跟前,比在阿福跟前還要放松呀。都是大男大女的芳姐也不好直接插手人家的私事,斟酌半天:“魯管事。”
魯二叔松口氣,原來是從夫人這裏改變稱呼的:“請夫人吩咐。”
芳姐:“咳咳,魯管事,不知道阿福同管事可是有什麽……”
芳姐說道一半。在斟酌是用喜事好,還是用意思好,還是直接問兩人是不是要辦個酒宴什麽的。
給自家爹爹找媳婦的時候,芳姐用的是半搶,還真是沒有給情投意合的大男大女做過這個保媒扯線的活計,不太會用詞。卡住了。技術上有點不過關呢。
看看魯二,芳姐想應該是個爽快人,畢竟混過江湖的嗎,豪爽勁兒應該還是有的,索性直接開口:“你們什麽時候把事辦了呀。”
魯二叔先是一愣。然後回過神來,想明白夫人這話裏面的意思,就一個動作,撲通就跪下了:“夫人明見。小人雖然出身江湖,規矩上差了些,可對于夫人身邊的姑娘們,從來沒有過逾越的行爲,眼神都不曾多掃過,更沒有非分之想呀。”
然後很突兀的。魯二叔想起剛剛才掃了一眼人家姑娘,有點心虛。不過以前真的從來沒有多看過。比金子都真。
自家夫人這話簡直就是晴天霹靂,語不驚人死不休呀,也不知道腦子怎麽轉的,怎麽會把他魯二同阿福那丫頭想到一塊去呢,就是謠言,也該在夫人這裏止住呀。
在魯二叔看來自家夫人腦子生孩子以後肯定欠費了,不然依着原來夫人的智商,肯定不會相信這種流言蜚語。心裏挺幽怨的,也不知道夫人在琢磨什麽呢,腦子都用到哪去了。
芳姐看到魯二叔這樣,心說她對下人真的沒有這項嚴格的要求呀,怎麽就跟兩人要私奔,跟家長求情一樣呀:“魯管事快快起來,多大的事,真的不用如此,我不過是多句嘴而已,你們若是沒有這個意思,我自然不會插手的嗎。”
魯二叔心下一松,幸好夫人英明,差點被這丫頭給坑死,就說這丫頭對他态度不對,肯定是無意中得罪人了嗎:“小人多謝夫人寬容,小人皮糙肉厚,沒臉沒皮的一個糙漢子,這麽說倒也沒什麽,不過夫人身邊的阿福姑娘,冰清玉潔,清清白白的,讓人拿來同小人放在一起說項,小人實在愧疚的很。”
芳姐有點發傻,有關系他也沒說什麽呀,怎麽魯管事就非得撇的這麽開呢,還處處爲了阿福着想,這男人可靠呀。
回頭自己還真的把這個稱呼徹底改過來,不然等回頭兩人成親了,自己還叫魯二叔,不是平白讓阿福占了自己便宜嗎。
就聽魯二叔說道:“夫人英明,小人真的沒有這等狂妄之心,從來不敢窺探夫人身邊的姑娘們,回頭讓阿福姑娘知道,怕是要惱了小人,還望夫人能幫小人說項說項。”
這次芳姐真傻了,這不是在拒親呢吧,怎麽說自家阿福那也是水靈靈的小姑娘呀,跟魯二比起來,怎麽都不該是自家阿福吃香妄想吧:“不、不是,魯管事你什麽意思。”
魯二叔也有點着急,解釋不清,回頭還的被這丫頭給坑了。腦門都有點冒汗:“小人什麽意思都沒有,從來沒有過意思呀。阿福姑娘對小人也從來沒有過意思,夫人誤會了。”
好吧,芳姐懂了。不管阿福有沒有意思,不管魯管事是不是知道阿福對他有意思,人家都沒有意思。虧得魯管事厚道,還知道把阿福給扯清白了。
在看看魯管事那模樣,芳姐眼角直跳。對于芳姐這個顔控來說,就是在可靠,厚道,那也不會看上眼的,阿福到底看上這人哪了呀。還一點都不帶遮掩的,這丫頭真的是中邪了。
好半天才緩過勁來,自家丫頭一廂情願在追人呢,能感歎自家丫頭眼光不咋地嗎,芳姐覺得再帶丫頭的時候,該把審美這項也放在裏面重點培養一下。
阿壽帶着奶娘抱着大朗進來。芳姐才想起來,魯管事還在這裏呢:“那個,趕緊的起來,既然是誤會就算了,本來也不是大事,我往後不誤會就好了。”
在怎麽心疼阿福,也不至于強迫魯管事從了自家阿福不是,何況将來洞房的時候,也有技術上的難度呀。他華晴芳再怎麽幫親不幫理,這事也不能強來。還是讓阿福自己折騰好了。
魯管事松口氣。轉身行禮退下去了。
阿壽連個眉梢都不帶挑的,該讓他們知道的事情夫人自然會告訴他們的。
芳姐搖頭,也不知道這個魯管事明不明白,對于一個姑娘來說。你有沒有意思,都不能解釋的,解釋了就把人給惹惱了。
姑娘喜歡你,不喜歡你,都下不來面子,願意聽你說。你對他沒意思呢。
奶娘雙手托着小主子遞向夫人好半天了,動作都要僵硬住了,有點蒙,自家夫人什麽意思呀,怎麽不接小主子過去喂奶呀。
說起來小主子可是夫人嫡親的兒子,夫人膝下也沒有别的小主子在,應該不至于會失寵吧。
阿壽同夫人相處的時間久,雖然不至于像阿福一樣是夫人身邊的第一人,可同芳姐說話的時候,還是随意很多的:“夫人可是有心事。”
芳姐看看阿壽,是個從來不多話的丫頭,而且可靠,八卦一下應該還是可以的,不然自己憋在心裏,還是很不舒坦的。
轉身抱過自家兒子,打發奶娘下去,拉着阿壽坐在暖炕上:“來咱們說說話,怪沒意思的,最近可是有什麽新鮮事呀,同我說說。”
還沒有關上門的奶娘那個憂傷呀,夫人身邊的大丫頭原來這麽有臉面,讓他們這些婆子心裏怎麽能不失落嗎。
阿壽跟憂傷,讓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日裏圍着夫人轉悠的管家丫頭說新鮮事,夫人是不是找錯人了呀:‘不然奴婢把雙巧,或者阿福叫來說說話好了。’
芳姐更放心了,看吧這丫頭連點八卦都不會,在沒有跟這樣的人說些八卦更放心的:“不用,他們都忙着呢,對了最近阿福在做什麽呀。”
阿壽擡眼:“娘子不是說阿福在忙嗎。”好吧她沒有嫌棄自家夫人腦子不夠使。
芳姐:“呵呵,可不是在忙嗎,最近都不太看到她呢,阿福不在身邊,好久沒聽他好好說話了,話說,你們平日裏是不是什麽都說呀。是不是要互相說個心事什麽的呀。”
阿壽眼皮一跳,自家夫人的性子,可不是沒事亂打聽的,一個直言直語的人,繞着彎的打聽阿福做什麽,不是阿福又做了什麽事情吧:“夫人是不是阿福做了什麽,您直說就是,不然回頭孫媽媽知道了,阿福怕是又要被罰了。”
這丫頭太不可愛了,自己才開了個頭,人家把結尾都給說出來了,這事可不能讓孫媽媽知道,老媽媽的規矩還有功力芳姐還是知道的:“沒有的是,我就是想阿福了。”
然後很肯定的說道:“對就是想阿福了,可不能亂說話呀。記住了。”
阿壽點頭,鐵定有事。不然自家夫人就不能是個這個态度。回頭就好生的同阿福說說,他們年歲都大了,可不能在随便的讓媽媽罰了,下面的小丫頭會笑話的。
芳姐的八卦沒整出來,還差點讓丫頭給套了話,看着阿福,堅決不認爲自己智商沒人家高:“好了,沒什麽事了,你忙去吧,我跟大朗一塊玩會。”
阿壽看看懷抱中的小主子,就不知道夫人同小主子要怎麽玩,說實在話,還是看着點妥當。要知道當初自家舅爺剛生下來的時候,夫人做過多少沒譜的事情呀。太不可靠了。
芳姐:“你那是什麽眼神,這是親兒子,我還能亂來呀。”
阿福沒好意思說,當初那也是親兄弟,您還說過除了舅爺同老爺,在沒有最親近的人了呢,不是照樣折騰嗎。您這話就不可信。
芳姐一點都沒有不被人相信的自覺,打發阿壽下去,自己摟着兒子在暖炕上瞎捉摸,阿福怎麽就看上魯二了呢,魯二臉上還有那麽一個大疤痕呢。難道是缺愛,魯二看樣子也不是一個有愛的人呀。真是太讓人想不透了。
池二郎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家夫人一臉的煩惱。手指頭扯着自家的兒子的臉皮,眼看着兒子都要哭了。池二郎三兩步過去:“四娘,四娘,可不是這麽喜歡孩子的。”
芳姐:“回來了,這小子沒事,皮實的很,可禁兒逗了,你也拉拉好玩的很。”
池二郎一臉的憂愁,夫人年歲小,從來沒覺得有什麽,可生下孩子,池二郎不放心了,兒子在皮實也不是這麽折騰的,這是親的好不好。
池二郎給自家兒子揉着臉蛋:“四娘,帶孩子太辛苦了,往後還是讓奶娘帶好了。”
芳姐呲牙:“人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咱們家,是有了兒子忘了媳婦,别以爲我聽不出來,你這是嫌棄我虐待你兒子了。我告訴你,男孩子就得這樣帶,皮實點好。從小就要給他們挫折教育,省的将來受不住打擊,你不懂。”
池二郎真心的不願意懂:“我兒子不用這個。”然後對着芳姐:“爲夫是真的怕累到四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