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陪同姐夫招待一圈過來,立刻就跟着一群小夥伴,圍坐在一桌子上,自己去了樂呵了,自家姐姐貼心,竟然還給他單獨弄出來一張桌子招待朋友。五郎覺得有面子。
再怎麽懂事也是孩子,對于姐夫姐姐身邊新出生的外甥,哪有不在意的。如今看來自家姐夫姐姐對他還是一樣一樣的好,絲毫沒有怠慢。
酒宴散去,芳姐抱着孩子進了屋子,他身邊的兩個兩位媽媽,同四大丫頭,都在送客人呢。
不管是武将,還是文人,隻要過來池府賀喜的,來的時候帶的禮物都是登記在冊的。
走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是空手的。人家池府的回禮厚重。
人家池府弄出啦的手筆大呀,竟然是東郡城從來沒有過的新鮮事。
池大人說了,今日隻爲犬子滿月設宴,能得諸位老爺賀喜,是小郎君的福氣。諸位老爺夫人的賀禮,那是諸位的心意。
池二郎承情,不過不能因爲這個落個斂财的名聲,這個不好聽,他池二郎從來不差這點錢,來遼東不爲求财,隻爲做官。
院裏面好幾大車的禮盒,還有樹苗擺在池二郎身後,池二郎:“諸位不要嫌棄,略備薄禮,算是二郎謝諸位的捧場。”
然後人家拿出來的東西,就有點太拿的出手了。京城特産,不對,是尚書府,侍郎大人的特有特産。
先不說這些世家商戶,還有守備府的官員們,反倒是東郡下屬的縣官們先站出來了,當時就拜謝池大人客氣。然後非常不客氣的,索要回禮,差點犯搶。
誰不知道同知夫人的莊子上,果木繁盛。出産頗豐。就是山地都能有所出産呀,人家池大人仗義,拿出來做回禮的竟然是樹苗呀。太讓人心動了,就是少了點。
幾位縣衙來的人,看着東郡這些人有點不順眼了。沒事幹什麽來呀,要不然這些樹苗分到他們縣衙屬地,好歹也有些數目不是,現在好了,能分到幾顆呀。可怎麽夠用呀。
大管事:“諸位大人莫要如此,大人交代過,若是諸位大人有意,盡管去府衙裏面報備一些,等來年春天的時候,大人還要在運送過來一些樹苗同新的谷種過來。隻要諸位大人看好這些新作物。盡管來咱們郡守府。如今這些苗木,是大人給諸位的回禮,還請諸位大人,莫要讓小人爲難。”
是買,是要,大管事沒說清。自家老爺有點敗家,真怕到時候這些縣府來的人沒有眼色,亂開口,還是壓腳點好了。
那些縣官一聽說明年春天還有,一個個不顧身份抱着樹苗就去了郡守府衙。必須先申請呀。
百姓不容易,他們這些當官的也不容易,這麽貧瘠的地方,想弄出來點政則不容易呀。有現成的靠山,怎麽能錯過呢,虧得池大人有工部華侍郎這麽一個老丈人,若是弄好了,說不得他們還有能從東郡換個地方的可能呀,感謝上蒼呀。關鍵是要感謝池大人有個好嶽丈。
好歹把這些府衙過來的縣官打發走了。剩下的老爺夫人們本來不是很看得上這些玩意,看到被縣官們如此追捧。也都走的時候各自帶上了幾棵。
對于這些人來說,如今的池府就是個風向标,是流行的趨勢。既然池夫人喜歡這些,他們自然要跟随的。
對于那些不情願的文人來說,弄幾棵樹苗回去,總比那池二郎弄些暴發戶一樣的禮包回去的好,這個文雅多了。
至于發家緻富什麽的,這些人可沒有那個慧根,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這些文人可沒有那些當家做主的縣官老爺覺悟高。
要不然朝廷選官要考呢,這就是榜上榜下的區别。文人名仕,就是沒有靠上功名的落榜書生。
根本就沒有看到裏面的發展前途。眼光到底照着榜上有名的官員們差了點。
對于芳姐來說,隻要她送的回禮夠重,不讓自家夫君落個斂财的名聲怎麽都好。
至于他們識不識貨那不要緊,她自然回宣傳到位的。
第二日便從守備傳出,守備夫人的原話,這些樹苗隻要是能栽種成活,将來甭管是什麽水果,隻要有人送來守備府,守備府都要用真金白銀的回收的。
大家也不要着急,隻要這些樹苗活了,有了母樹,誰家想要嫁接,守備府出技術工。多大的誘惑力呀。養活了這些樹苗相當于得到了一大群人的擁戴呀。
雖然能得到池府送樹苗的人家都不在意這點收入,可架不住外面的人盯得緊呀,百姓都眼巴巴的看着呢,你能不仔細這些樹苗嗎。
願不願意也得祖宗一樣供着,不然傳出去就是不顧民生。
而且名望的誘惑力太大了,誰不願意做發展一個地方的先驅呀,萬分之一的機會成功,那也是要記入史冊的好不好。
先不說池夫人精心準備的那些細軟之物,就說這些樹苗那就不是随便什麽人能拒絕的了的。
池二郎這一手,很簡單的就把民心給調動起來了。
那些把樹苗随便扔給下人的人家,聽到這個消息,更是着急的去讓人尋樹苗,真怕伺候的不經心,給養死了。可是看到哪守備府的管事拿着賬本把誰家帶走幾棵樹苗都給寫上了。
回頭若是真的如守備府放出來的消息那般,他們這些樹苗上的枝條就能嫁接在同樣物種的枝條上,若是來年拿不出來枝條,他們不是給自己攔仇人嗎,還不讓人給罵死。池二郎這招太陰了。
九月底,東郡的人們忙碌的收秋之外,漫山遍野還有找樹苗的,據可靠消息,都是守備大人的莊子上傳出來的可靠消息,挖的那些樹苗都是能夠嫁接果木的。
誰家聽了消息,都要到山上走兩圈。田間地頭的地方栽上兩棵也不占地方,若是萬一得了大人們的青眼,真的能嫁接成功,那也是一項收入不是。
退一步說就是買不出去,還能給孩子老婆老娘解解饞呢。關鍵時候水果也抗餓不是。
池二郎同芳姐的名聲更是徹底被清洗了那麽一遍。誰人敢說池府借機斂财呀,人家給的回禮,比送的禮物還貴重呢,那可是尚書府。侍郎大人那裏流傳出來的好東西呢。
沒見過這麽大方的官家夫人了。
池二郎同芳姐暗中得意,能夠讓百姓自覺種植果木,已經是意外之喜了,沒想到還順便把名聲給那麽刷了一刷。當真是太讓人臆想不到了。
至于自家老爹送來的果木,确實舍不得,不過也沒有那麽多的莊子栽種不是,試着推廣一下 好了。
池二郎則厚着臉皮給京城去信,同自家嶽父大人讨要來年春天的果樹。至于嶽父大人怎麽弄來這些果樹,池二郎表示他真的不操心。
東郡的中秋節,過得稀裏糊塗的。都是在官員的惶恐中,就那麽過來了。如今秋收完畢,邊境無事,池二郎作爲郡守,要組織慶祝的,說起來事不大,不外乎就是一個豐收節罷了,
不過當地的名家大儒,權貴土豪,世家都是要到場的。
世家這裏。跟池二郎沒有什麽直接沖突。倒也沒人爲難京城來鍍金的侯府郎君。
權貴土豪,從來廣商勾結,對于池二郎這個軍政一把抓的實權人物,更是恭敬奉承。
唯獨名家大儒這一塊。讓池二郎撓頭了。
上次滿月宴之後,對于名單上沒有到場的那些那些大儒,池二郎捏着鼻子一一拜訪過了,姿态放的很低,打着求才幫忙治理地方的名聲,倒也讓一些還算是明白事理的酸腐文人。多少軟化一些,
雖然還是不太配合,府衙的各種行事,倒也不至于在中間搗亂什麽的,唯獨在東郡文壇這塊頗負盛名的謝大儒,對于池二郎的頻頻示好,視而不見,甚至連門都沒有進去過。
偏偏這位謝姓大儒,在外面風評不錯,東郡但凡有點勢力的人家,都很推崇他。
這種慶祝豐收的宴會,少了這位,還真就是不成事。往年的時候這位大儒在慶典中起的作用太大了。
池二郎對這位軟硬不吃的狗屁大儒,一點法子都沒有,愁的頭發都撤掉一把了。恨不得在慶典開始以前把這位大儒給弄死算了,一了百了,死了自然就來不了了嗎。
可惜至今謝大儒還在他家府上好生的養着呢,怎麽就沒有病沒有災的呢,老天沒眼。
華三郎跟着自家姐夫發愁,他到東郡這塊結交的好友,輪番幫忙在謝大儒跟前幫忙說項,都沒有什麽效果。
當真是少有碰到這麽又臭又硬的人物。同池二郎一樣,眉頭皺的都要散不開了。
池府内院裏面,芳姐抱着兒子,身邊跟着兄弟,一一看過莊子上送來的各種米糧,蔬菜水果。
魯二叔仔細的看看自家小主子:“小郎君長得真精神。身子骨看着也壯實。”
芳姐:“可不是嗎,特意抱出來給您看看的,等回頭這小子皮實點,您可得費心,一身的好功夫,可得讓大朗學過來。”
魯二叔帶着傷疤的臉,看不出來喜樂,不過能看到嘴角是上揚的:“可不敢當小娘子如此說,老爺可是侯府出來的郎君,一身的好本事,上馬打仗,下馬迎敵,那都是一等一的真功夫,小人可不敢在老爺跟前托大的。更不好耽誤了郎君的家傳本事,不過小主子閑暇之餘,小人這點本事,隻要小主子看得上,定然傾囊相授。”
阿福噗嗤就樂了:“呵呵,難得今日如此謙虛呢,聽着怪别扭的,莫不是換了人了吧。”
芳姐覺得突兀,總覺得阿福這話說的跟平日有些不一樣,不過到底那裏有出入,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側身看過去,阿福跟平日也沒有什麽不同:“你怎麽在這裏,不是在五郎身邊”
阿福很自然地回到:“小郎君在這裏呀,奴婢自然是要在郎君身邊服侍的呀。”
芳姐點頭,是這個道理,不過好像五郎身邊有長随的呀,怎麽就輪到她一個屋裏的管事親自跟着過來呢。芳姐隻當阿福盡心服侍,也沒有多想,繼續跟魯二叔交流:“自然要把您的一身本事給挖過來的。”
魯二叔隻是看着芳姐懷裏的小主子高興,若是真的如夫人所說,将來的小主子定然是個本事的,自己也算是沒有根錯人:“小人定然不會藏私。”
五郎身邊有長随,小厮伺候,還有幾個千戶府上的小郎君陪同上課 什麽的,隻不過在這裏跟着看看,把莊子上送來,看着還算是喜歡的物件直接要走了,五郎就跟芳姐告辭,帶着自己的一撥人去夫子那裏上課了。
阿福看着芳姐抱孩子辛苦,伸手接過大朗:“娘子歇歇,奴婢抱着大朗就好“
芳姐身後的奶娘差點哭了,自己這個奶娘不用怎麽給郎君喂奶就罷了,怎麽如今連抱孩子都輪不上了呢。
這麽好的差事可不好找,夫人不會把她給辭了吧。
一眼一眼的看向阿福 ,你一個有身份的大丫頭怎麽就非得跟我一個奶娘過不去呀,莫不是無意中的罪過這位夫人身邊的第一人吧。
阿福沒什麽自覺,懷裏抱着小主子,跟在芳姐身邊,一眼一眼的看向身邊的魯二叔,弄得魯二叔一張老臉,險些挂不住,這丫頭吃錯藥了吧。
芳姐在:“看着今年的收成還不錯,沒有受什麽影響,也不知道其他的莊子上如何。”
魯二叔:“ 娘子放心,咱們莊子上春播及時,後半季雨水不錯,收成比跟往年比起來出入不大,就是挨着咱們莊子邊上的那些莊戶人家,也沒什麽影響,說起來,那些莊戶人家都很感激娘子,今春的時候若不是娘子給那些人家送了春播的谷種,怕是也沒有現在的好收成呢。”
芳姐:“那就好,那就好,可惜咱們就這麽點本事,也隻能做到這樣了,若是東郡的百姓都能收成不錯,你們老爺也就不用一把一把的掉頭發了。”
到底是夫妻,芳姐這心思都在池二郎的身上轉悠呢。原來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現在池二郎可不是剛好就做了這個郡守嗎。他不費心,誰費心呀。芳姐可不就是要跟着操心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