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在京城的名聲如何,作爲如何,在這些大儒的眼裏那就不是秘密,一個連舅家都容不下的女人,也配在東郡如此猖狂。可恨百姓無知,讓這麽一個女人給蒙蔽了。
名家大儒之所以不說,那是不肖于跟一個婦人做口舌計較。可他們做出來的事情戳人心呀,他們直接就不跟你打交道。人家就是目中無人,根本看不上你。狼有狼王,羊有頭羊,在東郡這塊,這些名家大儒,就是這些文人學子的風向标。都是看着他們行事的。所以這些大儒的态度,對池二郎這個郡守的影響太大了。
對于華府,這些酸儒搖頭門楣不嚴,教導出這樣出格的女子。爲老尚書感歎。晚節都被孫女給丢光了。
對于池二郎那是不齒,作爲一個男人,管不住内宅女子,還說什麽大事呀。簡直就是丢人現眼。
本來這些話,華三郎都壓在心裏,不準備給人添堵了,能跟他坦言相告的都是真心相交的友人,自家姐夫走的事武将路線何苦把話傳過去一家子人跟着糟心呢,
再說了這些人不過在遼東做做樣子,到了京城,他們敢張狂一下試試。組織起來力量,一人一口吐沫星子把他們給淹死。華三郎對于自家尚書府在京城的力量還是很相信的。
華三郎深恨,在别人的地盤上,自家力量薄弱。隻能由着别人打臉了。
可看着自家姐夫鄭重其事的給這些人下帖子,華三郎不淡定了,這事遮不住了,這些人肯定不給面子,這不是掃興嗎。
最重要的是,沒有這些請帖,好歹有個遮羞布擋着。這些大儒不可能自降身價,到池府門口特意對着四姐夫說一句,我不願意搭理你。這些觀望的文人舉子還能猶豫,左右搖擺一下。
若是這帖子下了。宴會上看不到人,那可就是挑明了在打池府的臉,明明白白的告訴東郡的文壇學子們,他們這些老家夥的态度。
自家姐夫這個郡守往後就真的一點威望都沒有了,做起事來。那是千難萬難的呢。
他家四姐還沒出月子呢,可不能生氣的。華三郎糾結半天,還是跟自家姐夫商量一下好了。
池二郎從聽了自家小舅子的據實相告,就一直陰沉着臉,心裏都沸騰了,什麽名家大儒呀,就是給臉不要臉,有本事的名家,腦子夠用的大儒,如今都在朝堂上高官厚祿呢。說白了不就是一幫子,考不上功名的落地秀才,用好幾十年的酸腐之氣,刷出來的點破名聲嗎。
華三郎在池二郎跟前亞曆山大,不愧是在戰場上曆練過的,氣場散發出來,讓人都喘不過氣去。結結巴巴的開口:“四姐夫,你也不用同他們這群酸儒生氣,咱們走的是武将路線,本來就不是同他們一個戰壕的。索性就不要請好了。”
池二郎:“多謝三郎坦言相告,這事姐夫記下了。委屈你了,在這裏可是對你的學業有所耽誤。”
華三郎擺手:“沒有,沒有。這些人連點容人之量都沒有,也不過是虛有其表罷了,祖父曾經說過,天下學問都是一樣的,有人功成名就,有人名落孫山。三郎如今要學的不是那些書本上的死物,多出來走走,開闊一下胸懷,敞開自己的胸襟,見識世間百态,曆練之後到了官場才能走的更遠。書本上的東西對于三郎來說 已經夠用了。”
池二郎不禁對這位小舅子另眼相看,也隻有書香門第尚書府出來的郎君敢說出如此豪言壯語,肚子裏面的學問已經盡夠了,也不知道老尚書聽到這話,會不會把孫子給拉回去重塑一遍。不過這份豪邁讓人側目:“三郎自己把握就好,這樣的大儒,别說三郎,就連姐夫都看不上眼。”說完一聲冷哼。
華三郎告辭。心裏有點不自在,雖然說的是自己的心裏話,更是在安慰姐夫,到底說的大了點。
還有就是那些大儒還是有真本事的,還是有必要交好的,而且沒有他姐夫說的那樣容易,看吧麻煩在後面呢。
池二郎也不過是說說而已,在郡守這個職位上,怎麽能不同這些所謂的名家打交道呢,不說别的,一年一度的縣試,還是三年一度的府試,哪個都要郡守同這些名儒大家共同操辦的好不好,名望同權勢從來都是不能分割的一個整體。
池二郎憂愁了,他沒有名望呀。
忍不住就在想,是誰這麽瞧得起他,非得把郡守給按在他身上了呀。若是換成武将,大家到演武場上打上一場也就是了,偏偏是一群搖着筆杆子的文人,池二郎自問,在這上面跟他們比試,自己吃虧呀。
想到這些鬧心的文人,池二郎氣的砸了書房的挂件。
芳姐爲了讓自家兒子的滿月宴盡善盡美,特意把這些文官的家眷同武将的家眷分别安置在不同的坐席上,就是弄出來消遣遊戲,也是不一樣的,想來他們各自都有各自的圈子,定然都能玩的盡興一些。
看着看着池二郎回來,還特意把自己的貼心安排顯擺了一番。
池二郎臉色更黑了,自家夫人費心費力的,結果自己這個夫君不給力,那些狗屁文人不給面子,這叫什麽事呀。
池二郎恨不得把那群文人,給抓到隘口去做一個月的守衛,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麽叫做武人,讓他們知道誰才是讓他們能夠安與享樂,整天拽詞,亂作的功臣,誰給了他們這份太平日子。
還看不起自己一個武将,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雙冒看着姑爺臉色越來越陰沉,忍不住在芳姐的袖子上拽了一把,果然還是阿福服侍在娘子身邊更好一些,看着自家娘子沒眼色,實在不是那麽暢快的事情,
雙冒在考慮要不要跟阿福換一下。自己去舅老爺身邊服侍好了。
芳姐在雙冒的提醒下才看向池二郎,這個好像不太高興:“有心事,誰惹你不痛快了。”
雙冒牙疼,還真是沒有看過哪家的夫婦說話如此不客氣的。别說是官家夫婦了。娘子越來越不着調了,也不知道到時候回了京城,要怎麽辦呢,要知道京城可不比這裏随便的,規矩大着呢。自家娘子在遼東才呆了兩年,竟然連規矩都沒有了。
雙冒實在不想繼續看着娘子糟心:“回娘子話,回姑爺話,奴婢下去看看小郎君是不是睡下了。”說完不等兩位主子出言打發,直接就退下去了,每次看着自家娘子都是在挑戰雙冒的壓抑極限。
唯恐自己一個忍不住做了直言不諱 的忠仆。自家娘子從來不是一個忠奸分明的人,想也知道那樣的話,會有什麽樣地結果。
芳姐:“看看咱們大朗的魅力多大呀,雙冒這樣穩妥的丫頭,都因爲大朗開始走動起來了呢。”
一副與有榮焉的得意勁頭。池二郎跟着點頭,自家兒子确實魅力大 ,如今的臉蛋圓潤白嫩,那裏還有剛出生時候的褶皺呀。
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池二郎想,他兒子就是讓他給摘星星,勾月亮,他都不會拒絕。
不過想到那群不給面子的文人,瞬間臉色就又下來了,不給他兒子面子。就是不給他池二郎的面子,太該死了。
芳姐終于不那麽白目了:“真的有事呀。”
池二郎:“也不是什麽大事,我一個武将當了郡守,對于那些文人來說終究不太舒服的。大朗的滿月宴。怕是要讓夫人失望了。怕是有人添堵。”
芳姐拍拍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在意的人不來才是添堵,他們那樣的人來不來有什麽關系。”
接着跟池二郎一起讨伐,那些倒黴催的作死文人:“對一個守住東郡城,給了他們太平日子的武将看不順眼,卻對一個欺上瞞下。差點陷國家與百姓與戰火種中的前郡守俯首聽而,這算是什麽大儒名家呀,難道他們要說在前郡守跟前晃悠,是爲了卧底的。呸,東郡城什麽時候有了這些攪合棍子呀,他們也配當做名家大儒,這些舉子文人,都什麽破見識呀,推崇出來的名人,就是這樣的。”芳姐一張嘴,把這些文人給貶低的一文錢都不值。
池二郎覺得自家夫人說話給力,這話若是傳出去,這些名家大儒的臉色可是精彩了:“夫人說的有理,邵徳倒是要像這些大儒們讨教一番。爲何這般。”
芳姐氣的不行,什麽地方都有這麽惡心人的存在:“不行,這請帖還是要寫的,來與不來,他們都惡心不到咱們。至少咱門得知道,到底哪些是扯後腿的,二郎心裏也好有個數。”
關鍵是哪天自己不順心了,去拍人家窗戶的時候,也好有個去處不是。
池二郎覺得自家夫人的心智,那就不是一般的閨閣女子能比的,之所以跟夫人交代這些,池二郎也是覺得,請帖要發出去。這是一個必須要丢的臉。
要知道作爲郡守同這些人打交道的地方多了,早晚要交鋒的。不如早些探明根底的好。免得被人背後捅刀子。防範總比報仇要實在。
夫婦兩人算是想到一塊去了。
池二郎在寫請帖的時候,芳姐在邊上紅袖添香,是凡東郡這地方有點名望的文人舉子,兩人一個都沒有落下。
最後芳姐還把這些人給抄在一張單子上,明日定然讓阿福好生的把什麽人來了在單子上打個勾,要知道她華晴芳在 有些事情上從來不大氣。沒事就讓自家大朗脫了**,做成彈弓,去射他們家窗戶。
池二郎:“好好地一個滿月宴,都被這些人給攪合了興緻,委屈大朗了。”
芳姐:“他一個小孩子懂什麽呀,有父母,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在,那就是五福俱全,什麽都不缺,在沒有比這個更幸福的了。”
池二郎不知道要不要糾正自家夫人,五福俱全可不是這麽來比對的,可想到自家夫人的身世,想必嫡親嶽母的早逝對于夫人來說是一種抹不去的傷害:‘夫人說的在理。’
往後對自家夫人要更好一些,沒看到自家夫人心裏又看不到的傷口嗎。
兩人回屋逗孩子找幸福的時候,基本上這些膈應人的名人大儒,已經被兩人給忘得差不多了。
滿月宴,比池二郎同芳姐想象中要美好的多,甘于貧困,隻要名聲,不畏權勢的,還擁有聲望的酸儒畢竟有限。他們不敢不來捧場。
池二郎在讓人送帖子的時候,可不是那麽客氣的。所以屈服于權勢的人還是有的。
芳姐暗中揣摩這些内眷,單子上一點面子不給的人,還是畢竟是少數。哼剩下的那些人,也不着急,有騰出手來收拾他們的時候。
唯一愁眉苦臉的就是華三郎,也不知道他家姐夫腦子怎麽想的,就是用手段讓這些人來了又如何,要知道現在的東郡城都傳開了,新上任的守備大辦兒子的滿月酒,誰都說是爲了斂财呢。名聲都要臭到家了。
傳到京城還不知道什麽樣呢,回頭怎麽跟祖父交代呀。
他們華府會缺銀子嗎,侯府會缺銀子嗎,怎麽 就那麽想不開呢,華三郎一碗一碗的悶酒往下咽,邊上的之交好友,勸都不管事。
池二郎顧不上小舅子,不顧禮法,抱着兒子,身邊站着親小舅子,在一幫的武夫跟前嘚瑟,那嚣張得意的勁頭,把遠處的文人都要給氣的鼻子噴火了。簡直就是小人得志。
虧得尚書府怎麽就找了這麽一個姑爺。看看邊上沒有長輩在的小郎君,都給引導歪了,可悲可歎的老尚書呀。
對于華三郎的殷勤招待,根本就不願意搭理,能過來這裏多得是不得已。給了池二郎這厮好大的面子了,說不得回頭還要被同僚,同學笑話呢。再多的就真的沒有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