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秉承吃飽,吃好,還要吃的健康這個宗旨,晚膳是兩葷四素,對于侯府來說,這個晚膳算不得豐盛,但也絕對不算簡單。
主食上,更是粗細搭配。華晴芳就想了,這年頭醫療條件落後,健康全看保養。從現在做起,絕對錯不了。
由于池二郎的臭臉,芳姐不敢多事,按照侯府的規矩,身邊圍了至少四個丫頭給他們兩位主子布菜。
池二郎心情不爽,平日裏就是在爹娘身邊用膳,也比現在自在上幾分呀。華晴芳跟着一樣覺得不咋地。這日子過的越來越鬧心了。
池二郎看着身邊的一幫人膈應死了,黑着臉:‘都滾下去。’
如雪正在給池二郎布菜的手,吓得一哆嗦。幸好沒有掉在桌子上。不然定然會被二爺給嫌棄了。
吓得跪地磕頭,連連請罪。
阿福看着不忍心,大大方方的一揮手,帶領幾個丫頭下去了,順手還拉起了如雪。别說是姑爺,就是自家小娘子身邊有人看着,也是用不好的,也不知道是小娘子抽風,還是姑爺抽風,這不是平白的難爲他們這些丫頭嗎。
華晴芳覺得一點胃口都沒了。不過依然鎮定的坐在那裏。誰讓這年頭男人是天呢。
夫妻兩人相對而坐,芳姐拿起筷子,淡定的給池二郎布菜。這個年代的女人,都是這麽伺候夫君的。華晴芳可不想讓抽風的池二郎竄出來挑刺。吃頓飯怎麽就那麽難呀。
池二郎夾起碟子裏面的雞塊,挑釁的對着芳姐說道:“難得夫人還記得爲夫喜歡什麽。”說完看着筷子上的雞塊,也不見動作,隻是那麽端詳着。
華晴芳覺得沒意思的很:“夫君喜歡就好。”
我一個女人,怎麽就受你這個呀。脾氣來了,老娘不願意伺候了。說完芳姐自顧的淡定用膳。
池二郎見沒人搭理自己,那心火三起三落的。這是對自己這個夫君多不在意呀,多不放在心上呀。誰能忍的下這口氣呀。
偏偏看着芳姐的樣子,這股子氣又發不出來。憋的胸口疼。
池二郎化氣憤爲食欲,跟鬧别扭的孩子一樣。全身心的進入用餐時刻。
華晴芳這頓飯吃的不香。盡管隻有夫妻二人,可這氣氛讓人食不下咽,哪怕是當初他們夫妻沒有在大婚的時候,兩人擡擡杠,都比今日要愉快得多。
池二郎是有點後悔的。就是有點拉不下來面子,畢竟是他先擺臉色看的。
兩人各懷心事,不過手上動作不停,就跟鬥氣一樣,誰也不肯少用一口,誰都不願意先放下筷子,仿若誰用的少,誰就有輸了一樣。即便是不太香甜的晚膳,依然用的如火如荼。
半個時辰之後,阿福進來收拾餐桌。看着一桌子的碗筷,竟然用的一點都沒有剩下,阿福左右看看,這屋子裏面沒有别的人呀。
再看看兩位各自闆着臉的主子。阿福真心的醉了。這是要撐死他們的節奏。
阿福很憂傷的考慮到,萬一兩位主子真的撐死了,他們這些奴才,将來可要伺候誰呀。太鬧心了。
池二郎仰着脖子,沒好氣:“看什麽看,還不快上茶。要濃一些的。”在芳姐看來,池二郎定然是怕低頭的時候把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可見池二郎吃的多兇。
阿福真心的覺得自家小娘子同姑爺需要這個。消食化氣嗎。指揮這兩個丫頭快手塊腳的把餐具收拾下去,自己則給小娘子同姑爺沏了壺濃茶,放在兩人對坐的茶幾上。
華晴芳揮揮手:‘不用伺候了。’
阿福打量自家小娘子腰闆挺得筆直,定然是撐得。心下搖頭。自己小娘子竟然還有幼稚的時候。
等阿福退下去。華晴芳松口氣,然後打嗝。
池二郎抿嘴嗤笑:“夫人這,嗝”沒說完呢,嗝的一聲,跟着就黑着臉閉嘴了。他吃的也不少。
華晴芳手執茶壺:‘夫君用茶,這個消食化氣。’且。二十步笑一百步,有什麽可嘚瑟的。
池二郎:“還是夫人用吧,我看夫人需要消食才對,不知道的以爲邵德沒本事把夫人給餓到了呢。”
華晴芳吸氣:‘我才吃了東西,不願意跟你生氣,免得做病。’
池二郎抿嘴,黑着臉,可不是做了病嗎:“哼。”
華晴芳:“阿福去外面回話的人可曾來報,那林舉人考的如何。”
池二郎覺那臉色已經是鐵青了:“夫人到是急公好義,一副熱心腸,這林舉人的事情都當成自己的事情了。”
阿福在外面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兩位主子明顯就是在鬧脾氣嗎。
芳姐:“多成夫君誇獎,妾身做的還不夠。往後定然會像夫君說的一樣,急公好義,熱心助人的。”
池二郎氣的眼睛都紅了,平日裏看這張嘴氣别人的時候,自己多舒心,現如今就有多惱恨。原來同樣的一張嘴,氣自己的時候,竟然也能讓自己惱的很不得把那張嘴給堵上才好。
就聽芳姐:“阿福,可有人進府報信。”這個時辰了,外面還沒有林舉人的消息進來,芳姐是真的有點擔心,考得好不好在其次,可人總要平安的,不然不好同林夫人交代。
好歹自己也應承過林夫人,保這位林舉人能安康。
阿福小心的進來伺候着,一眼都不敢往姑爺那裏多看:“回奶奶的話,外面的小厮并沒有進來回話。”
華晴芳:“讓魯二叔出去打聽一下林舉人可曾平安出得貢院。”
阿福:‘是。’然後匆匆而去。屋子裏面氣壓太低。正常人都受不住的。
華晴芳一陣的心煩意亂,連飽嗝都不打了:“怎麽就沒有一個省心的。”
池二郎跟着說道:“怕是夫人分心太多。”
華晴芳抿嘴,真心的懶得搭理他。這些不順心,大多數還不是來自這位祖宗嗎。轉身想躲開這位溫神。更年期提前了。
池二郎抿嘴,堅決不承認自家夫人是懶得看他。跟着芳姐的腳步一起往外走:“方才進來的時候,到是碰到一個小厮,說是那林富春已經從貢院裏面出來了,去了你家兄長的莊子上,人看樣子還不錯。成績如何怕從面上看不出來的。”
華晴芳氣結。這厮實在太讨厭了,斜眼瞪過來,随手招來身邊的丫頭:“去告訴阿福,讓他不必再讓人出去了。林舉人已經回了莊子上了。”
躲在遠處的阿福拍拍胸口,終于自己不用鬧心了,姑爺攔了這個消息,小娘子非要詢問這個消息,你說當人奴才的多難呀。能怎麽辦呀。不是阿福對小娘子不夠衷心。隻是權衡利弊,覺得還是在姑爺看不到的地方,在跟小娘子坦白的好。
在池二郎看來,芳姐那一眼,簡直就是風情萬種,肯定是想明白她錯哪了,在給自己示好呢。心下蠢蠢欲動,忍不住眉眼舒展,不過他池二郎是那麽容易讨好的嗎:“哼,夫人可是要去莊子上走走。看看那林福春到底考得如何呀。”
華晴芳覺得肚子大,脹氣了,吃的多壓住氣了。在院子裏面走走就當消食化氣了:“妾身一個内宅婦人,可不能随便去見一個外男。”
池二郎輕哼:“哼算你還懂事。”
芳姐:“什麽,”
池二郎:“沒什麽,我是說夫人就不關心那林福春嗎。”别看樣子不太在意,可心裏在意透了,沒看到池二郎一步不多走,就那麽等着聽答案呢嗎。
華晴芳挑眉,然後看向池二郎。這人不是吃醋了吧,難道這幾天陰陽怪氣的都是因爲吃醋了。能說芳姐真相了嗎。
華晴芳怎麽想池二郎一個四品的武官,一個粗糙漢子都犯不上跟林福春一個毛孩崽子吃醋呀:“不過是受人之托,何況當年也答應過那位林嫂子。林福春應考的時候,我要照顧一二的,這些年林嫂子對于莊子上沒少費心,我自然不能失信于人,于情于禮,我對那林福春都要多上點心才是。”
到底說話的時候有了幾分分寸。
池二郎心下涼快一半:“怎麽說夫人同那林富春。也年歲相當,算的上是自幼相識,難道夫人就不擔心那林富春嗎。”
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什麽的,池二郎是真的不願意用在自己夫人同别的男人身上。想想就酸澀的很。
華晴芳回頭,打量池邵德,然後很小心的詢問:“夫君想要一個什麽樣的答案,你不是吃醋了吧。”
池邵德臉色爆紅:“亂說。什麽叫我想要一個什麽樣的答案,不過是随便詢問一下,畢竟聽夫人的口氣,那林富春,學問可是很好的呢。”這話就跟有問題了。怎麽聽都是池二郎心下不痛快了。
華晴芳裝傻:“學問呀,應該是不錯的吧,好歹也是我爹指點過的呀,若是還不能考出來一個好成績,那林舉人還不如如直接回家賣白薯呢。不是敗壞我爹的名聲嗎。”
池二郎臉色軟和了許多,也許是因爲芳姐側光看人的原因吧。再次肯定這位表叔當真是醋了。
池二郎:“如此說來,夫人推崇那林富春的學問,難道都是因爲嶽父的原因。”
華晴芳看着池二郎不同這兩日的嘴臉,突然就不想告訴他了,這丫的吃錯藥是的,就是因爲這點原因,實在太過分了:“恩,或許吧。”
池二郎拉住夫人的手急了,自己要弄明白,夫人對林富春的心思,夫人自己也該明白一下,免得沒事亂惦記人家:“什麽叫或許吧。”
華晴芳:‘我怎麽知道,你也知道我是個沒有才學的,對于這些學問什麽的,還不如讓我看人掄兩下大錘呢 。哪裏知道學問的好壞。’
這話算是徹底的把池二郎給取悅了:“夫人說的有理,确實不如掄兩下大錘實在,那林”說道一半,池二郎愣是把話題給轉開了,他是一點都不願意有人在夫人面前再提那林富春了。
不明白就不明白呗,往後堅決杜絕那林富春同自家娘子見面不就得了嗎。反正現在夫人是自己的。怎麽這兩天就犯軸了呢,腦子被門夾了是的。
池二郎輕快的說道:“今日晚膳實在不錯,不知不覺竟然吃的多了,夫人陪同爲夫走走可好。四娘可好。”
華晴芳看着變臉如此快速的池二郎,若是在不知道這玩意在吃醋就怪了,真心的冤枉死了,這人怎麽這麽别扭呀,若是讓她早些知道,這人在吃醋,那不早就給解決了嗎。真是敗給他了。
池二郎久不見回答,再次詢問:‘四娘,可願意随爲夫走走。’
華晴芳:“不太好,夫君最近心情看着不太好,妾身怕打擾了夫君做事,讓夫君爲難。’
池二郎被人給博了面子,倒也不臉紅:‘四娘說笑了,夫君就是心情不好也不會遷怒于四娘呀。’
華晴芳氣曓了,那這兩天算是怎麽回事。挑眉看向池邵德:“哦,原來夫君不會遷怒呀。”
池二郎抹鼻子,很不要臉的應下了:“自然是的。”
華晴芳:“嘿嘿”一笑:“那二郎是吃醋了吧。”
池二郎抿嘴,眯眼,這個堅決不能承認的。看向院子裏面的花草,欣賞的異常專注。
華晴芳也不裝了,挨近池二郎,拱拱對方的肩膀:“承認了吧,不然爲何二郎這兩天臉色總是那麽難看呀。”
池二郎冷哼:“怎麽,四娘你一個婦人,在外面醉酒,裏面還有外男,我當夫君的還不能在意嗎。這哪裏算的上是吃醋。莫要亂說,爲夫是給面子不願意當面說出來而已。是四娘你非得要我說的。”
華晴芳:“亂說什麽,我醉酒那是跟我娘家兄弟在一起的,哪裏有外男,别說那林富春是後來碰巧遇上的,如今我又不是小娘子了,也沒那麽講究,總不能避開吧,也太生分了。再說了那林富春在我眼裏就是個小輩,有什麽避諱的。”
池二郎:“你強詞奪理,往後但不許的。”
華晴芳:“還說不是吃醋。”
池二郎:“你說什麽。”
華晴芳覺得再因爲這點事鬧别扭自己腦子才是短路了呢。又不是好日子遭的:“二郎說什麽自然是什麽,總不能因爲一個外人,讓咱們夫妻生出來龌龊不是。”
池二郎對于這個外人聽的那個舒心呀:“恩,這些倒也不是大事,我這幾日不過是煩了而已。因爲外任的事情。你也知道侯爺最近總是找我說說話的。”
華晴芳看着池二郎繞圈給自己找面子,也不點破,跟着說道:“恩,夫君在外面不容易,有不痛快自然要跟親人說了。還有比我跟二郎更親的人嗎。”
池二郎怪不好意思的。不過總算是雨過天晴了,難得在這種時候還能因爲兒女情長的事情鬧騰。真的挺不好意思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