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都怪奴婢,昨日把清洗棋子的時候給收拾起來了,這就來了。”
沒有一會阿福把期盼同棋子安置好了,而且連茶水都給服侍好了。手腳利索的讓華晴芳汗顔,幸好自己身邊有阿福在。
池邵德單手捏着棋子,氣勢上來說很有看頭,讓華晴芳看的賞心悅目的。至于實質上的,華晴芳會下棋,沒事阿福他們兩個也玩一會,不過深奧的對不住真的從來不接觸。
靜怡師太喜歡跟華晴芳下棋,估計也是因爲跟這位徒弟下棋的時候,心情時刻都通暢,誰讓徒弟水平實在有限呢。一點腦筋都不費,權當打發時間了。
華晴芳跟阿福一邊無事,兩人私下說說話:“确實消停多了,就該讓他們知道厲害,在叫喚就給扔下山去。”
阿福:“是呢,奴婢聽小娘子吩咐,告訴他們誰在叫喚就讓他們在這裏呆一輩子,他們立刻就閉嘴了,不過就是手軟腳軟的,一時間還不得用,恐怕幹不得什麽活計,一時間人手有點不夠用,小娘子要委屈了。”
池邵德看看邊上的胖丫頭,上山來的幾天,丫頭身邊就一個阿福還算是頂用,肯定是受罪了,看着下巴颏子都瘦了。
華晴芳自是跟阿福懊惱的說道:“忍幾天吧,就師太同表叔還有我們三人,倒也沒有多少事情,回頭我幫襯着你,等過兩日就好了。早知道就帶着廚娘過來了,虧我還問過他們兩個廚藝如何呢,誰知道如此不頂用。”
池邵德突兀的開口:‘讓池文在竈上幫襯一二,你一個小娘子還是莫要插手的好。動動嘴也就是了。我身邊有池武一人伺候就成。’
說完在棋盤上落子,這人還能一心二用。
靜怡師太連眼皮都不挑,全身心的投入下棋當中。
華晴芳倒是多少能體會出來一點不一樣的感覺,表叔這事覺得不好意思了,還算是有點良心:“多謝表叔體恤,些許小事而已。不過有池文幫忙,還是方便許多的。謝謝表叔。”
見池邵德不說話了,阿福才說道:“他們以爲要伺候在小娘子身邊,就一步登天了,自然是要誇一下手藝的嗎。”
華晴芳:“好了,到如今也隻能咱們自己委屈幾天了,要是好好地在莊子上做事,何苦到這裏來受罪,看往後還有沒有人敢偷懶耍滑。”
阿福狗腿的回答:“定然不會的,回頭讓他們在莊子上好生的說說這裏的事情,孫管事肯定會省心些許的。”
主仆兩人在邊上自說自話,讓下棋的兩人都在大喘氣。這地方竟然被他當成了震懾下人的好去處了。這算是合理利用嗎。
一道紅光過後,照亮了窗子外面的半邊天,緊接着一聲悶雷靜仿若就在耳邊炸響,池邵德菊花一緊,忍不住看向窗外,哪還有心思下棋呀,這威壓太大了。
靜怡師太同樣看着閃電過後黑漆漆的蒼穹。兩人的心思都不在下棋上面了,就見邊上的華晴芳同阿福,一個坐着一個站着,同方才一樣的家常:“這雷聲可真響亮。”
阿福:“可不是呢,跟在腳邊響的一樣,在村子裏面的時候,老人常說打春雷百日之後會發大水的,在這裏也不知道準不準。”
華晴芳有點困,不過屋裏有人也不能随便睡覺,真是挺受罪的:“肯定不準了,都說三月的時候才打春雷呢,百日之後就是六七月間,雨水頻繁,十有八九會下來水的,這裏才一月份,數過百日,不過才三月份,你見過三月份發水的嗎。”
阿福跟自家小娘子一樣,困得頻頻點頭:“那倒是可惜了,年前的時候小娘子還說等來年發水過後去溪邊給老爺挑硯台呢。可有的等了。”
華晴芳打個哈欠:“誰說不是呢,回頭我定然要好好地尋找一方硯台,也不知道你家老爺有沒有想我。”
說完靠着阿福眼睛閉上了。外面再大的雷聲這位都沒啥反應。
池邵德瞥了一眼睡過去的人,不堵耳朵竟然還能睡這麽香,在看看外面更加瘋狂的電閃雷鳴,這丫頭倒真是夠坦然的。
真不知道自己到這裏是護着這侄女來了,還是自己尋找安慰來了,不過有師太還有侄女在,終歸踏實一些。池邵德穩穩的坐在棋盤邊上沒有起身。
靜怡師太也隻能陪着,總不能讓一個沒出息的徒弟身邊呆個外男吧。
阿福看着沒人看他們主仆兩人,幫自家小娘子腰上放了好幾個靠墊,弄得舒舒服服的,自己也靠在小娘子腳邊,閉眼休息。
池邵德看着跟主子一樣傻吧呵呵的丫頭忍不住說了一句:“什麽樣的主子,就養出來什麽樣的奴才,蠢貨”
靜怡師太擡頭看看邊上的主仆,好歹是自己的徒弟:“小娘子心地良善,爲人赤城,胸懷坦蕩,大自在。”
池邵德看了一眼靜怡師太,不知道這老師太知不知道這丫頭做過的事情,這評價太高了。跟這丫頭不搭邊。
低頭下棋,好歹是自家侄女。要在外人面前留幾分顔面。
靜怡師太也閉嘴了,罪過罪過,到底是修行差了點,怎麽就開始妄語了呢。
在看看邊上的徒弟,當真是羞愧死了。扭頭一眼都不看了,眼不見心不煩吧。
一大早華晴芳醒來,外面的雷聲依舊,靜怡師太同池家表叔也不知道多喜愛手談,竟然還在下呢,太讓人佩服了。
阿福給兩位高人送上熱茶,心下一片愧疚,自己怎麽就睡着了呢,給自家小娘子丢人了。
華晴芳跟阿福一樣認爲,這兩位都是棋道高人,不敢相擾。兩人動作都是靜悄悄的。
洗漱之後随着阿福兩人慢蹭蹭的去了竈房,指着新帶上來的丫頭肯定是不成了,阿福又是個不占陽春水的,華晴芳這幾日一直都是在做廚娘的活計。
好在師太不注重口腹之欲,做什麽吃什麽,從不挑食,池家表叔自從到了這裏,講究什麽的都變成了将就了,沒在挑刺。
至于自己,華晴芳挺享受的。隻當是在犒勞自己,找過去的感覺了。小米粥雞蛋餅,還有一個鹹豆腐要怎麽簡單就怎麽簡單。
阿福把飯食送上來,華晴芳就讓阿福下去自己先吃着,不然回頭粥都涼了,怎麽吃啊。
池邵德看着桌子上的東西抿抿嘴,已經是第幾天了,都是這個,連個樣子都不帶換的。
靜怡師太神色不變,想想自家的小庫房裏裏面,雖然沒有葷食,可各種蔬菜雜糧還是不缺的,怎麽就總吃這一樣呢。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有米都折騰不出來花樣的,看來自家徒弟跟巧婦不搭邊呀。挺想念徒弟初次帶來的老婆子的,至少她在的時候,他們飯食還是不錯的。
華晴芳覺得這樣的早點很不錯,上學的時候,半年如一日,每天早晨一個煎餅,從來不覺得膩得慌:“師太請用,表叔請用。”人少,條件簡陋,情況特殊,實在不太方便男女分席而坐。
池邵德:“你也坐下吧,侄女倒是持家有道。”整天的鹹菜豆腐對付,攢嫁妝呢呀。
華家還能虧了她幾個銀子不成。
靜怡師太拿起筷子用餐。華晴芳看了一眼帶着諷刺的表叔,什麽也沒說,你還别挑,就這麽點,吃的慢了,這都沒了。食不言寝不語,華晴芳緊守着規矩。
一直到阿福進來把碗筷收拾下去,華晴芳才開口:“侄女年歲小,竈上的功夫還不到家,隻能做這個了,委屈表叔了。”
你好意思挑揀呀,我才多大呀我,容易嗎。
池邵德怒瞪,這是一個調理不開的,有下人不用,自己動手,還好意思表功,那是你無能好不好:“你一個小娘子吩咐下去就是了。”
華晴芳:“吩咐誰呀,那兩丫頭,還有聽見雷聲就叫,粗使婆子躲在角落裏面哆哆嗦嗦的。”
池邵德:‘不是有阿福嗎。’
華晴芳苦逼了,能說阿福比自己還千金小姐嗎。努努嘴昂着脖子說道:“阿福是伺候我的大丫頭,大丫頭可不是做這個的,再說了阿福不擅長竈上的事情。”
池邵德徹底黑臉了,合着丫頭不會做飯是吧:“哎呦侄女可真是講究,原來大丫頭是這麽用的。”
華晴芳抿嘴不吭聲,也知道自己有點底氣不足。
靜怡師太:“等天氣好轉,不若去山下找個婆子上來吧。”
華晴芳:“那倒是不用,估計天氣好轉了,這幾個丫頭婆子也該緩過拉了,師太同表叔還是忍幾天吧。不過些許天而已,芳姐不怕勞累的,芳姐知道師太同表叔是心疼芳姐了。隻要能讓師太同表叔用的好,侄女就覺得值了。”
不忍着能怎麽辦,這種天氣出去找死呀。
池邵德,跟靜怡師太,一起閉嘴了,他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更心疼自己的胃。這丫頭怎麽就把話說的如此好聽,他們沒要求她非得出手不可的。
靜怡師太:“小庫房裏面還有些糧米,小娘子大可顯露身手,貧尼無礙的。”這話說的夠委婉。
池邵德一聲不吭。出來本來就不是享福的,自家侄女一個小娘子,能這樣已經不錯了。不過手藝實在不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