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氏瞪了一眼下面的兒子,到底會子孫不争氣,一代不如一代。:“以前就莫要說了,段家往後靠的是你們爺們,你也上點心。”
大秦氏看着兒子也是從心裏生出一陣無奈,但凡男人有點長進,何至于讓女人在後宅機關算盡,哎。段家能走到哪一步,看的還是爺們:“五郎怎麽樣,記住一定要給五郎請最好的先生,你差人下去打聽,定然要是有名望的大儒。”
大秦氏的希望都放在孫子身上了。
小秦氏發愁,如今段家的名望,請先生不難,請大儒那真是機會渺茫。倒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跟大秦氏說這個,隻是在一旁虛應着:“娘倒是六娘,萬一真的需要,六娘跟着芳姐過去不成。”
大秦氏看了一眼小秦氏:“六娘跟瑞雪什麽關系,用得着她去做什麽,不過我段府的一個庶女,就是送去又有什麽關系,爲他操的哪門子心。”
小秦氏低頭,大秦氏代六娘如此的好,也不過是看中六娘嫁人以後帶來的利益。六娘本人什麽樣,根本就不在大秦氏關心的範圍之内。
小秦氏倒也看的明白。也不多問,一直到段家大朗把大秦氏給哄的心情舒暢了,兩人才告辭。
不過小秦氏對于大秦氏的做法心冷,六娘也好,瑞雪也好,在大秦氏的眼裏算什麽,有一日她這個侄女加兒媳婦跟大秦氏的利益沖突了,不知道大秦氏會不會念及他們之間的情分,兔死狐悲,小秦氏就有這種感覺。
華二老爺陪着芳姐用過飯,爺兩氣氛融洽,再也沒有提起關于段家,關于引雷山的之詞片語。交代芳姐好生休息,才拐去華老夫人的榮禧堂。
華二老爺跪在地上給華老夫人行大禮:“都是兒子的不是,讓娘跟着操心了。芳姐已經知道錯了,孩子年紀小,兒子不敢把芳姐放在祠堂,已經讓芳姐在院子裏面思過,芳姐的事情還要娘多多費心。”
華老夫人看着下面對着自己行大禮的兒子,到底是母子之間疏遠了,不然哪用的到行如此大禮呀:“好了,你也起來吧,我跟芳姐投緣,我爲她操心礙不到你什麽關系,你也别跟我說什麽思過,我也不信你舍得罰芳姐。”
華二老爺好一陣不自在。到底沒敢吭聲。方才是自己過于急躁了。自家母親是什麽樣的性子,華二老爺還是知道的。再說了她華家立足的根本從來不是這些歪門邪道。
華二老爺慢吞吞的起身:“是娘大度,兒子莽撞了。兒子也是覺得芳姐才沒了娘親,不免有些溺愛。可芳姐這孩子也有讓兒子心疼喜愛之處。還請娘看在兒子的份上,從寬發落芳姐。”
華老夫人:“二郎呀,娘知道,自從芳姐他娘進府,咱們娘倆之間多有疏遠,可你要明白,再怎麽樣,我也是芳姐的祖母,但不會讓芳姐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讓人欺負跟算計了去,就是不爲了你,不爲了芳姐,娘還要顧及華府的威嚴和華府小娘子的名聲,所以芳姐的事情,你不必多說,能做作的娘都不會含糊。”
華二老爺深深一拱手:“多謝娘。”
華老夫人心下不滿,三個兒子都是她親手帶起來的,即便是他心中對老大多有看顧,可自認對老二老三也沒有怠慢,可自從兒子有了媳婦,兒子跟她之間就有了一層隔閡。
華老夫人對段氏喜歡不起來,跟這個也不是沒有關系的,如今段氏沒了,華老夫人想跟兒子親近也不知道從哪裏開始了,心下一陣無力:“你下去吧,就是你父親,也不是那種沽名釣譽之人,但不會拿咱們華府的小娘子安危,換取那些虛僞東西。”
華二老爺看着簾子後面虛晃的官靴,知道他父親是在後面聽着的。華老夫人如此說,也是華老尚書的意思。這才算是真的放下心來,隻要華府真心的護着芳姐,無論芳姐說過,做過什麽,都不是大問題。
華晴芳在自己的院子裏面,李媽媽自從芳姐回來,嘴巴就沒有停下來過:“小娘子做事怎麽能如此沖動呢,您怎麽就知道老夫人護不住您,您怎麽能說出來那種話呢,您可知道那引雷山是什麽地方,别說您這樣的大家娘子,就是那小門小戶的也沒有娘子會有這種想法,您真是太不愛惜自己了。”
不滿的看向自家小娘子好半天,李媽媽也沒有把更嚴重的結果說出來。
華晴芳被說的頭疼:“媽媽,我也是一時慌了,下次但不會在說這樣的話了。”
李媽媽到底忍不住了,不說明白點,恐怕小娘子不會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下次,哪裏還有下次,您可真是敢想,就是逼死了都不能說這種話,您到底年歲還小,怎麽知道這裏面的牽連,說句不當說的,您要是真的去了那個地方,全須全尾回來還好,有個萬一,您有沒有想過,您會怎麽地,華府會被世人怎生編排。”
這個話題太嚴肅了,華晴芳真心的不知道這裏面的關節。要不說人老成精呢,不在身份,一個老媽媽比她相的都周全。
華晴芳瞬間就冷汗出來了,可不是嗎,怎麽就沒想到呢,被雷劈死的人可是忌諱,死了不要緊,死後也是唾棄,而且她死了,華府還有活着的人,沒準都被他給牽連了。
在往深了想,華府但凡要是陰司一些,根本就不會讓他到了引雷山,恐怕在府上就被害死了。
這古代宅門的水當真是深呀,真真的一步都莽撞不得。
華晴芳越想越是後怕,這不是一個你霍的出去,别人一樣霍的出去的問題,或者說這不是一個讓你随便豁出去的時代。這裏的家族利益,整體利益,絕對的高于個人利益。
說話,做事,交友,穿着打扮,一舉一動都要仔細斟酌。
華晴芳渾身的力氣仿若抽幹了一樣:“媽媽說的是,芳姐受教了,往後行事定然三思而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