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五娘子再也不說什麽了,隻是專心的欣賞桂樹。
華晴芳跟着段六一行人走到段氏跟華二居住的院子,指着惜芳院的三個大字跟段六說道:“我爹我娘因爲我的名字給院子重新命名的,六姨覺得如何。”
段家六娘子隻是斜眼挑了一下這三個字,心裏不以爲然,好歹知道點避諱,并不提華二老爺:“姐姐疼愛芳姐。”
華晴芳看着眼前的三字,發自内心的說道:“我也覺得不會有人在向我娘一樣疼愛我了。”
段家六娘子對于芳姐的話不是很在意,一個孩子而已,再說了她即便是嫁入華家,本來也不會真的把芳姐放在心裏疼寵。
段六眼神四處輕瞟,也不知道她想看到什麽。
華晴芳:“六姨放心,貴客至此,再也沒有讓外男沖撞了道理,這院子早就讓婆子裏外守好了,連我爹都特意讓人傳話了,不要過來沖撞了六姨。”
段家六姨聽到華晴芳說華二老爺小臉蛋粉紅粉紅的,攪着手帕說道:“芳姐怎麽還去打擾了姐夫。可是我的不是了。”
華晴芳覺得這姑娘真的逗比死了,當着他的面就這麽把話題歪到華二老爺身上真的好嗎:“六姨是不是要過去跟我爹道聲過意不去呀。”
不等段氏六娘開口,華晴芳又說了:“不太好吧,姐夫算不算外男呀。”轉頭看着李媽媽:“我的規矩還沒有學到家,李媽媽這樣可使的。”一番自問自答,把段六的心高高提起,吧唧又給放下了。說起來這樣戲弄一個無知少女,華晴芳心裏還是有點過意不去的。不過放在段六身上,欠呀。
李媽媽低頭看着地闆,一闆一眼的說道:“回小娘子,但沒有這樣的道理,不能唐突了六娘子。”
華晴芳看着段家六娘變來變去的臉色,很是輕巧的說道:“哦,那真是不巧了,六姨還是去給我娘上柱清香好了。”
段家六娘神情有點失落,想都沒有想過,一個十歲的小娘子是在戲弄于她:“給姐姐上香是應該的。”
說完跟華晴芳進了段氏的卧房,裏面供奉着段氏的牌位。
華晴芳到了這裏,神情肅穆,同樣拿起一柱清香跟着段氏六娘一起給段氏上香。
六娘子本來想着給段氏上柱香就罷了,可華晴芳在段氏六娘的身邊,同樣清香一柱,而且恭恭敬敬的給段氏扣頭“娘六姨來看你了,六姨原來是娘親帶大的,難怪六姨這麽惦記您。”
六娘子臉色憋得通紅,才要站直的身子,還是跟着華晴芳的節奏同樣給段氏叩了頭。
待六娘子再次想起身的時候,看到邊上的華晴芳跪在段氏的牌位跟前根本就沒打算起來。
在看邊上的婆子一樣低頭沉默,六娘子是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早知道自己就不跪下了。本來嗎段氏跟他是姐妹,她給段氏上香隻要禮到了就好,哪用跪下呀,現下好了真的兩難。
段家六娘覺得自從進了華府就沒有順當過。眼神瞥向一邊,神思飄遠,不知道那個人知道自己來了,會不會過來跟自己見上一見,心思不在這裏,時間過得也就快了,一炷香燃過之後華晴芳才起身,看着同樣跪在地上才剛起身的段六:“都是芳姐不好,竟然忘了六姨,讓六姨受累了。”
段六娘子拿出一條信絲帕單手摸額頭上的虛汗:“姐姐的牌位在上,六姨承蒙姐姐多番教誨,姐姐受的起六娘的禮,芳姐不是拿六姨當成了外人。”
華晴芳看到段家六娘手裏嫩紅色的絲帕,就覺得有那麽一絲刺眼,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腦子裏面過了一下,單手輕扶段家庶出六姨:“這麽嬌嫩的顔色好漂亮,跟六姨的膚色相映成輝,可惜芳姐守孝看不得這抹色彩,不然定然要像六姨讨要過來的。”
說完另一隻手已經把粉嫩的絲帕給拽到了手裏。這就是讓段氏跟跟華二老爺失和的帕子,這就是大秦氏逼迫他娘讓段六進府的帕子。
華晴芳抹着絲帕,眼神陰沉,這東西果然看着眼熟呀,湊到鼻子前段聞了聞,味道香甜,透着一股子膩腥,惡心的慌:“咦,六姨給娘上香,這絲帕不是應該抹淚的嗎,怎麽六姨還流汗了。”
段家六娘子單手抽出芳姐手裏的絲絹,緊緊的攥緊了手裏,自家姐姐五期之日,竟然在靈堂上拿出帶顔色的東西,本就不合禮數,何況這方絲帕還是段家六娘子故意帶在身上的,自從那日丢了絲帕于那人,段家六娘子重新繡了一方一摸一樣的絲帕,每次看到絲帕都是雙頰含羞,想到的都是成雙成對的絲帕,有一天能湊在一起。這等隐匿心思怎能示人。
何況今日到華府來,帶着這方絲帕未嘗沒有見上一面的念頭。本就因爲跪的時間長而流出來的汗水,更是擦都擦不淨,臉上的粉都要給抹花了。
段家六娘子青白着一張臉:“是我疏忽了,芳姐莫惱。”說完把絲帕收了起來,一個邊角都沒有漏出來,邊上的丫頭遞過來一方素淨絲帕,段家六娘子才開口:“本是閨中物,丫頭們不經心,才不小心帶了出來。”
華晴芳輕飄飄的說出去幾個字:“沒關系,貴在心誠。我娘不介意的。”
看到這方帕子,華晴芳對華二的一絲好感全都沒了,這就是**裸的姐夫小姨子透出來的私情呀。
段六因爲這件事,在芳姐面前總是少了幾分自在,沒有一會就讓芳姐從惜芳園出來了,至于華二老爺,段六今日是沒有心思在想了。
能送走這麽一堆膈應人的親戚,華晴芳心情放松不少。不過對于那方粉色絲帕,華晴芳是放在心裏了,可惜華老夫人對于華晴芳盯得緊,尤其是在段家人的跟前,更是對華晴芳嚴防死守,就怕自家孫女又犯了癔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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