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涼坐在一個較爲低矮的山坡歎氣,他很清楚自己類似“掮客”的存在,說好聽點這是縱橫家,陰謀家,但沒有自己強大的班底,在謀取自己利益時,就是最大的短闆,縱橫家更多的是替“主公”考慮,可現在,他想要平原城,就不能依靠三寸不爛之舌。
他确實有一票兄弟在平原城,但他知道這些兄弟是不會背叛燕部的,盡管他砸下重金收買了這些兄弟,但換來也隻是内應的承諾,外合卻仍然需要一支強勁的兵團,而他缺的就是兵團啊!
“兵團啊!”風吹涼歎息道。
歎息尾音未消失于耳,風吹涼已是如箭脫弦般竄出,身體還在半空中時,腰間長劍劃出一道弧線,斬向身後,一聲輕微的“叮”,風吹涼痛哼一聲,竄出的身體加速少許,不等他落地,連綿不絕的攻擊追着而來,風吹涼被迫落地後繼續朝前奔跑,卻始終無法擺脫身後的攻擊。
就在風吹涼以爲自己将如很多被偷襲的玩家一樣,無法抽出時間進行反擊而死掉時,身後的攻擊卻突然消失無蹤,抓住這個良機,風吹涼抓出療傷丹塞進口中,身體在回轉時,戰技打了出去,但打出去的戰技卻如石沉大海。
微風掠過并不高的坡頂,冬季的冰寒替山頭增添了些許白茫,尚有絲絲溫暖的陽光,并沒有将這些積雪溶化,而淺淺的積雪上,除了他奔跑的腳印,沒有其餘的痕迹,風吹涼不驚反笑,他将劍重新收回鞘,朝空氣喊道:“一杯陳茶濃濃香,錦帆鈴铛魂歸鄉,兄弟,你這名頭比我可大得多了。”
不論大勢力還是小勢力,九大門派還是中小門派,都會有一些突出的玩家存在,當然,就象執有名校畢業證的人容易找到工作一樣,知名勢力或門派的突出者,名氣高,知道的人也很多,而在錦帆勢力中,陳年舊茶就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存在。
陳年舊茶最早也是黃巾小賊衆,隻是他沒有扛住第一波的黃巾大逃亡,象蔡官包子一樣,轉生到了另一個六賊部的勢力,蔡官包子轉生投入赤眉勢力,陳年舊茶投入錦帆勢力,在生存強度下雖然遜色于黃巾勢力,但錦帆勢力的生存卻也不是一帆風順的。
錦帆勢力的根據地在扶桑四島,名義上這四島屬于錦帆勢力的領地,但扶桑四島并非無人居住的島嶼,相反,島上居住着數量衆多的扶桑人,而這些扶桑人也并非未開化的野人,雖然在文明程度上較爲原始,但擅長學習。
通過替錦帆勢力服力而學來的知識,扶桑人也開始造船,雖然技術還很粗糙,卻憑着不怕死的精神,橫渡大洋到達漢界大陸,他們接觸的第一個漢界勢力就是東吳,而東吳與錦帆又屬于敵對關系,在東吳的資助下,扶桑人組建了自己的勢力——扶桑府。
錦帆勢力一開始并不在意這突然冒出來的“扶桑府”,因此,錦帆勢力付出了代價,在東吳秘密資助下,扶桑府極爲快速的成長起來,并攻占了扶桑四島中的出雲島,等錦帆勢力回過神來要對付扶桑府時,東吳、青鬼海盜兵團、長沙龍王海盜集團等等大大小小的海上勢力,聯手牽制了錦帆勢力。
“扶桑人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東吳遲早會付出代價的。”陳年舊茶略顯激動的說道。
“淡定,淡定,憤青隻能噴世界而無法占領世界。”風吹涼笑道。
風吹涼知道自己的老友是個憤青,不過,随着年歲的增長,已經好了很多,見陳年舊茶恢複了情緒,他揉着被陳年舊茶打傷的背,問道:“就算被占走一島,錦帆在扶桑也是不可侵犯的存在,你上岸做什麽?要知道,賊六部中,黃巾歸了魏部,如今算是反正了,赤眉躲在益州種田,漢庭似乎也不管它,白馬義從軍被西涼、北燕、曹魏聯手趕出漢界,現在隻能在東源當馬賊,仁中呂布神龍見首不見尾,五鬥米教跟赤眉一樣躲在家裏,漢庭也不理它,但漢庭很關注錦帆的,一旦得知錦帆上岸,那可就是雷霆之擊了。”
陳年舊茶歎了一口氣,“黃巾在的時候,吸引了所有火力,我們錦帆做什麽生意都一帆風順,但黃巾敗了,特别是戚太保坐上黃巾主公之位後,黃巾與錦帆之間建立的聯盟就倒塌了,海上諸多勢力的圍攻以及扶桑本島的叛亂,都讓甘甯焦頭爛額,所以,甘甯派我當使者,想跟黃巾重新建立盟約。”
風吹涼低頭思考了一陣後,擡頭笑道:“錦帆主要活動地點是沿海各大主城,青州一旦被黃巾占據,你們就失去了青州海港,而徐州、揚州等等沿海州府,都已經有了主人,錦帆越來越難從陸地上獲得物資與補給,再加上扶桑土著的不合作,嘿,你們錦帆才想起尋找大陸盟友,會不會太晚了?”
陳年舊茶知道自家基友是個聰明人,因此,聽後也沒有反駁,點點頭說:“甘甯太過自負,一直看不起戚太保的黃巾,所以,戚太保入主黃巾後,甘甯就斷絕了與戚氏黃巾的聯系,雖說錦帆尚未到生死關頭,但漢界大陸才是根本,這一點甘甯也知道,我清楚他的心思,就自奮勇告前來當使者了。”
“那不如你送一份大禮給戚太保,如何?”
陳年舊茶望着基友一臉奸笑的模樣,就知道這小子又在幹什麽雞飛蛋打,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因此,他很果斷的拒絕,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風吹涼這小子此次要做的事情,并沒有什麽雞飛蛋打或損人不利己,陳年舊茶大爲驚訝,問道:“你轉性子了?”
“東萊城的模闆雖然可以複制,但平原城可是在青州内腹,根本無法用到海盜攻城啊?”陳年舊茶聽完風吹涼的計劃後,說道。
“借道啊!你如今也是一軍之主,擁有5個兵團的實力,還都是純玩家兵團,這都是你的班底,你跟戚太保也有交情在,借道登陸,再化整爲零埋伏于平原城附近,等總攻号角一想,就立即裏應外合,萬事搞定。”風吹涼興奮的說道。
陳年舊茶卻是沒有說話,風吹涼眼睛一轉就知道陳年舊茶在想什麽,就算是裏太外合也是有危險的,有危險就會死人,死的不一定是戰兵,也有可能是玩家武将,所以,陳年舊茶認爲送這樣一份大禮,似乎有些不合算。
風吹涼其實并不清楚黃巾的整個“青州攻略”計劃,在僅是少數人知道的青州攻略計劃中,東萊城由左手率領一支香海盜集團,以及左手自己結交的海盜勢力,通過風吹涼安排的内應,裏應外合,以海盜攻城的方式,奪取東萊城。
濟南城卻是由兇有大志做爲内應,由風吹涼聯絡到的兵團進行攻城,而平原城卻是由風吹涼聯絡内應,再由兇有大志自己的兵團以及聯系到的魏部其餘兵團,一起攻占平原城。
從這一整條線來看,風吹涼在其中占了非常關鍵的位置,也占了非常重的比份。
事實上,青州一統計劃最早隻是盯着東萊城,整個計劃出于“王山”之手,勿弗子當初雖然知道,但卻忙于齊國城内政,而東萊城攻略是由灰軌與左手來進行的;不料,左手起了更大的野心,并與風吹涼搞在了一起,迫使東萊城攻略停止下來。
在黃巾高層還在調整計劃時,風吹涼看清楚了青州變局,自動找上戚太保,并承諾自己放棄東萊城利益,但要獲得平原城的利益。
戚太保将勿弗子與王山找來商量,兩個軍師謀劃了一下,樂了,從來都是雞飛蛋打,損人不利己的風吹涼,居然成爲黃巾一統青州的關鍵人物,這說出去估計沒有人會相信。
爲了防止風吹涼發現自己成爲最重要且不可缺少的環節,黃巾南北府的兩位軍師,開始一連串的活動,這些活動都是在掩飾風吹涼在其中起到的關鍵作用;比如,東萊城的内應換了人,但事實上,仍然是風吹涼以前聯絡的老班底,隻是做得隐密,再加上風吹涼的心思沒有再放在東萊城,所以,風吹涼沒有察覺出來。
在風吹涼知道的計劃中,他是需要引兵去攻打平原城的,隻是他一直沒有找到兵團,就無法向黃巾高層提交他的打算,黃巾高層最後向他攤牌,說他遲遲沒有聯絡到兵團,打亂了黃巾的計劃,現在就算找到兵團,也必須聽黃巾的指令。
也就是說,風吹涼找到兵團後,不能立即進入平原,必須聽黃巾的安排,而這個安排就是讓他率領所有兵團去攻打濟南城。
而平原城的内應是掌握在風吹涼手中的,但到了那個時候,就由不得風吹涼,他要嘛聯絡内應,讓兇有大志攻打平原城,最後風吹涼仍然可以成爲平原城的即得利益者,要嘛就是直接被黃巾派出來的三軍圍剿,但黃巾到時候并非真圍剿,而是采取一種驅狼吞虎的模式,将風吹涼聯絡到的兵團趕向濟南城,讓他們做出攻打濟南城的舉動,或者讓濟南城的曹安民相信這是一股外來勢力在攻打城池的假相。
因此,無論風吹涼最終是什麽打算,他若想獲得到自己的利益,就隻能聽從黃巾的安排,當然,他的外号不是白叫的,也有可能弄出一個一拍兩散的局面,但黃巾卻是不怕這種局面的出現,勿弗子與王山的計劃,可不僅僅隻有甲與乙,還有丙與丁。
中平五年十二月中旬,戚太保等所有黃巾高層都集中在北海城的鎮守大将府衙内,計劃仍然是保密的,但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黃巾一統青州早就不是秘密了。
“那就開始吧。”戚太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