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太保也是很吃驚的,他隻了解字面上的黃巾部隊戰力,而這字面上的就是實編,一府五軍25兵團共7.5萬戰兵,而此次真正出征的卻是這個數字的三倍,豈能不讓戚太保吃驚。他吃驚的不是這個數字,而是吃驚這些家夥從哪裏招募來這麽多戰兵,要知道,整個北海城人口才35萬啊!
這樣低的人口就不可能再給軍隊添新血,北海城要發展就必須得有一定基數的青壯,因此,黃巾就算損失八萬戰兵,也沒有大規模的招兵,好在征北司後來補足了八萬戰兵,而之前被呂布打滅的八萬,實際上就是威烈軍的所有戰兵。
行軍途中,戚太保詢問了一下,才知道這些家夥的戰兵是從哪裏補來的,在沒有招募令的情況下,他們隻能依靠俘獲敵方戰兵,才能填充預備兵的人數,而沒有對外戰争的情況下,他們隻能去剿滅山賊,北海城全境山匪,跟各兵團都是緊密聯系的,這豈不是自家人打自家人?
其實不是,前去剿匪時,山匪們就馬上投降,投降後,戰兵就成爲了俘虜,然後就歸了兵團,但俘虜的級别必須是仆從兵,隻有仆從兵才不會在乎榮譽之類的,一旦正式轉爲戰兵,就會有大部分戰兵,在主将投降後,或反抗或逃亡。
而北海城全境的山匪經常越境做買賣,他們以掠奪它境青壯爲目标,抓回山寨後,利用自己的統率,把這些青壯轉爲仆從兵,但山匪是很窮的,養不起太多的私兵,就隻能轉手投降賣掉這些仆從兵,獲得各類補給。
“山賊就算沒有招募令,也可以在有空餘統率值的情況下,招兵買馬的,而正規兵也是如此。”王山解釋道。
軍伍裏的事情,戚太保比這些人知道得更清楚,他聽後也隻是點點頭,了解了這些家夥的私兵來源,戚太保也就略過此事,反正隻要他們養得起,招多少都不關他的事,反而這些人招來的私兵,令黃巾府更加的強大。
一匹快馬在黃巾府踏入樂安城境内後迅速接近,白布懸挂起來的旗杆,告知前方的黃巾軍隊,他是個使者,這名使者很快被帶到戚太保的面前,帶來文斷命的一封私信,戚太保讓使者去外面等侯,随後,就将信轉給勿弗子。
勿弗子看完後,轉給安塵,安塵再看完轉給王山,信最後再回到戚太保的手中,戚太保掃了一眼,發現文斷命并沒有說正事,反而想與戚太保見上一面,戚太保問三位軍主,是否要去見文斷命,三位軍主此次出來,就是想要打一戰的,但若是能得到補貼的話,不打也是可以。
安光城境内的羽坡是個不起眼的地方,但它勝在周圍無特别高的山峰,也沒有森林,無遮無擋的地方,讓所有的埋伏都無所遁形,這也是文斷命表示自己沒有惡意的一個意圖,燕雲四鷹都來齊,戚太保這方也是四人。
厚厚的獸皮鋪在地面上,中間擺着茶幾,水汽不斷升騰,文斷命手法娴熟的擺弄一番自己的茶藝,然後,斟滿八個茶杯,擺手示意諸位飲茶,戚太保品不出什麽意境,勿弗子這個現實中的道士,卻是贊歎了一句“厚綿長源”,這尼瑪是什麽意思?
戚太保聽不懂,文斷命卻是聽得懂,頗有遇到知音的表情,與勿弗子談起了茶道,戚太保大感郁悶,不過,也沒有打斷兩人的讨論,如今他也是身居高位的,漸漸懂得在哪一種場合,表現什麽樣的态度。
文斷命也沒有談太久,主角是戚太保,勿弗子雖是黃巾第二人,但第二就是第二,比不上第一的。
“你們此次前來,就是解圍,圍要解,很容易,我們配合一下,讓出一個缺口,讓曹安民與典滿退出樂安城,如何?”
“呵呵。”
文斷命無語的望着戚太保,呵呵尼妹啊!不過,他也知道這個提議無法打動戚太保,實話說,聽到魏部征北司派出黃巾府前來救援時,文斷命還想着設伏打黃巾,可得知黃巾三軍就有二十多萬戰兵後,他就跪了,槽尼瑪的,整個四鷹府才10萬戰兵啊!
樂安城早就被清理一空,裏面沒有任何的存糧,富戶鄉紳也早早被轉移走,曹安民與典滿共有15萬戰兵,攻城戰時折損了一批,入城後才知道上當,想要出城,卻被早有布置的四鷹府打得潰敗,不得不重新退回城池,但城内無糧,帶來的辎重被四鷹府截斷,曹、典兩府就此陷入絕境。
若非青州六座主城被魏部占了四城,曹、典二人估計早就拼命一戰,能逃多少是多少,但現在,他們則固守待援,隻是缺糧缺得厲害,若不能及早得到救援,最終也是傷亡慘重的。
戚太保不說話,勿弗子也不顧與文斷命有共同愛好的交情,口水四濺的争取利益,文斷命等燕雲四鷹稍有不爽,勿弗子這老雜毛就拍桌子喊“那就來戰吧!”槽,還能不能愉快的談判了?
“曹安民與典滿留下來的物資,必須交給我們六成,别耍花樣,我們拿到他們出征物資的清單,少一支箭都不行。”勿弗子強硬的說道。
“三成,隻能給你們三成,另外送一個絕密消息。”文斷命恨恨的說道。
“什麽消息?”
“麻了個蛋,你們魏部眼睛都是瞎的,老盯着我的樂安城打,青州可不是隻有一座燕部主城,還有一座啊!”
“平原城?”勿弗子瞪着眼睛問道。
“沒錯,平原城,一直沒有受到什麽攻擊的平原,鎮守大将高蒼,燕部四庭柱高覽之子,在我們圍住曹安民與典滿時,率軍突襲齊國去了。”
戚太保随手一翻,青州全境地圖就擺在了桌子上,手點頭平原城,再往後移,移到青州州府濟南城時,一頓,說“怎麽不打濟南城?距離更近啊?”
文斷命“嘿嘿”一聲沒有回答,戚太保拍了拍額頭,說:“沒錯,得打齊國城,典滿這孩子太倒黴了,前段時間被呂布擊敗,主力盡滅還當了俘虜,被放回來後,雖然補足了兵力,但精銳程度肯定比不上被滅掉的那批,現在居然還閑不住,又去打樂安城,那齊國城一方面城防空虛,另一方面,守兵太渣,正好撿便宜啊!”
“此次以突襲爲主,高蒼帶的兵力并不多,隻要我們能繼續困住曹安民、典滿,同時抵擋住黃巾府,那高蒼就能夠将後續兵力補上,從而完成齊國城的占據,随後,要嘛直殺北海城,要嘛斷你們的後路,這個消息如何?能抵得上三成吧?”
“抵個毛。”
文斷命怒了,拍桌子喊道:“講不講信用了?我消息都放出來了,你們說抵個毛,這特麽太無恥了吧?”
戚太保倒沒有說“我又沒讓你說”之類的話,大局上還是要講些信用的,否則,以後就不好合作了,争天下這種事情,信用是很重要的;因此,他擺擺手說:“我們不會抵消這個消息的作用,但它真的不是很重要啊!”
文斷命眨了眨眼睛,随後有些明白爲什麽這個消息不是很重要,實力才是重點,黃巾府三軍都有二十幾萬戰兵,那駐留在北海城的中軍,同樣也有數萬戰兵,高蒼若是攻入北海城,那肯定是有去無回,而高蒼若想堵黃巾三軍的後路,同樣也是有去無回。
“哼,我不相信你們沒有看到其中的機會。”
戚太保笑了笑,起身表示暫時休會,文斷命知道這夥黃巾賊要商量,很大方的把場地留下來,自己帶着三個與王山、安塵吵個不休的兄弟離去。
“主公,占據齊國城的機會來啦!”安塵興奮的低吼道。
“要占下齊國城,必須有兩個前提,一,典滿全軍覆沒,最好典滿挂掉,圓刃府就此解散;二,燕部高蒼已經攻占了齊國城,這樣,我們才有機會攻城,重奪回城池。因此,我們可以放棄所有的分成,隻要求四鷹把典滿留在樂安城。”勿弗子豎着兩根手指說道。
但不管典滿是不是被留在樂安城,這個機會确實難得,戚太保立即命令北洋水師出動,同時,命令王山的右軍往齊國城方向移動,“小心高蒼的埋伏,右軍入齊國城,重點是盯着高蒼,同時,接應北洋水師,水師的戰兵也是可以打陸戰的。”戚太保說道。
王山一拍右胸挺直立正,大喊:“得令”。
随後,黃巾府三軍全部動了起來,其中一軍迅速轉向,另外兩軍繼續沿着官道朝樂安城方向前進,這讓一直等候消息的文斷命大爲吃驚,等看清楚黃巾軍的動向後,他想了想,就有些明白這群黃巾賊是什麽打算,然後,他恨恨的罵了一句“槽”。
“大哥,怎麽回事?”良無辰問道。
“我們的消息讓黃巾府有更多的選擇,他們分兵攻齊國城,同時,兵逼樂安城,隻要在齊國城境内打敗高蒼,齊國城就入了黃巾府之手;但典滿的存在,是黃巾府竊取齊國城唯一的障礙,所以,兵逼樂安城,給城内的曹安民、典滿一個希望。”
“什麽希望?”
“突圍的希望。”
“不明白。”良無辰想了想後,撓頭說道。
“典滿要突圍,就必與我軍交戰,而我們要想跟黃巾府在青州相安無事,就必須替他們攔下典滿,曹安民可以不管,但典滿與他的軍隊,就一定要全部留下來。”
“槽,典韋豈不是要滅了我們?”
“放心,仁中軍當時都被趕出青州,典韋要報殺子之仇,就隻能派出與我們同等實力的,他要是敢親自來,我們死了還可以複活,但燕部就有了借口,派出四庭柱入青州,到時候,賺得還是我們。”
“可是,這樣是不是太便宜黃巾府了?”
文斷命臉上露出一絲得意,擺了擺手說:“是不是便宜,目前還不可知,要知道,黃巾隻是一個府,吃下兩座主城,嘿嘿,會撐死的。”顯然,把這消息賣給黃巾府,文斷命也不是沒有别的陰謀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