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聰擡頭望天,思考了三秒,憨厚一笑:
“我肚子很大的,就算再喝一碗,也能吃得了兩籠包子。”
“死肥仔!要點面子啦!”
秦奮:“……”
難得碰到一次請客吃飯,這兩人也是敞開了肚皮狂吃,顯然不僅僅是要把前兩天的補上來,還要爲後以後養一養肥膘。
這一頓,秦奮就這麽看着兩人,足足吃下三大碗碗仔翅,還有羊肉包子,叉燒包,海底撈,手抓飯等等,最後吃得實在是撐不下去了,這才滿意的摸了摸肚皮,停了下來。
“吃好了嗎?”
“勉勉強強啦。”阿星還在死要面子。
胖墩想要張口說話,卻又害怕肚子裏的東西從嗓子眼冒出來,所以直翻白眼,看起來相當逗人。
秦奮點點頭,道:“你們知不知道這附近有什麽租住的地方?不是旅館,我打算長租,最好是筒子樓那種,價錢便宜點最好。”
阿星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我倒是知道個地方,算你走運,跟我們來啦。”
十幾分鍾後,三人來到一處城中村的附近。
放眼望去,這是一棟很大,但是卻也很老舊的樓房,相對于上海灘的繁華,這處樓盤看起來很是破敗與寒酸,很難想象,上海居然還有這麽一處貧民窟。
這一處老式的樓房,三面環繞,圍出了一個很大的廣場,門口用一扇鏽迹斑斑的鐵栅欄鎖上,上面還有四個鏽迹斑斑,看起來歪七扭八的大字:豬籠城寨。
秦奮三人邁步走了進去,此刻正是華燈初上時分,豬籠寨裏各種吆喝聲、擺攤的遍地皆是,蔥姜蒜的爆炒香味在空氣中飄蕩,誘得人口水直冒。
雖然是一處很貧窮的地界,但卻透着股堅韌不拔的勃勃生機,沒有外面那些人面上的冷漠與刻薄,反而像是一家人一樣,人人面帶微笑,氣氛和諧融洽,到了這裏,仿佛可以卸下肩頭重擔,真正體味生活的滋味,那由内而外透露出一種貧窮小市民的生活情境,日子看起來很平淡,但是,卻又很充實。
這裏便是故事發生的主要場所了,也是任務限定的發生地點。
裏面隐居着不少高手,洪家鐵線拳,五郎八卦棍,十二路譚腿,還有包租公和包租婆的太極與獅吼功,都算是很不錯的高手。
雖說豬籠城寨是個貧民窟,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這裏面倒是各行各業都看得到,豬籠城寨的一樓,是各式各樣的店鋪,有賣糧食的,有理發店,有裁縫店,早餐店,紙紮店,香料店,印染店,米行,煙行,油鋪等等,算得上是應有盡有了。
“晚上好,先生”,秦奮緩步而行,眼神四處打量着豬籠城寨的諸般種種,這時候,一道流利的英語,卻是突然響了起來,吸引了秦奮的注意。
那卻是一處鋪面,店老闆此刻正滿臉堆笑的看着秦奮,顯然剛剛的英語,就是出自他口了:“先生,我這裏的大骨湯乃是一絕,人人吃了都說好,要不要進來吃一點兒?”
“這個人就是能使五郎八卦棍的阿鬼了吧?”,看着這個早餐店門口站着的老闆,秦奮心下微微一動,不過還是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已經吃過。
阿鬼臉上和和氣氣,笑容團團,“先生以後常來呀。”
秦奮點點頭,正要離開,一個拎着酒品,穿着短褂的醉鬼搖搖晃晃、醉眼惺忪的走了過來,大聲嚷嚷道:
“阿鬼啊,快給我上一碗刀削面,一碗水餃。”
“早上好,包租公。”看到這個走進來的人影,阿鬼急忙鞠躬行禮,很有禮貌的樣子,隻是嘴裏依舊是蹦出一句英文來了。
“好了,别給我吐洋文,叽裏呱啦說的什麽東西,趕緊給我下刀削面去。”擺擺手,這個男子一屁股就坐到凳子上,還沒吃東西,先是打開酒瓶,喝了一口。
“這人就是包租公?神雕俠侶中的楊過,太極拳集大成者?”秦奮細細的打量着自己面前的包租公,這人看模樣四五十歲的樣子,身材顯得有點消瘦,因爲喝酒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似乎有些醉醺醺的,一副放/蕩不羁的憊懶的模樣。
如果不是知道這家夥底細,完全沒有半分武林高手的模樣,隻能說高手在民間,一個個都藏的極深。
“這位小兄弟,面生得很啊,不知道叫什麽名字?”包租公也發現了秦奮,醉眼朦胧的樣子,看着秦奮道。
秦奮笑了笑,不說話。
“看你的模樣,氣度不凡,可不像是會出現在我們這種地方的人呢”,包租公眼神雖然是帶着濃濃的醉意,不過卻非常的犀利,一眼就能看得出秦奮身上的氣度不同尋常,與豬籠城寨這樣貧民窟的氣氛,更是格格不入。
“看你模樣,也不像是會出現在這樣的地方的人啊。”秦奮似笑非笑,盯着包租公說道。
“……”
這句話說得包租公微微愣了愣神,旋即不在意的笑了笑,道:“那小兄弟你就看錯了,我不過就是個安享晚年,收房租過日子的小市民罷了,不住在這種地方,又住在哪裏呢?”
氣氛有些沉默。
就在這時候,又是一道清脆而帶着妩媚的聲音響了起來:“呦,這位帥哥哪兒的人,看起來好面生啦。”
幾個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穿得花枝招展,說話故作妩媚的女子,正站在面館門口,眼神放着亮光的盯着秦奮。
“卧槽!”阿星驚的倒退兩步,擺出防禦姿勢。
“大龅牙!”肥仔也是渾身肥肉一抖,一副怕怕的模樣。
這下龅牙珍臉上挂不住了,表情一變,一把抄起旁邊的擀面杖:“又是你們兩個該挨千刀的殺頭仔,沒事兒跑來這裏打秋風很有意思麽!有手有腳不去工作,老娘今天非要教訓你們一頓不可!”
這個女子,大約二十歲出頭的樣子,身材倒是挺好的,雖不算什麽絕世美女,但至少也長得比較耐看,再加上似乎挺愛美的,懂得打扮自己,隻不過唯一的缺點就是她的嘴巴,看起來很大,看起來有一種血盆大口的感覺,破壞了她整體的美感。
“好男不跟女鬥,咱們先撤!”阿星腳下一溜,拔腿就跑,胖子呼呼喘着氣,跟在後面。
兩人吃得太多,跑起來身手難免有些慢,不小心撞倒了幾處攤販,頓時惹得人人喊打。
“喂,我告訴你們啊,别追了!”阿星靠在牆角,從懷裏掏出一根鞭炮,“再追我翻臉了啊。”
人群沉默着,再次向前踏出一步,顯然沒把他的威脅放在眼中。不過想想也是,阿星也就是個混迹在市斤之間的小偷小摸而已,哪裏有什麽大的後台?如果真有,也不會混得如此凄慘了。
阿星這個人呢,典型的死鴨子嘴硬,眼見着一頓胖揍免不了了,卻也不肯就此服軟,強撐着點燃了手中的炮仗,口中說出那句經典台詞:
“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然後就如預料中的那般,那斧頭幫二幫主,頂着冒煙的腦袋,臉色陰沉的走了進來。
“腰裏揣着個死耗子,就敢冒充打獵的,我看你能把誰叫出來。”包租婆嘴裏叼着煙,用拖鞋抽人,面帶嘲諷和不屑之色,她的眼力,自然看得出阿星隻是裝樣子罷了,可是,當包租婆真的看到斧頭幫的這些人出現,心下頓時一沉:“糟糕了,麻煩事上門了”。
“大…大哥……”真看到有人來了,就算是阿星自己,也是有些發愣,遲疑着開口了。
隻不過那二幫主哪裏理會他這種小角色,目光從四周一掃而過,冷冷道:
“誰扔的炮仗?”
“……”
四周鴉雀無聲。
這人顯然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兒,目光兇殘,掃過之處人人下意識地避開。
就聽到壓着嗓子,一字一頓道:“我再問最後一遍,誰做的?!”
可是随着這番話,豬籠城寨,所有的人立馬都指向了阿星,剛剛,阿星可是當着他們所有的面,搞什麽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的把戲呢。
随着所有豬籠城寨人的指認,自然,阿星被斧頭幫的人,一把揪了出來,踹了一腳,踹倒在鳄魚幫的十幾個人群當中。
“等等,等等!大哥,我也是斧頭幫的馬仔啊大哥,……”被這些豬籠城寨裏的人指認出來,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剁碎了扔進黃浦江裏喂魚,阿星隻是個市井混混,哪裏能夠不怕。
幾個馬仔面面相觑,都搖搖頭表示不認識阿星,可是,剛剛爲何這些貧民窟的人,卻說這個家夥是自己幫派的人呢?
不過這人顯然是個陰沉的主兒,一邊吸着煙,一邊毫無道理的道:
“我剛才問第一遍的時候,爲什麽沒人答話?是看不起麽?”
“我很不爽,隻有發洩出來,我才能爽,所以,”二幫主揮了揮手,滿臉的冷酷,毫不在意的道,“給我砍!砍到我滿意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