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是套了兩層。
最外面的一層就是足有兒臂粗細的大鐵鏈子。在鐵鏈子裏面,蛇皮就像是保護膜一般,牢牢的套着棺材,不細看,幾乎看不見。因爲這蛇皮很薄,沒有鱗片,隻能夠看見細細的鱗紋,摸上去卻有着相當滑膩的觸感。
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蟾蜍會在月圓之夜在一個僻靜的地方,對月蛻皮,它們會把身上褪下的老皮給吃掉。如果能夠在這會從蟾蜍的嘴裏奪下這層皮,那麽蟾衣也就到手了。
隻是,這蛇蛻該怎麽得到呢?
“道士。”老劉拍了拍我,細聲的說道:“這玩意看起來不像是蛇蛻。”
原來,老劉和我想象的一樣。
我點了點頭,望了過去。問道:“爲什麽?”
“我原來聽人說過,蛇蛻的皮通常不會太完整。它們會在蛻皮的時候,借助岩石、樹枝、什麽比較堅硬的地方,把身上的老皮給磨爛,然後才鑽出來。所以蛇蛻就算是再完整,也都是會有破碎。”
老劉頓了頓,接着說道:“我剛才看了一遍,這蛇皮都是完好無損的,而且還是很薄的一層。應該不像是蛇蛻……我覺得,倒像是直接從蛇身上給扒下來的。你說是不是?”
這我不清楚。
但是我更關心的卻是這棺材爲什麽會用蛇皮包裹,棺材裏面究竟裝的是什麽,而且還要用鐵鏈鎖住?
突然間,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老劉,我們把這棺材剖開看看?”我說道。
老劉一愣,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看來他也沒法挨過自己心裏的那好奇心。
将手電擱在一邊,我撸起的袖子,仔細的打量着這座棺材。
因爲它是懸空的,而且還被大鐵鏈子鎖了三道,所以懸的很穩。這種情況我也遇到過,二話不說,抽出軍刀就向前走去。刀身順着棺材沿輕輕一擦,切下一小塊的木屑,我照葫蘆畫瓢,在每個鐵鏈捆住的地方都這麽切了一下。
漸漸地。
大鐵鏈子沒了着力點,再加上棺材上那一層來自于蛇皮的粘液又變的滑膩了起來,所以棺材一點一點的往下掉。
老劉見狀,猛地一個健步上前,費力的托起棺材。
隻是這棺木不曉得用什麽材料做成的,竟是比鐵疙瘩還要沉,老劉剛一發力,這棺木就如同山嶽一般的砸下。我眼疾手快,一把拽住老劉,猛地往外一拉。謝天謝地,總算是趕上了。
這棺材比我倆想象的都要重,從緊箍着的鐵鏈中滑落,砸在地上的那一瞬間,仿佛整個石窟都像是搖晃了起來一般。要是下面站了個人,說不定也會被砸成肉醬。
轟!
一陣地動山搖。
老劉心有餘悸的拍着胸脯。
“怎麽了?”我問道。“這棺材好像突然掉下來一樣。”
老劉搖了搖腦袋,說道:“不清楚,我就記得這棺材好像是突然搖晃了一下,然後砸在了地上。”
說完。
倆人都忍不住齊刷刷的咽着口水。
這棺材居然又動了?
“開不開?”我轉頭問道老劉。
“開!”老劉咬了咬牙,斬釘截鐵的說道。
得虧這會就咱們倆個人,而且念想還都相當的一緻。要是和尚在這的話,他肯定會勸咱們不要輕舉妄動。加入這棺材裏面裝了個大粽子,到時候放出來的話怎麽辦?
我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舉刀,老劉又連忙喊道:“道士,等等。”
“怎麽了?”我問道。
“你猜這裏面裝了什麽,不會是粽子吧。假如是粽子的話,咱們怎麽辦?”老劉無不擔憂的說道:“你道包又丢了,現在咱們手頭上什麽東西都沒有,就這軍刀和手槍。這玩意對粽子又不起作用……”
老劉想了想,猶豫了下,對我搖了搖頭。“道士,要不然咱們還是别開棺了,太危險了。”
我咂了砸嘴巴。
雖然很想去聽從老劉的意見,但心裏卻更想着要把這棺材給撬開,知道這裏面究竟是什麽。最終,還是好奇心戰勝的理智,我咬了咬牙,握緊軍刀,左手順着刀身一抹。
鮮血頓時順着刀刃流了下來。
我疼的倒吸了口冷氣,忍不住攥了攥左手。轉過頭,對着老劉說道。“這刀上有了我的精血,雖然說沒得桃木劍那麽好使,但對上粽子,也總歸不怕的。老劉,别在那愣着,還不趕緊過來給我搭把手!”
老劉點了點頭,連忙走上前。
打着手電,咱倆圍着棺材繞了兩圈。這棺材分爲暗扣和明扣,暗扣是在棺材裏面的。明扣呢,是在棺材外面的。當棺材合上的時候,暗扣就在棺材裏面鎖死。這是爲了防止有人從外面強行撬開棺木。
至于明扣,也就是外面的柳木鉚釘。
這些柳木鉚釘會沿着棺材闆釘進棺木裏面……這是爲了防止棺材裏面的東西跑出來。
當然。
這都是古時候的風俗,從炎黃那段時間流傳下來的。
皇帝的女兒就是旱魃,僵屍的老祖宗。也有一說,指的是将臣是僵屍的祖先。不過這都是神話故事,怎麽傳下來的,距今已經無法追溯了。但是當時的墓葬習慣卻是留了下來。
一般來說,棺木都是有兩個扣。
但是小戶人家的家庭,因爲家貧,就算是死了,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用來陪葬,更别說想着防盜了。所以,這暗扣基本上是沒有。如今這棺木出現了兩層扣,卻是讓我忍不住一個機靈,這棺木裏面的裝的肯定是什麽大人物,說不定就是傳說中的水神——共工!
老劉拍了拍棺材。
又聽了下,裏面隐約有着回聲。
他也拿着手電仔細照了兩下,這才擡起頭說道:“道士,你可認識這是什麽木頭?”
“不曉得。”我搖了搖頭。早在先前,我就看過這棺木。既不是陰沉木,也不是金絲楠木。按道理來說,這種‘大人物’,怎麽說也得用這兩種木材來做棺材,身份才不會掉價。
如今老劉一問,反倒是把我的好奇心給吊了起來。我問道:“難不成你認識?”
“嘿嘿,這是扶桑神木。”老劉拍着棺材,笑嘻嘻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