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條,不用說——肯定是狐仙送來的。
秀才攥着金條,對着狐仙洞就是一陣跪拜,當下攥着金條急急忙忙的跑了。拿這些金條去給狐仙塑造金身神像,蓋廟宇?
不!
秀才可沒有這麽傻。
到了鎮子的他,用這金條買了間大房子,做起了生意,娶了一門正妻,又讨了四五個小妾。每當狐仙托夢來找秀才,問秀才什麽時候幫它把神像造好、廟宇蓋好,秀才就開始哭窮。
于是,第二天秀才的枕邊就會多出兩根金條。
這人的貪念是無窮的。
一旦有了錢,就想擁有更多的錢。秀才每日過着奢侈的日子,出門的陣仗也是十分的豪華。就連秀才的飯菜都是十分的奢侈,他喜歡吃雞舌頭,每次要吃一盤。所以一頓飯下來,少說也要三四百隻雞。
身上穿戴都是金銀珠寶,在當時被稱作富可敵國也不爲過。
所以秀才更是不願意放棄這種生活。
隻是紙包不住火。
幾年過後,秀才家道中落,生意又走了下坡路,但是錢卻從來不缺,大手大腳的秀才讓一個剛剛進門的小妾好奇了起來。一夜夢醒,小妾發現自己和秀才的床頭居然多了兩根金條,這便忍不住的問起原有。
秀才禁不住小妾的軟磨硬泡,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狐仙?”小妾一驚。“那夫君爲何不替狐仙塑造神像,蓋一座廟宇呢?”
“你傻啊,我要是給狐仙把廟蓋了,狐仙還能每天都給我兩根金條嗎?”秀才嘿嘿一笑,抹了把小妾的豐乳肥臀,又開始行那苟且之事。
老人們常說——舉頭三尺有神明。
這狐仙剛剛送完金條,還沒走遠,當下便聽見了這句話。
狐仙能願意嗎?
當然不能。
于是狐仙再也沒有給秀才送過金條,反倒是夜夜化成惡鬼來找秀才的麻煩。
秀才一見這情況,知道是自己惹怒了狐仙。沒辦法,他找到鎮上的道士,想要替自己解除災難。道士掐指一算,知道秀才是得罪了精怪。現在隻有兩種方法,替狐仙蓋廟宇、塑金身。
秀才犯了難。
爲啥?
他把家業都給敗光了,手頭上根本就沒多少錢了。哪裏能夠蓋的起廟呢?
“道長,有沒有其他的方法?”秀才問。
“有,殺了這條狐狸精。”道長說道。
秀才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頓時下了狠心,要是不殺了這狐仙的話,自己這一輩子都會受到它的騷擾,與其如此還不如快刀斬亂麻。當下便帶着十幾個家丁,殺到了狐仙洞。
一票人不說二話,将帶着的柴油咕咚咕咚的就順着狐仙洞裏面倒了進去。
放火燒山!
狐仙洞整整燒了一天一夜,整個山頭都像是被烤焦了,無數的飛禽走獸、花草樹木全部蒸發。秀才帶着人堵在了山下,這整整一天的時間,足足打了十幾隻狐狸。這些狐狸一身白色皮毛,潔白如雪。
家丁們把這些小狐狸的毛全部扒了,留下了光溜溜的身子挂在了狐仙洞前一棵燒焦的歪脖子樹上。
結束了?
秀才帶着戰利品,打了個勝仗,喜氣洋洋的回了家。
然而事情來了。
一夜之間,秀才家裏幾十口人全部橫死。死狀極爲恐怖,上到秀才、下到小妾、家丁傭人,沒有一個能夠躲過。這些人全部被脫光了衣服,扒掉了皮,挂在院子裏的樹上。
官府到處追查兇手,卻是找不到。
最後還是那位道長掐指一算,說是狐仙回來尋仇。秀才雖然殺了不少的狐狸,但是那些都是小家夥,沒用。後來狐仙的名頭就在這個鎮子裏面流傳開了,鎮裏的人自發在山上給狐仙蓋了一座廟,塑造了金身。
這就是狐仙廟的來曆。
整個狐仙廟有了三四百年的曆史,香火旺盛,據說大多都是有求必應,所以前去朝拜的人不少。後來文革時期,這廟被幾個刺頭的紅衛兵給砸了,說是要鏟除一切牛鬼蛇神,消滅一切封建迷信。
結果,這些個參與砸廟的紅衛兵當晚回去就得了重病,一病不起。
後來文革過去了。
廟又被村裏的百姓給重新蓋了起來,不過已然是比原先小了不少,隻是一間的坡瓦屋,一座滿是青苔的狐仙像。不過十裏八鄉的鄉親基本上都會去拜一拜,許個願。
……
奶奶徐徐道來。
整個狐仙廟的曆史便徹底的展現了出來。
老劉、和尚面面相觑一眼,皆是點了點頭。這農村裏面的傳言、神鬼一說,大多都是玄之又玄。誰知道是真是假,有多少的水分在裏面。
我倒是沉凝不語起來。
從奶奶的介紹之中,我察覺出兩個細節。一個細節是狐仙的模樣,秀才在夢中遇見了狐仙,那狐仙是四條尾巴。另外一個是每天出現在秀才枕頭邊上的金條……狐仙廟或許确有其事,因爲這隻狐仙搞不好是成了精的四尾狐狸。
至于那金條,我認爲狐仙洞或許就是一個墓穴的入口。
隻是沒有确認,我也不敢随意斷言。
但不得不說,這狐仙确實是勾起了我的興趣。
酒足飯飽之後,衆人都拍着自己圓鼓鼓的肚子靠着座椅大喘氣。和尚給我們挨個遞了一根煙,自己點着,呼呼的吐了一口煙圈,得意的說道:“飯後一根煙,快活似神仙。”
“道士,你接下來怎麽打算?”老劉也是一陣吞雲吐霧的望着我。
我蹭了蹭下巴。
既然魔障的由來已經知曉了緣由,我也有開始有了應對的方法。這自然是不用太過于操心……隻要休息一段時間,把消耗的體力補充完,就算是差不多了。不過就目前爲之,我還是更加好奇那座狐仙廟。
挑了挑眉頭,我壓低了聲音。“和尚,老劉……啥也别說,咱們先睡一覺。等七點半的時候,我們再統一行動。記住,一定要養好精神。”
老劉眼前一亮。
和尚也是連連點頭。
因爲他們知道,我不是那種喜歡瞎扯淡的人,如今這麽一說,必然是有着原因。
當下各自進了屋,睡起了覺。
這一覺足足睡到了晚上九點半……趁着夜色,我們仨人悄悄的翻出了院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