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理查德這小子全身披着一張米黃色的透氣帆布,一動不動的蹲在一座爛尾樓的三樓露台上。這棟爛尾樓已經安裝了玻璃幕牆,不過保養不善,已經被沙塵暴打爛了許多,而他就是躲在一個玻璃幕牆的破口裏面觀察對面的咖啡館。
咖啡館所處位置是一片高樓大廈林立的一個街區,周圍人頭攢動,倒是個下手的好地方。納紮裏馬爲了讓這件事引起足夠的轟動,刻意安排目标必須死在人流密集的地方。這倒也達到了雇主的要求了。
在咖啡館的左邊有一個小小的廣場,廣場上有一些娛樂設施和健身用具。而在廣場再過去一點,是一個十字路口,往前直走馬路就忽然變小了。從理查德這個角度看過去,下面的地形如同一個瓶頸。而在十字路口的前端的紅綠燈似乎壞了,一個工程人員正在檢修。
再往邊上看,就可以看到兩個蝸居在行人天橋底下的乞丐,兩個乞丐雖然蓬頭垢面的,但卻生活的挺滋潤,因爲兩人正蹲在一大堆垃圾旁邊曬着太陽看着報紙。
這樣的乞丐在這種貧富差距這麽大的國家到處都能見到,這麽兩個人出現在鬧市街頭,倒也不足爲奇。
今天天氣不錯,上午剛剛下過一場小雨,雖然降雨量不大,不足以将城市的灰塵洗刷掉,但是在這樣燥熱的國家燥熱的環境,能下點雨,倒也讓人感到通身舒倉。
看着室外的雨後陽光,理查德輕輕活動了一下自己有右手手指。這可是要随時準備着扣動扳機的,機會就是這麽一刹那,要是在關鍵時刻卻突然發現手指不靈活,這可是絕對不允許的。
“哎,要是能出去曬曬太陽,不用在這裏蹲的胸悶骨頭酸的,那感覺應該還不錯吧。”理查德暗自想道。
“各單位彙報情況。”淩峰的聲音響起。
“老鷹在等待時機,天氣很好,視線開闊,暫時沒發現天氣惡化的迹象。”
“修理工準備完畢,随時待命。”
“閑人正在曬太陽,随時待命。”
“注意觀察,十分鍾後再次通訊。”聽到大家都按照實現部署那樣執行着自己的使命,淩峰也放松了下來,盡情的享用放在桌子上的那杯香醇的咖啡。他手裏還拿着一本英文印刷的時裝雜志,上面模特花枝招展的,很是漂亮,不過他的注意力卻不在那些漂亮模特的身上,而是關心着從門口走進來的每一個客人。
‘叮咚’,咖啡店門口響起了一聲開門的聲音,一個頭發花白,肚子如同一個啤酒瓶一樣,在攝氏40度的高溫中仍然穿着整齊的正裝的阿拉伯男子在兩個保镖的陪同下推門走了進來。
氣溫雖然如此的高,但是這個家夥的額頭上居然一點汗都沒有。這當然不是他的内分泌失調了,而是這種身居高位的人平時都呆在有空調的辦公室裏,出了辦公室又有專車接送。這剛剛從車上又走進了冷氣開的頗足的咖啡廳,頭上當然不會見汗了。
雖然這些天淩峰已經看這張臉看了無數次了,連他臉上有幾個毛孔都知道了,但是如此近距離的看這個人,淩峰還是感受到了一股壓迫感。
這是一種實實在在的壓迫感,要問來由,那應該是這種位居高位的上位者長久以來所積攢的威信,氣場等等所導緻的吧。
“沒錯,就是這個家夥。”淩峰在心裏暗道,同時拉過自己藏在胸口的耳機,準備通報各行動小組準備幹活。
然而就在這時候,自己手裏的雜志卻突然被嘩啦一下打到了地上。雖然淩峰的心理素質已經足夠強悍了,但是在這種神經勁蹦的時候,淩峰還是被吓了一哆嗦,好在心理調整的快,不然都要露餡了。
看着地上的雜志,再擡頭,淩峰就看到了一張還算熟悉的臉。
“怎麽哪裏都有你?”淩峰面前是一張頗爲精緻的小臉蛋,眼窩子有點深,一雙碧綠的眸子靈動異常,小麥色的皮膚讓人一看到就能聯想到那浩瀚的沙海。
見淩峰沒反應,薩拉有點不高興了:“喂,我跟你說話呢,你怎麽不理人啊。”
淩峰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忙說道:“啊,你跟我說話、、我們、、我們見過嗎?”看着這小妞今天穿着的米黃色短褲和那雙黑色的絲襪,再聯想到那天晚上在人家床上看到的那些粉色的内褲,還有那些‘漂亮’的照片,淩峰又在心裏邪惡了一把。
禽獸啊。
“裝什麽糊塗,我們明明就見過面的,而且還不隻一次。”薩拉是典型的二貨妹子,一看淩峰裝傻充愣的,就有點不高興了。
淩峰苦笑:“我們什麽時候見過面了,你肯定是記錯了。”
“是嗎?上個禮拜六,在LA酒吧裏,當時你的一個朋友還、、、反正就是見過。說吧,你怎麽會在這裏的?”想起自己被理查德摸了屁股,薩拉又是一陣惱羞。不過淩峰救過她一次,他對淩峰的印象倒還是不錯的。
淩峰佯裝摸了摸腦袋,好像真的回憶起來了一樣,說道:“啊,是是是,我想起來了、、我來這裏幹什麽?拜托,這裏是咖啡廳啊,我當然不能來這裏隻是上個廁所啊。”
就說這麽幾句話的時間,目标已經在一個雅座上坐了下來。咖啡廳的人似乎很是熟門熟路,立馬端上了咖啡和點心。常客嘛,當然不用過多的招呼了。
薩拉見淩峰的眼神一直都飄忽不定,完全不把自己這個美女放在眼裏,自尊心難免有點受不了,兇巴巴的瞪了淩峰一眼,說道:“喂,你幹嘛不看我。”
淩峰有點莫名其妙了,不是說了非禮勿視嗎?老子跟你非親非故的,莫非你還希望滿街都是色狼,随便找一個男的都盯着你的胸部和兩腿之間看個不停啊。
薩拉見淩峰一直都很沉默,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看着就更來氣了,不過卻對淩峰更加感興趣了。突然想起自己前些天晚上好像看到淩峰出現在自己的樓頂上,但是想起了又好像是在做夢,頓時有點迷糊。薩拉用手支着腦袋,撐在桌子上直勾勾的看着淩峰,道:“你、、你前些天是不是偷偷溜到我家樓頂去了?”
淩峰若無其事的笑了笑:“怎麽可能。”
“那我就放心了、、對了,你是做什麽工作的,到卡拉米亞幹嘛?旅遊?”
淩峰見一時半會也甩不開這個膏藥了,但自己由要指揮外面的人準備行動,隻好踮起自己的杯子對薩拉說道:“小姐,你既然對我這麽感興趣,不妨去幫我變一杯美式吧,我的咖啡剛剛喝完了。”
要不怎麽說薩拉有點二,嚴格上來說,淩峰對他應該還算是一個陌生人,他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卻可以跟對方聊的很嗨。淩峰讓他去續杯,他還真的端起杯子就去幫淩峰續杯了。同時也給自己點了一枚摩卡,好像要大戰三百回合一樣。
送走了這個祖宗,淩峰連忙松了一口氣,連忙拿起自己的耳機,呼叫理查德他們:“老鷹,小雞已經出現,随時準備行動、、修理工,東西修好了就先退到一邊,靜觀大局,随機應變、、”
“咦,你在跟誰說話?”僅僅是一會的功夫,薩拉就空着手跑了回來。
“啊,我有閱讀障礙,有時候看着書會把内容讀出來、、、咦,我要的咖啡呢。”淩峰正郁悶這丫頭怎麽空着手跑回來了。
薩拉一番白眼:“拜托,這裏可是高級咖啡館,我跑過去下單已經非常的有禮貌了,還要我自己端咖啡,那這咖啡館的服務質量可不就太低了嘛。”
兩人正說着話的時候,理查德的聲音卻在淩峰耳邊響了起來---老大,事情不妙,沙塵暴來襲,預計二十分鍾内将會到達。
淩峰在咖啡館裏待着,當然不清楚外面的狀況。而且沙塵暴這種東西很難預測,基本上是他來的時候就來了,到你面前的時候你自然會看到。
“媽的。”對着雜志,淩峰輕輕罵了一聲。
“咦、、你又在說什麽,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是做什麽工作的呢。”薩拉是越發的對這個神秘的男人感興趣了,他感覺淩峰跟所有的男人都不一樣,在她眼裏,淩峰簡直就是一個謎團,讓她迫不及待的如同看推理小說一樣,一層層的剝開淩峰的僞裝。
見這小妞硬是抓着這個問題部分,淩峰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岔開話題問道:“哦,對了,聊了這麽久,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啊,我叫薩拉,你叫什麽名字,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我叫、、史蒂芬。”
“你是做什麽工作的,這是我第八次問到這個問題了。”
淩峰“、、、”
“這個、、薩拉小姐,其實我是一個殺手,一個、、職業殺手。”淩峰故作神秘神秘的說道。
“啊、、”薩拉驚訝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吃驚不小的看着淩峰,好像自己窺見了什麽國家機密一樣,問道:“是真的嗎?”
“假的。”比幹脆面還幹脆的回答。
‘噗’,一口新鮮滾**的摩卡噴到了淩峰的臉上。好在淩峰反應迅速,拿起雜志擋住了自己的臉,不然可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