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夕陽西下的時候,淩峰終于從一堆黃橙橙的彈殼裏艱難的站了起來,結束了白天的訓練課程。.d.mhp:///一天的射擊訓練累得淩峰咧牙咧嘴,剛剛站起來的那一瞬間甚至感覺眼前一黑,差點跌倒。那是因爲血壓徒然上升的關系,現在淩峰終于知道爲什麽保持坐姿或卧姿太久之後要慢慢站起來了。
也就是淩峰異于常人的體制保證了他這一天絕對高強度的射擊訓練,換了其他人,早練廢了。動了動脖子,嘎拉拉的聲響、再動動腰肢,還是嘎拉拉的聲響,就好像自己躺在棺材裏睡了十幾年,剛剛自己扒開泥土從墳墓裏爬出來一樣。
再晃晃手,同樣是嘎拉拉的聲音,提起步槍收拾好抛殼器抛的到處都是的彈殼,淩峰開始返回營地。一邊走身體的各個關節部位就一直響個不停,甚至讓淩峰懷疑自己是不是會一直這麽響下去了。
“走兩步都這麽大動靜,這樣可不利于潛伏哦。”淩峰正走着的時候,同樣剛剛練習完射擊的範景強走了過來,對着淩峰說道。自從上次遭遇蛇眼他們偷襲之後,範景強對淩峰的态度好了不少。而淩峰與範景強并不隔閡,說起來範景強雖然有點讓人看不慣的軍人世家的傲氣,不過如果你不刻意的去提醒自己對方與你有什麽不同,還是蠻好溝通的,尤其是範景強現在是真覺得淩峰是個地地道道的強者。
淩峰聽見範景強的話,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呵呵,好像你說的還真有點道理,不過爲了訓練,也隻好撐硬頭皮就上了。”
兩人沒有再說什麽,一路并肩往食堂走去,隻是快要走到食堂的時候,範景強突然拍了拍淩峰的肩膀,頗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上次的事情,謝謝你,你是我見過最大方的人。”
淩峰自知自己不是什麽有錢人,範景強所說的大方跟金錢沒有半毛錢關系,肯定是因爲上次自己給他的子彈。想到這裏,淩峰也笑道“這沒什麽,大家是戰友,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如果是你,我相信你也會分我一些子彈的,都是爲了對付敵人嘛。”
範景強點了點頭,在心裏嘀咕道“我會嗎?我真的會嗎?”
兩人走進飯堂的時候,一路走過去,身邊的人都用怪異的目光看着他們,而且眉頭和鼻子都鄒了起來,就好像白日見鬼了一樣。淩峰有點愕然,很是想不通“我的臉被硝煙熏黑了嗎?不會啊,我記得我訓練完之後還用衣服認真的擦了一遍的啊。”
範景強也很是奇怪,這時候陳興良走了過來,微笑着上來打招呼。隻是還沒靠近一米距離,陳興良就捂着鼻子鄒起了眉頭,大聲嚷嚷“你們兩個今天都幹嘛去了,怎麽感覺就好像剛從茅廁裏撈上來一樣,熏死人了。”
淩峰将信将疑的舉起自己的衣袖來聞了聞,不聞還好,一湊到鼻子下面,一股濃烈的硝煙氣息湧上鼻息,熏的他差點就暈了過去。怪不得其他人都這麽看着他們兩個,原來因爲他們身上的硝煙味道啊。
也難怪,都射了幾百枚子彈了,身上的衣服就好像被硫酸泡過了一樣,走到哪裏都是濃烈的硝煙味道。吃飯的時候兩人自覺的挑了個人少的角落,不想去影響他人的借口。其他人也躲的遠遠的,兩人因此還落了個清靜,實在難得。
可就在兩人低頭吃飯的時候,外面響起了大隊長狼嚎一樣的聲音“我的媽呀,誰幹的,說,到底是誰幹的,給我出來,老子保證不打死你。”
淩峰費勁的吞下了最後一塊牛肉,端起餐盤嘩啦啦的用水沖了幾下就端着自己的步槍走了出去。
門口外面已經聚集了好些看熱鬧的士兵,大家都在指着遠處那顆柳樹在指指點點。下午的時候淩峰打靶打的實在太過專心了,居然往了這顆柳樹可是大隊長的心愛之物,據說是他在這裏成立集訓隊的時候,花了大價錢從外面買回來種下去的。
大隊長雖然看起來是個粗坯,但是卻有點美術天賦,有事沒事的時候就拿着畫闆一邊看着‘猴子’們訓練一邊畫畫,而他最喜歡畫的畫就是青山綠水的背景下,那顆突兀的生長在平坦的靶場上的柳樹。
白天大隊長一直都在忙着給其他集訓隊員講解潛伏的要領和反狙擊的要訣,沒想到下午回來的時候經過靶場,卻發現靶場多了兩個破破爛爛的固定靶和移動靶,心裏還想着那個家夥發了狠居然這麽刻苦的訓練呢,一回頭就看見自己的心肝寶貝變成了這個鬼樣,頓時氣的火冒三丈,于是就在食堂門口大聲的嚎叫了起來。
淩峰看着那顆原本郁郁蔥蔥,現在被自己用自動削成了蘑菇頭的柳樹,心想這次可慘了,最好不要讓大隊長知道是自己幹的。這樣想着,淩峰悄悄抱着自己的步槍就往宿舍走去。
“你給我站住,說你呢,淩峰.”大隊長再一次吼了起來。
淩峰的腳好些一下子就被膠水黏住了似的,走不動了,隻好僵硬的轉身,皮笑肉不笑的陪了個笑臉,小心的問道“大大。。大隊長,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大隊長看淩峰的表情就已經将整件事窺透了七八分,沒好氣的問道“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那顆樹是怎麽回事,解釋不清楚你今天晚上就别想安甯了。”
接下來的兩分鍾,淩峰用婉轉的腔調和巧妙的語句将整件事都交代了一遍,也算是解釋清楚了。不過他晚上也别想睡覺了,理由是---破壞公共财産。
回到宿舍把步槍分解下來保養了槍管和複進簧,淩峰就被大隊長拖了出去“你小子倒是幹的不錯嘛,那麽多的固定靶移動靶你不打,偏偏跟一顆樹過不去,你的腦袋是不是進水了,我跟你說我的樹要是沒事還好說,要是我的樹就這麽枯萎了,那我就讓你陽痿。”
大隊長是真火了,最後一句下吓的淩峰屁股一下,褲裆裏的小夥伴瞬間縮短了幾厘米,就好像感受到了危險似的“大隊長,沒事的,你看,這不也挺好看的嘛。柳樹賤生,施點肥澆點水,過幾天他就自己又長出來了,我用我的節操和即将獲得的黨員資格擔保。”
“我要你的節操有條毛用啊。”大隊長幾乎是掂這腳對着淩峰的耳朵大聲吼道“現在我命令你馬上給我出去全副武裝跑十公裏,然後到那邊的山崗上潛伏狙擊。今天晚上會有目标從那邊路過,你要是睡着了或者沒有逮着目标,老子明天就廢了你。”
淩峰明白大隊長的意思---就是潛伏加狙擊訓練呗,看來今天晚上是真的不用睡了。
淩峰哭喪着臉敬了個禮,取了自己的背包就去跑十公裏全負重越野了。對于淩峰來說,全負重十公裏越野并不算什麽,最關鍵的還是今天晚上的狙擊訓練。他從來沒當過狙擊手,而且還要在無漆嗎黑的樹林裏潛伏并随時等待目标出現,這絕對不是一趟好差事。
而且這種訓練講求的是百分之百的集中精神,長時間高度集中精神很容易讓人感到疲勞,這跟打靶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打靶的時候你還能通過開槍來釋放自己的心情,但是潛伏狙擊呢,你隻能默默的潛伏,然後等待目标,想想都很累人了。
淩峰雖然不願意,可誰讓自己犯了這麽個彌天大罪呢,隻好認罰了。
十公裏全負重越野很快就完成了,然後淩峰按照大隊長的吩咐帶了一支狙擊步槍和十幾發子彈就來到了大隊長所指的這片區域。由于發生了上次的襲擊事件,現在士兵們出去野訓一般都配備一定數量的實彈,但是在非緊急的情況下絕對不可以将實彈上膛,靶場和射擊訓練則另當别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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