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出理由,也不能貿然告訴你。’它的表情很無奈。
張追聽了,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索性點頭道:“好吧,不說就算了。跟你剛才說的一樣,我确實很想得到她,甚至!想将她占爲己有!不過,在得到她的前提,我想讓她完成她自己的心願。”
‘她的心願已經實現。’它眼珠一轉,目光落到‘鏡子’上,‘請看。’
張追望過去,隻見‘鏡面’的内容不知何時已經發生巨大改變。
……
另一個時代。
時光匆匆,已過去二十多年。
在阿爾托莉雅的領導下,不列颠群島得到完整的統一,一個史無前例的大不列颠帝國誕生于此,周邊諸國懾于其威勢無不臣服,從而迎來了不列颠曆史上最爲和平的時期。
盡管時間過去了二十多年,但阿爾托莉雅的樣子依然沒有任何改變,就如二十多年前一樣青春永駐。
而她身邊的騎士和臣民們都已漸漸蒼老而去,包括貝狄威爾在内,早在十多年前病逝。
無數人經曆着生老病死,唯獨她這個王始終一成不變。
她,已經成爲底下那些臣民心目中的神明、一種至死不渝的信仰。
如今,她的理想已經徹底實現,成爲了真正的現實。
可是,她并不爲此喜悅,因爲經曆得太多、見過得太多……她便活得越是孤獨。
雖然作爲一國之王,獨自站在高處承受孤獨是理所當然的,可那又如何?
昔日的臣民和朋友一一逝去,尤其是失去了賜予她這一切的另一個‘自己’,所以,在她看來,現在的不列颠,早已不是當初她所守護的不列颠,這讓她不僅感到了疲憊,甚至對現在的生活感到了難以遏制的厭倦。
如果當初選擇跟着他一起走的話。那麽自己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孤苦吧……
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經常會一個人偷偷躲藏在床底下這樣暗想着。
盡管她知道失去就是失去,再怎麽後悔都隻是徒勞,但她心中對他的思念和憧憬反而更加強烈了。這二十多年來一直如此。
“王。外面風大,要回寝宮嗎?”
此時,王宮的花園内,忽然響起恭敬的詢問聲,那是站在阿爾托莉雅身後的一個騎士。
“貝狄威爾?”阿爾托莉雅恍惚之下。下意識叫出了那個名字。
“……抱歉,屬下不是貝狄威爾大人。”騎士有些錯愕地擡起頭,“恕屬下冒昧,貝狄威爾大人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王啊,您的精神不太好,需要休息嗎?”
“原來貝狄威爾已經不在了啊……”阿爾托莉雅疲倦地按住眉心,用一種‘恍然大悟’的口吻說着,明明她知道身邊的騎士都已經去世了,但她始終無法面對,更不能接受這樣的現實。
“是的。王。”看着這位心神恍惚的王,騎士都不禁爲她感到心酸。
“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阿爾托莉雅不自覺地輕歎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地坐到一旁庭院的座椅上,平靜地觀賞着附近姹紫嫣紅的花叢,任誰都能看出她的心事重重。
“是,屬下告退。”騎士從地上起身,轉身離去,卻又忍不住回頭望了她一眼。
如今的亞瑟王不再隐瞞性别,早已公開了她作爲女性的身份。從而換上了一套爲她量身定做的純白無暇的女式騎士服。
或許,也隻有白色的裙裝,才能配得上這位孤傲高潔的不列颠女王。
自從世人得知她女性的身份後,各國前來求婚的使節絡繹不絕。包括一些大國的皇帝也對她産生了濃厚的興趣,但偏偏她一口回絕了各國使節的求婚請求,就連親身前往不列颠求婚的一些王子和皇帝都被她以冷硬的态度拒絕了。
也是呢,有誰配得上戰無不勝又美麗無瑕的不列颠之王?
騎士既驕傲又仰慕的心想着,然後戀戀不舍地躬身離去。
呼嘯的狂風,吹散了阿爾托莉雅那頭盤着的金發。可她渾然不覺,仍然沉浸在無盡的回憶當中難以自拔……
畢竟,隻有活在美好的記憶之中,她才能消除平時内心中那揮之不去的孤苦。
Paladin……
心裏低低的念着那個名,阿爾托莉雅取下懸挂在腰間的黃金劍鞘,将它緊緊地抱在懷中。
這是他唯一留給她的東西,她将其視若能夠緩解思念之苦,也是能讓她永遠記住‘Paladin’那個名的至寶。
……
與此同時,根源之渦内。
“阿爾托莉雅……”張追怔怔地望着‘鏡面’内美得足以令人窒息的白色倩影,身體不聽使喚地再次沖向‘鏡子’,想要不顧一切與她再次相見,将她從那個孤苦的世界之中帶走;無論她同意與否,他都要那樣做。
嘩啦——
身體再次穿過鏡面,張追又從現世降臨到了那個古老時代。
下一刻,張追的身影出現在了王宮的花園内。
然而,心不在焉的阿爾托莉雅并沒有發現他的突如其來。
張追本想立刻飛奔到她身旁,可是轉念間忽然有種想要‘惡作劇’的念頭,便放輕腳步,收斂氣息,悄悄走到她的背後。
嗅到她身上混合着花香的幽幽體香,張追心中大爲振奮,再也忍不住,驟然伸出雙手,将她的嬌小身軀攔腰抱起。
“是誰!?”
伴随着阿爾托莉雅震怒的驚呼聲,黃金劍鞘内光芒四射的聖劍瞬間架在了張追的脖子上。
“呃……”感受到冰冷的劍鋒,張追不敢把玩笑開得太過火,他頗爲尴尬地笑道:“是我……我是Paladin啊。”
哐當——
劍和黃金劍鞘同時從她手中滑落了下來。
看清抱住自己的人,阿爾托莉雅渾身上下都在劇烈顫栗,甚至一時間忘記了呼吸爲何物。
對上她那雙清澈見底的綠眸,張追逐漸收斂笑容,然後歪了歪頭,“你不會忘了我吧?”
“怎、怎麽會……”阿爾托莉雅那作爲王的威嚴瞬間被粉碎,香軟的嬌軀在他懷中幾乎蜷縮成一團,接着用雙手抓緊他的肩膀,聲音不停發顫地道:“我即便是死都不會忘記——你這個騙子……”
“騙子?”張追一臉愕然,難道她已經發現他的身份是假的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