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朝西繼續前進,在一棵被無數條血紅色藤蔓纏繞的參天大樹下停了下來。
“你們來得太晚了。”顧心顔早已先到一步,抱着雙手,依靠着大樹,冷眼看着珊珊來遲的三人。
辛南飛一臉平靜,解釋道:“路上要處理朱叔叔的傷口,所以耽擱了一點時間。”
顧心顔嘲弄道:“姓辛的,你是在計劃着想要怎麽來除掉我吧?”
辛南飛臉色微變,微笑道:“這種事情挑明了恐怕不太好吧?而且大家彼此彼此……不過,我們可不會怕你。”
當辛南飛說到這裏,張追果斷遠離了辛南飛和朱宏昌,聳肩道:“事先說明,我是中立方,不想摻合你們之間的恩怨。”
顧心顔瞥了張追一眼,眼中透着幾分輕蔑,“膽小鬼。”
張追不在意的道:“随你怎麽說,我反正沒得罪過你。”
顧心顔好像有些意外,露出一抹詭秘的笑容:“那你敢站到我這邊麽?”
張追不知道顧心顔是真心還是故意想戲弄他,當即搖頭道:“我說過,我中立。”
“沒有中立。”
“不能中立!”
顧心顔和辛南飛異口同聲。
張追察覺到兩人不善的目光,心中頓時一緊,見矛頭被指向自己,不禁苦笑道:“你們……”
辛南飛臉色變得十分冰冷,道:“張追,我和她之間,你必須自行選一個,否則你将成爲公敵。”
顧心顔輕輕地點頭,淡淡道:“我贊同。沒有所謂的中立方。你想坐收漁翁之利是不可能的。要麽選我,要麽選他。不過,我習慣一個人了,你最好别選我。”
張追尴尬地揉了揉頭發,哭笑不得道:“你們這是什麽意思?我怎麽就坐收漁翁之利了?你們也知道,我就一普通人啊。”
辛南飛冷笑道:“能來到這裏,被神殿下選中的人,會是普通人嗎?我是不信。”
顧心顔饒有意興地望着張追,雖然沒再說話,但流露出來的意思和辛南飛也差不多。
“你們實在是莫名其妙……”張追嘀咕着,扭頭看了看辛南飛,又看了看顧心顔,他心中暗歎一聲,身子慢慢往顧心顔那邊靠近。盡管他不喜歡跟一個殺手處在一起,可是辛南飛這個人藏得太深了,像是個僞君子,讓他感覺不到安全感。雖然和顧心顔處在一起,他也沒有任何安全感可言……
“張追!你可要想好了!去她那邊,就等于和我們二人作對。”辛南飛忽然出聲道。
顧心顔也緊接着出聲道:“我不需要一個猶豫不決的隊友。”
張追嗤笑道:“我做抉擇從來不會後悔,就算是錯誤的。”說着,他大步走到了顧心顔身邊。
顧心顔挪了挪身子,似乎不想離張追太近,目無表情的道:“希望你别在這裏後悔。”
不管怎麽看,跟着顧心顔這個女殺手都不太靠譜,但是既然選都選了,張追也懶得跟她磨叽,“我不想重複我說過的話。另外,大家同是天涯淪落人,有必要相互敵視嗎?一起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不是更好?”
辛南飛冷冷道:“我不介意和好,不過就看某人願不願意了。”
顧心顔很幹脆的回絕道:“我跟你這種卑劣的家夥,沒什麽可談的。”
張追一聽,感覺十分頭疼,攤手道:“那好吧……我建議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大家還是和平相處爲好。”
“哼。”
辛南飛和顧心顔各自冷哼了一聲,算是默認了張追的提議。
氣氛沉寂片刻,朱宏昌仰頭看向面前這棵參天大樹的頂端,嘀咕道:“咱們都已經來了這麽久,那個啥狗屁神殿下怎麽還不出……”
嘭!
話音未落,朱宏昌健碩的身軀瞬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飛了出去!
在草地上足足翻滾了二三十米,直到撞進一個灌木叢上後,朱宏昌刮滿傷痕的身軀才堪堪停住,可見這股力量有多強勁了。
三人睜大了眼睛,望着奄奄一息,痛苦呻.吟着的朱宏昌,誰也不敢輕舉妄動,惟恐下一個被擊飛的就是自己。
嗚嗚嗚——
此時,突然吹過一陣刮在臉上生疼的狂風,原本晴朗的天色一下子變得暗淡無光,旁邊那棵被血色藤蔓纏繞的參天大樹也跟着發生了異變!
斑駁如鱗的樹皮上,竟開始慢慢湧出一絲絲血水,仿佛是從腐爛的屍體上流出來污黑黏稠的血,不一會兒,便蜿蜒覆蓋住了整棵參天大樹……
咕咚咕咚……
張追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喉結努力翻動着,才能艱難地咽下了口水。
他幾乎可以從這棵血樹上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強烈惡臭,說不出是什麽動物的血,或許是人血的味道……
這股味道太惡心了!
其他人的感受也是一樣,心裏俱是寒意騰升,身體如同墜入了千年冰窖中一般,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面前這棵血水湧動的血樹不斷滴落腐臭的污血。
沒過多久,血樹的樹皮上浮現出了一行由深色血水組成的大字:“在生存遊戲島内,辱罵神殿下者将受到嚴懲!”
緊接着,血樹的樹皮上再次浮現字迹:“生存遊戲島規則一,當‘生存者’即你們4人的代号,通關12個‘生存任務’後,将允許生存者離開生存遊戲島,以作獎勵。”
“生存遊戲島規則二,允許生存者之間随時進行任意的殺戮與掠奪行爲。”
“生存遊戲島規則三,在生存遊戲島内,殺死超過4名生存者的人,将成爲‘人屠者’!其他生存者擊殺人屠者後,将獲得神秘獎勵。”
“生存遊戲島規則四,在未完成規則一前,試圖逃離生存遊戲島者,将處以極刑。”
……
……
“生存遊戲島規則十,天黑之後,切勿照明與生火,否則後果自負。”
看到這些古裏古怪的規矩,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非常凝重起來,尤其是第二條規則,簡直是在鼓勵他們之間自相殘殺一樣……
顧心顔深吸了口氣,緊緊地盯着血樹,冷冷的出聲問道:“生存任務是什麽意思?還有,島上除了我們四個人之外,難道還有其他也被你抓來的人麽?”
很快,血樹上的字迹回答了顧心顔的提問:“生存任務,顧名思義,生存下去!一個小時後,你們将會接到第一次新手任務。”
“包括你們在内,生存遊戲島中目前尚存活381人。”
顯示完這些,暗淡無光的天色也逐漸回歸成原本的晴朗。而血樹上的污血則被慢慢地吸進了樹内,不一會兒就變回了之前綠意盎然的模樣,樹皮上幹淨的仿佛沒有流出一滴血似的。
靜!
死一般的寂靜……
三人相互回望,都隐隐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一絲戒備和敵意。
“咳咳,我說……”
最先打破沉寂的是張追,他朝辛南飛提醒道:“你難道不打算去救你朱叔叔嗎?我看他快不行了。”
辛南飛的眼睛警惕地瞟向顧心顔的身上,冷笑道:“朱叔叔皮糙肉厚,這點沖擊對他來說不算什麽嚴重的傷勢。”
正如辛南飛所說,朱宏昌身體素質非常好,雖然看着好像傷得不輕,但也隻是一些皮肉傷,疼痛過去之後,倒也能勉強攙扶着旁邊的樹木站起來。
顧心顔知道辛南飛是在防備她突然出手,不過她對辛南飛并沒有什麽興趣,冷淡的說了句“無聊的把戲”,便走到一旁蹲下身子,拿起一片樹葉不知道在擦拭着什麽東西。
既然分出了兩個對立陣營,張追自然也不想跟辛南飛和朱宏昌過多糾纏,以免成了所有人的公敵,索性跟着顧心顔蹲在草地上。
“你在擦什麽?是之前刺傷朱宏昌的武器嗎?”張追頗爲好奇地把臉湊過去。
顧心顔冷厲地剜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但是意思很明顯,讓他不要多管閑事。
“好吧,我不煩你了。”張追悻悻地轉回頭,心中無語,這個小女生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自己好歹也算是她名義上的隊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