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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屍?他沉我?”一邊被老盧拖走,張铎一邊指着自己鼻子問道?
老盧沒好氣道:“廢話,難道還沉我?
讓他騙進小雷音寺做沙彌的,十個中有八個能在護城河裏找到,剩下兩個哪怕活着出來,人也多半瘋瘋癫癫,遍體鱗傷,那樣子慘得還不如沉屍河底一了百了。;樂;文;小說
哎,作孽喲,也沒個人站出來管管……”
進入後堂,張铎繼續沒心沒肺問:“爲什麽沒人管?”
對于沉屍這個問題他是一點都不擔心,這牲口已經當慣了受害者口中,既讓他們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的終極黑惡勢力。
簡而言之就是,整天在陰影裏獰笑的壞蛋boss隻能由他來當,别的小喽喽要麽在屁股後頭搖旗呐喊,要麽不服軟被一腳踩出屎,搶鏡這種事情想都不要想!
聽到小茶壺的無知問話,大茶壺老盧嗤笑一聲,卻不多做解釋,事關秦老匹夫,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胡亂議論:“好了,不說了,餘舒姑娘已經開始校音,我得出去招呼客人。你先在裏面待着,等餘舒姑娘頭一曲彈完再出來,想來那時候花和尚應該早把你忘了。
天魔音下,除了樂理大家,沒人可以固守本心不受影響。你一會記得找個地方坐下,别把後堂東西給我碰壞,不然我真叫錦姑婆把你牌子挂出去!”
好人壞人本就沒有一個固定評判标準,拉/皮/條的大茶壺有時會大發善心,慈悲爲懷的和尚也不一定事事阿彌陀佛。爲善爲惡隻在一念之間,唯有時刻警醒,才不至踏入萬劫深淵。
而現實生活中一旦有過刑事記錄,那“壞人”這個并不詳盡的标簽将會強制跟随一身,對此,小胖子邢解放深有體會。
半年多前因憑借爺爺傳下的八級技工手藝,私造槍支被判入獄服刑六個月,雖然在裏面仗着敦實身體,以及掄錘頭掄出來的一膀子力氣沒有吃虧,還指使别人撿肥皂撿得飛起,可出來以後,小胖子切身感受到這張标簽給他生活帶來的巨大不便。
首先就是找工作,刑滿釋放一個多月,邢解放跑遍大上海隻爲尋得一份養家糊口的飯碗,他有力氣,也不怕吃苦,因爲家裏不光有爺爺要養,小妹的醫藥費也是一筆不小開支。無奈心地、爲人都還不錯的小胖子四處碰壁,用人單位一看他的檔案,立馬搖頭拒絕。
“哎,果然還是壞事做不得,小妹下個月的藥費要怎麽辦呢?
答應過爺爺絕不走上老路,可是又有誰能給我一次機會?”再次面試失敗,邢解放解開發黃白襯衫上的領扣,頹廢坐在公司外台階,垂頭歎氣道。
那社會該不該給他們這樣一次機會?
民事違法可以選擇原諒,但涉及刑事犯罪,那個人一定不是好人,必須避而遠之。
而且,像這種人最好直接槍斃,免得放出來再危害社會。
一個人的好壞從未出生就已經定下,“犯罪基因”能夠遺傳,假如父母是罪犯,那生下來的小孩,長大以後也一樣是罪犯。
這類天生基因異常的人就應該從人類種群當中被剝離出去,他們的存在阻礙了人類文明進程的步伐。
相信有那麽一小部分人會認同以上說法。
且不論這種說法極端與否,想來之所以認同,很大原因是由于事不關己,覺得自己永遠不可能與刑事案件有牽連,于是幹脆一棍子統統打死拉倒。
可是……
假如一個平時謹小慎微的老實人,因鄰居強/奸了他的老婆,匹夫拔刀一怒殺人,這樣的人該不該得到一次重頭來過的機會?
他是殺人犯,他天生基因缺陷,大家全部遠離他,由他去自生自滅?
再假如,你就是那個老實人,沖動過後,你覺得該不該給自己一次機會?
極端向來分爲兩頭,從另一頭來看,全世界有很大一部分人都反對死刑,一方面是宗教信仰,另一方面,則是他們相信不管犯下如何滔天罪行的人,人性當中總有那麽一絲善良的閃光,隻因這一絲善良閃光太過美好,不管任何情況都不舍得去掐滅。
這個世界已經有點冷了……
而這樣一來,屢教屢犯者、死不悔改者,就不能再怪社會未曾給過他們溫暖。
能做的,我們已經都做了。
半夜三更聽到敲門聲,扯開嗓門,理直氣壯就可以來一句:“我艹你大爺!滾!”
…………
麗春院
不久後,張铎覺得自己被坑了,而且還是連環坑。
先是大茶壺老盧,口口聲聲說餘舒姑娘彈奏的天魔琴音會迷人心智,可張铎聽了半天,隻覺得“噔噔噔”跟彈棉花沒啥兩樣,哪來什麽幻境叢生?特麽說好莺歌燕舞不穿衣服的赤膊女人呢?
沒辦法,上天通過那次爆炸給了張铎超人反應的同時,也從他腦子裏拿走一些東西作爲交換,比如說藝術細胞。
他永遠不會懂得缺了兩條胳膊的維納斯爲什麽被稱爲女神,而蒙娜麗莎的微笑又美在哪裏。
當然,這家夥也會通過自己的奇葩思維方式補足大腦藝術細胞的欠缺,他一直以爲維納斯沒了胳膊不能反抗,隻要捂住嘴就能方便辦事,所以被稱爲理想中的女神。
那位蒙娜麗莎則是因爲達芬奇給她支付寶賬号裏充了一連串的零,才會笑得那麽燦爛。
…………
被老盧坑完,就輪到了正主餘舒姑娘。
一曲方畢,張铎抱着茶壺進入大堂,此前的喧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老貨口涎橫流,眼神癡癡呆呆又閃着猥瑣光芒,一看便知道他們一定是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當時張铎真想讓呂曉明給幾個沒見過世面的老貨,放一部兩個人或者很多男人和一個女人演完的日本愛情動作片,告訴他們什麽才叫男人内心最深切的渴/望。
靜立半響,忽然,外面枝杈上一隻猴子掉落樹下,痛呼聲驚醒在場衆人。
那位據說貌若天仙的餘舒随即莺莺軟語道:“按照約定,今天樓下第一個醒來的人,我會爲他單獨演奏一曲。
那位倒茶小厮,稍後請到我房間一叙,奴家自當設茶款待。”
話音剛落,張铎隻覺無數道嫉恨目光向他射來,頓時被紮地千瘡百孔,大和尚封向彪的注意力也再次回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