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張铎連孤狼都能養成小白兔,自然不會怕這區區兩條惡犬,反正馮程程不可能當真放狗咬他,那句“女王饒命”不過是爲剛才控制不住“獸/性大發”,向女王讨饒的由頭。?
至于下跪失了男兒尊嚴?純屬屁話,在自家女人面前,尊嚴算個球?小日子過得舒坦才是真切。再說大丈夫尊嚴都是在炕上辛勤開墾得來,平時對婆娘頤氣指使,耍窩裏橫,有意思麽?
馮程程牽着兩頭惡犬,朝這裏款款走來,腳下淡黃色棉拖鞋絲毫不能掩飾本身雍容華貴的氣度。
一拉狗繩,兩犬聽話坐下,女王輕扯嘴角,妩媚中帶着淩厲問道:“跑啊,你怎麽不跑了?”
…………
被張铎這麽一鬧,馮程程心中郁結算是消了,罵也罵過,揍也揍舒坦,兩人終于有機會“和平”相處,聊聊這段時間的境況。
遠處青山疊嶂,遙遙十好幾畝後院全被綠茵覆蓋,隻在當中孤零零長着一棵全然違反自然規律,郁郁蔥蔥、少說得4、5人合抱的老榕樹。
正月溫暖陽光照射,一對少年男女在榕樹枝杈垂下的長條秋千上依偎而坐,微微晃蕩,兩條惡犬聽話趴在一邊。
聞着女王身上玫瑰鸢尾的清雅香氣,張铎的屁股像是嗅到了味道,靠向女孩一挪再挪。
其實張铎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思考這種事情與丫無緣,他隻是受父親遺傳的審美影響,忍不住想和人姑娘親近。
“離我遠點!不要以爲我媽收了那套茶具你就可以爲所欲爲,我還沒答應呢!”感受到身側傳來的體溫,女王傲嬌道,可身體卻沒有躲閃的意思。
“什麽茶具?”微型生态圈外的氣溫有些冷,張铎再厚着臉皮往旁邊貼了貼,不解問道。
馮程程轉頭,詫異說:“你不知道?”
張铎還真不知道,從沒人跟他解釋過青花瓷茶具的含義。
加之考慮到馮震通過之前下馬威表明出來堅決反對的态度,安靜琪隻在牌局間,将茶具悄悄塞給了陸程。而大狗熊肯定也明白,爲了不和王家撕破臉,所以才主動讓出客廳,帶着低人一等的衆爺們鑽進棋牌室。好在兩人年紀還小,反對的事情留到以後解決不遲。
…………
既然他不知道,馮程程也不便挑明,畢竟女兒家是該有點矜持。
“跟你說了坐遠點,我快被你擠下去了!”女王皺起好看的眉眼嫌棄道。
聽到主人心情不豫,那條昆明犬還好,血統優秀,沒有主人的命令絕不會主動攻擊人,但杜賓可是個暴脾氣,瞬間從草地上站起,翹着尾巴沖張铎龇牙:“grrr……”
見忠犬護主,馮程程得意笑道:“你再不規矩,我就讓大寶咬你。”
“它叫大寶?”張铎一見有東西向他龇牙就來勁,“小白兔”在表達友好,他也不能冷落了人家。
跳下秋千,張铎蹲到作伏地撲擊狀的杜賓面前,讓過咬來的森森犬牙,他善意摸了摸狗頭:“好可愛啊。”
見識過這家夥怎麽對待神農架的頭狼,馮程程隻得對張铎的喜好表示無語,全世界估計也隻有他會認爲動物龇牙是在示好。
一連幾口咬空,想撲上去又被提起的狗繩制住,到底比不上狼那般野性十足,杜賓數次嘗試攻擊無果後,識趣肚皮朝上,翻身臣服。
郁悶望向前一刻還龇牙咧嘴,現在卻耷拉舌頭,無恥扭肚子賣萌的護衛犬,馮程程指着張铎,轉頭朝向另一條昆明狼犬命令道:“二寶,咬他!”
可惜,二寶擡頭看了看主人,張口一個大大的哈欠,便搖搖尾巴,再次趴下,那懶散模樣簡直像極了某人……
不一會,眼見張铎和兩條笨狗耍到一起,馮程程氣憤在仨屁股上各踹一腳,而後一同加入……
…………
二樓棋牌室窗口,馮震陰郁看向高爾夫球場上兩人兩狗嬉戲玩鬧的身影,沉下臉不知道在想什麽。
…………
當晚,大狗熊單獨把孫女叫到書房。
“爺爺~”一進門,馮程程如往常一樣,纏着馮震撒嬌。
可這次她沒有收到和藹眼神,馮震端坐座椅,狠咬一口下嘴唇,沉聲道:“程程,等過完年就去外面上學吧,去哪裏随你選,美國德國瑞士都可以。”
“爲什麽?”馮程程立刻松開懷中粗壯手臂,不明白向來疼愛自己的爺爺今天怎麽了。
在寶貝孫女我見猶憐的詢問目光下,馮震心裏愈發不好受,低頭注視書桌,避免與她對視。
“我在國内上學上得好好的,爲什麽要離開?”馮程程又問。
想了下,接着道:“是因爲張铎?”
馮震依舊不看她,硬起心腸,語氣堅決道:“你不用多問,我已經決定了,出國的事情等開年就會辦好,你出去吧。”
“可是……”
“出去!”
長這麽大,第一次有家人對她大嗓門,馮程程咽下滿肚子委屈還有疑問,沉默走出書房。
女王不光有霸氣,心思剔透同樣必不可少,她知道現在這樣的爺爺最好不要惹,等明天找了奶奶再說,畢竟家裏主事的不止他一個。
…………
深夜,王家人已經被安排到客房睡下,馮程程躺在公主床上想心事。
“應該是因爲張铎,不然爺爺一定不舍得我走。可平時也沒見他有多不喜歡張铎啊,真要不相關的人爺爺看都懶得看一眼,哪會動手去打?
那是爲什麽呢?”
想着想着,思緒便轉到張铎身上:“肯定是那笨蛋哪裏惹爺爺不高興了!現在我說什麽都沒用,明天讓他自己去和爺爺說。”
但随後,馮程程又轉念想道:“不對,我連他什麽想法都不知道,萬一這呆頭呆腦整天沒個正行的家夥樂得不見我呢?我不是自作多情了?
我得先弄清楚他是怎麽想的才行。
嗯!就這樣!
既然事情因他而起,那這個決定交給他來做,我是去是留,全憑他一念之間。
他若是想我留下,我就去求奶奶,有奶奶撐腰,爺爺也沒有辦法。
而他如果不在乎,那我也沒必要……”
然而狠話終究沒能說出口,馮程程用枕頭蓋住腦袋,煩躁踢騰雙腿。
…………
不遠處的客房,正呼呼大睡的張铎被手機消息吵醒:“淩晨三點,遊泳池邊,我有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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