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往常一樣,李冰每逢休息日都會抽出半天時間來射箭館好好放松一下。[燃^文^書庫][]
在更衣室換好裝備,提上跟随自己3年之久的反曲弓推門而入,李冰突然有些意外,因爲平時總像蒼蠅一樣粘在身邊的某位教練,今天居然沒有出現。
擡眼掃視一圈,當看到那隻蒼蠅正圍在一朵絲毫不比自己遜色的冰山雪蓮前假扮小蜜蜂時,她臉上浮現起一抹了然的笑容。
樂得清靜,李冰獨自走向空閑的箭道,甩了幾下手臂後便開弓搭箭,将全部精神集中到3米外的箭靶上。
一般來說,射箭距離從最近的3米開始,到5、7、9米不等,奧運比賽最遠隻到7米。9米則屬于專業運動員的挑戰項目,隔了那麽遠,普通人能上靶就算踩到狗/屎了。
而現代弓大緻可以分爲3類,直臂弓(長弓)、反曲弓以及複合弓。
長弓與反曲弓最大的區别便在于弓身的造型。我們都知道,弓開得越滿箭枝射出去的動能越大,殺傷力也越強,所以曾叱咤歐洲大陸的英格蘭長弓隊最低身高也要1米9朝上,否則沒有超長的臂展支撐,根本發揮不出長弓本身的威力。
反曲弓則不同,如同牛角般外翻的弓身結構使得它在操作要求上沒有長弓那麽嚴格,就算1米6左右的小短手照樣可以射出堪比長弓的殺傷效能。當然,前提是小短手有足夠的力氣能夠拉開。
随着時代發展、科技進步,長弓逐漸淡出人們視野,如今在比賽中通常都是以碳纖維制成的反曲弓爲主。
至于複合弓,那得等“馮教授”造出來以後再向各位詳述。
與大多數人一樣,張铎入門需要從操作最簡便的反曲弓開始。
這裏有2個小細節需要提一下。第一就是弓弦,受各類國産電視劇荼毒,沒真正玩過弓箭的人也許不知道弓弦本身其實沒有任何彈力,箭的所有動能全部來自于弓臂。不僅沒有彈力,爲保證箭枝射出去的精準程度,在制作弓弦時特意采用許多根毫無彈性的細繩合成一股(不相互纏繞,僅平行排列),以求最大限度上抵消掉弓臂複形後産生的反震力。
正是因爲這個原因,箭矢激發,弓弦發出的聲音不是琴弦般的“繃、繃、繃”,而是類似于“咄、咄、咄”沒有一點回聲的悶響。
另一個值得一提的地方便是夾箭片(又稱滿弓指示器)。
顧名思義,夾箭片是位于弓身出箭口上夾住箭枝的一塊小彈片。不要小看這塊小彈片,射箭比賽時夾箭片對選手的靶心命中率有直接影響。
平時看電視電影中的弓箭手從箭袋抽出一支擡手便射,動作潇灑的一塌糊塗,可這種簡單粗暴的動作放到以毫厘計算的比賽場上立馬會被打回原形。因爲擡手便射有一個緻命缺陷,那就是每次開弓的程度不一樣。
人畢竟不是機器,不可能保證每次開弓程度都相同,這便導緻了弓箭每次射出的初速度不同。假設隻受重力影響,箭枝飛行距離相同但初速度不同的情況下,即便次次瞄準同一點,靶子上的着箭點也不可能相同,最後隻會出現一道垂直的箭排。
試問連自己的準心都找不到,還怎麽去跟人比賽?
夾箭片的作用就好比短跑比賽時的發令槍,箭手開弓時,箭枝緩緩後退,當拉到滿弓後夾箭片從箭頭前端滑落,彈到弓身發出一聲脆響,這時候立刻放弦,如此便能确保每次開弓程度相同,因爲箭枝長度是固定的。
(呼,也不知道有沒有給大家解釋清楚。)
…………
由于剛才介紹的時候馮程程隻說張铎是她同學,所以見3位“大爺”玩膩了跑去做水療,一名中年教練随手塞給張铎一把反曲弓,讓他自己一邊玩去。
張铎拿着反曲弓有些發懵,原以爲憑他玩槍1年積攢下來的手感,掌握一把造型簡單的弓箭不過是小菜一碟。無奈事與願違,在第一支箭不知道飛哪去之後,張铎意識到想把這個人類最原始的遠程攻擊手段玩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冰覺得自己今天狀态不錯,前3箭全部命中黃圈,平均成績至少8環以上。然而正當她凝神屏息準備射出第四箭時,卻突然發現箭靶上莫名其妙多出了一支。
轉過頭去,看見隔壁張铎正瞪着手中的反曲弓,李冰笑了。
“第一次玩?”
張铎木木地點了下頭。
他那副傻乎乎的模樣隻把李冰看得忍俊不禁,可是不知道怎麽搞的,眼前這傻缺的面容逐漸和印象中的某個呆小孩開始重合,一段闊别多年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女人心頭。
“我不要當李婧的小相公,我要當冰冰姐的小相公,長大以後我娶你!”一名同樣呆頭呆腦的正太指着李冰鼻子大言不慚道。
聽他這樣說,一旁的水靈小蘿莉不高興了,撅着嘴巴垂淚欲滴。
當時還在上初中的李冰好笑地看着兩小孩,逗弄正太道:“也不是不行,但是李婧你一定要娶,至于我麽,能不能2個都娶到就看你本事了。”
李冰至今對小正太滿臉通紅的亢奮樣子記憶猶新,不由感歎道:“你要還在該多好,我也不用像現在一樣有家不能回了。大不了從小婧手裏把你搶過來,反正爺爺定娃娃親的時候隻說孫輩男女結親,沒有說非得小婧不可。”
與此同時,張铎也覺得面前這“阿姨”似曾相識,嗯……好像稱呼大姐更合适,然後轉念一想,可不就是最近新聞裏常出現的高圓圓麽,難怪會覺得以前見過。
“呃……能教下我怎麽射箭嗎?這和電視裏看到的不一樣啊。”
李冰晃走腦中紛繁思緒,清了下嗓子問:“爲什麽沒有教練教你?”
張铎摸了摸後腦勺,不要意思道:“這個……我今天是跟着同學混進來的,所以沒交錢辦會員。”
李冰莞爾道:“難怪呢。不過我也不是專業的,隻能教你最基本動作。”
“嗯嗯”張铎不停點頭,現在有人肯教就不錯了,誰在乎她到底專不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