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放學,張铎沖回飯館便直奔廚房,饑不擇食之下,不管黃老闆詫異的眼神,抓起案闆上才過了一遍血水的蹄髈就往嘴裏塞。[燃^文^書庫][]
這牲口是真餓狠了,從早上到現在粒米未進,路過地鐵站中的肯德基店時,那味道刺激得他兩眼直冒綠光。
倒不是說他不抗餓,隻不過戰時狀态和平時狀态下的張铎完全是兩個人。戰時狀态下的張铎能靠着一壺水硬頂3天,照樣幹淨利落地完成任務,說瞄準你眼睛就絕不會打到鼻子。好吧,大口徑狙擊步槍會把整塊腦殼一起掀飛,但張铎保證下巴絕對是完整的!
至于平時狀态麽……反正一頓不吃他就感覺自己馬上要去見上帝了,嬌弱地一塌糊塗。
幾大口不斷往外沁着血絲的半生蹄髈下肚,餓到四肢發軟的無力感終于得到緩解,張铎這才呼出一口氣,尴尬地朝目瞪口呆的黃老闆笑了笑。
現在回想起來,張铎自己都記不太清楚是怎麽在被班主任無端痛揍一頓之後還死命憋出那1000個字的。他隻記得塗完最後一個字時,下午第一節上課鈴聲剛好響起,渾渾噩噩回到教室便進入斷電狀态,再然後意識就開始模糊,具體發生過什麽得明天去學校問了馮程程才會知道。
更年期的女人惹不起,更年期女人所教科目的回家作業更是賴不得,誰賴誰死!這是張铎過此次慘痛教訓後總結出的驗,希望大家可以引以爲戒。(老夫的忠告,千萬别賴中年女老師布置的作業,特别當女老師還兼任班主任的時候!)
其實說陳琳到了更年期确實有些誇張,她才剛過完30歲生日,離更年期還早得很。
自從中午揍完張铎以後,陳琳就感覺渾身舒暢,似乎精神境界也得到了升華。雖然被那混小子眼睛上占了點便宜,但她覺得這點代價還是值得的。因爲當晚回家一夜無夢,再次醒來天已大亮,話說她已有段時間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于是,吃到甜頭的陳琳決定,爲了充足的睡眠以及健康着想,她不管有事沒事都應該多去找那混小子的麻煩,要是能再揍一頓就最好不過了。
…………
晚上7:30,就着新聞聯播吃完晚飯,張铎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挂斷電話,面對黃雅雯的詢問,張铎隻說同學有事找,便騎上小電驢匆匆離開。
盡管兩人目前僅是同學關系,但如果讓女孩知道自己去富貴人家,跪鍵盤不至于,隻是想要再和黃雅雯說上話可就難了。
來到富貴人家後,張铎才發現傳說中的會所并不是到處都充斥着女人和酒精,他現在身處的單間環境就相當優雅,很适合商務人士洽談交流。
這也許和周柏桐的身份不無關系。與外界對他的看法不同,他父親周強對自己兒子的管束不是一般的嚴。而這家夥最多也就在學校裏裝裝纨绔,回到家以後立刻變回懂事聽話的乖寶寶模樣,18歲以前敢碰女人?老周家的家法會讓他的屁股知道花兒爲什麽這樣紅!
周柏桐和王宇都在,另外還有2個常和他們聚在一起但張铎叫不上名字的同學。要說這幾人會處到一塊,不隻是因爲家境相近,更重要的是他們有一個共同的興趣愛好——足球。
張铎剛坐下,便有服務員端着盤子推門而入,除開中間的一個碩大果盤,紅木茶幾上滿滿當當擺上了各種酒瓶。當然裏面大都是啤酒、雞尾酒之類的漱口飲料,高度烈酒想都不要想,除非大堂領班以後不打算在上海混了。
就這還是周柏桐上了高中以後他老爸格外開恩,爲了面子考慮隻在同學聚會時才開放的特殊條款,否則周柏桐自己一個人能有瓶娃哈哈喝就不錯了……
年輕人聚在一起并沒有太多顧慮,幾瓶喜力下肚,單間裏的氣氛便活躍起來。一番交談後張铎得知另外兩位同學中胖的那個叫何志勇,父親在工商部門工作,母親則是上海某醫院的主任醫師,感覺家教還算不錯,就是人有些猥瑣,三句話離不開女人。
旁邊瘦的那個姓許,叫許彥清,聽他們介紹是廣州許姓大土豪的侄子,錢在他手上不過是一串數字,所以常出門不帶錢……
張铎之前怎麽也沒想到,這不過是由4名高中生組成的小團體居然也有自己的活動基金。在今年巴西世界杯由德國對陣巴西的半決賽上,小土豪許彥清不小心喝多了把錢全壓到德國身上,而且選的還是淨勝5球以上的超高賠率。要知道他可是鐵杆巴西球迷,對死闆的德國人最是讨厭不過。
當晚比賽開始前,還是在這個單間,另外三人把許彥清壓在沙發上一頓痛毆。可揍着揍着,他們便發現德國進球了,并且在短短幾分鍾内連灌3球,使得這個小團體的共同基金在90分鍾内連翻好幾十倍。最後銀行賬戶上那一連串的0甚至把周強都給驚動了。
于是許彥清也因此得到了一個“小财神”的雅号,哪天小團體裏要是有誰閑得蛋疼想買彩票了,必定會先用酒把他灌糊塗,然後才開始選号。
幾位高中生酒量都不是很好,張铎也不例外,很快便跟着他們一樣說起了胡話。
可就算他已開始大舌頭了,但在槍林彈雨下培養出來的強大意志仍能夠繼續維持大腦的正常運轉,張铎借着醉酒的名頭假裝好奇起王宇手上的佛珠。
“咦?你這串佛珠有些年頭了吧?”張铎明知故問道。
王宇放下酒瓶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眼神很快暗淡下來,低着頭不說話。
見他這樣,周柏桐紅着臉口齒不清說:“别管他,這家夥就是個銀樣镴槍頭。看起來高大威猛地很,可每次隻要一喝酒就會和小媳婦一樣,哭哭啼啼煩死個人。”
“你妹!”聽到周柏桐埋汰他,王宇難得爆出了一句粗話。
随後褪下佛珠,輕撚居中那顆上的“王”字說:“是啊,已10年了。它本來是我哥的。”
聞言,張铎瞬間感覺胸口被巨錘狠狠擂了一錘頭,要不是幾人早已喝得迷迷糊糊,再加上大家都是滿臉通紅,一準被别人看出他的異樣。
強忍住内心的翻湧,張铎顫聲問道:“你哥的?”
王宇小心将佛珠戴回手上,黯然點了點頭。
張铎繼續問:“那你哥呢?怎麽會到你手上去了?”
誰想他剛問完,王宇就像周柏桐說的那樣,跟個小媳婦似的趴到沙發上流起眼淚,撕心裂肺哭道:“說好的一起敗家呢?哥!你在哪?小宇想你了!!!”
聽到動靜,周柏桐抱着酒瓶,睜開醉醺醺的迷離眼睛:“哎?怎麽又哭上了?要讓外面聽見,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們在單間幹了什麽亂七八糟見不得人的事情……”《退役狙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