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過的事情,張铎向來說到做到。[燃^文^書庫][]
所以即便在不知道第四節下課後将有怎樣的狂風暴雨等待自己的情況下,張铎還是帶着呂曉明跑隔壁班找到了周柏桐。
“喲?稀客啊,沒想到你居然會來主動找我。”周柏桐挑着眉說道。
張铎指了指身邊的呂曉明:“不是我想找你,是他有事想請你幫忙。”
不給呂曉明說話的機會,周柏桐看了他一眼,說:“行了,你的事情我大概能猜到,下午放學後在學校門口等我。你先回去,我還有話跟他說。”
呂曉明依舊那副不管見了誰都好像欠他好幾百萬的怨婦表情,嘴裏嘀嘀咕咕着什麽獨自返回教室。
見他走後,周柏桐問:“怎麽回事?你怎麽會想到替他出頭?”
張铎似無奈又羞愧般說道:“沒辦法,周末忘記寫作業了……”
“哈!沒想到還是同道中人。幸會幸會。”周柏桐做雙手抱拳狀調侃道。
“其實這樣的人我在我們班也發展了兩個,我爲他們解決校外的麻煩,他們替我完成作業,大家各取所需,有空還能一起出來吃個飯,沒什麽不好的。”
聞言,從來沒抄過作業的張铎内心罪惡感頓時減輕不少。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個人做壞事與一群人做壞事造成的心理負擔完全是兩個概念。于是某學渣立刻決定,以後他也準備這麽幹!寫作業這種事情在他看來完全是在浪費繩命……
“好了,債還完了,我要回去補覺了。早上起太早,現在還有些犯困。”張铎打着哈欠走向教室。
“等一下!”背後周柏桐突然喊住了他。
“下午放學後有事嗎?要是沒事的話晚上一起去我家開的會所坐坐?”
張铎剛想拒絕,但一想起昨天晚上的決定,他還是停下了腳步:“可以啊。叫上王宇他們一起,人多了熱鬧。”
說完不理周柏桐的錯愕,自顧自轉身離開。
…………
早上交上去的作業老師很快便批改完成,發回學生手中。
第三節課下課,張铎看到考卷還有作業本上一溜的紅叉,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被人坑了。而旁邊的馮程程見他呆頭呆腦的模樣,則趴在桌上不停抽抽,半天直不起腰。
“你……你怎麽會想到去抄呂曉明作業的?他除了數學和英語能抄,其他科目還不如你自己亂填答案來的正确率高。”馮程程一邊擦着眼淚,一邊大喘氣道。
“我怎麽可能知道這看起來應該是學霸的家夥其實比我還渣,這尼瑪物理20道選擇題他一題沒蒙對,他不會是故意的吧?”
忍俊不禁之下,這幸災樂禍的妹子又趴回桌上抽了好一會,才斷斷續續地說:“他還真不是故意的。1年多下來整個北極星高中誰不知道呂曉明就是走黴運的代表?比起倒黴他是奧運冠軍級别的。聽陸園說他暑假的時候難得出門遛趟狗,結果愣是把别人給咬了,最近幾天每天放學都會有人在校門口堵他。”
聽到這裏,張铎十分确定他被人坑了,而且還讓一個比他還渣的學沫狠狠鄙視了一把。
張铎很講信用,所以以己度人,他也要求别人跟他一樣講信用。因此一旦發生勞資糾紛,他向來信奉武力解決争端,不把吃下去的給他吐出來,絕不善罷甘休。一般張铎會根據違約程度來衡量對方需要進醫院修養的天數,當然,要是情節特别嚴重比如卡紮菲那樣打算幹脆賴賬的,那不好意思,乖乖把小命交出來抵債吧。
難得冷下臉來,張铎走到呂曉明身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準備開口質問。卻沒想到這家夥語氣比他還沖,反咬一口說:“你又想幹嘛?”
見過不講理,但沒見過他這麽橫的。張铎呆了一下,随後手上一用力便把呂曉明整個人從座位上拎起,擰着眉說:“我想幹嘛?你特麽給我抄的作業全是錯的,還你有理了?”
要說這呂曉明真算得上是廁所裏的石頭,又臭又硬,哪怕他瘦小的身軀已完全淩空,依舊犟着脖子說:“我隻說給你抄作業,可從沒保證過正确率!”
聽完張铎再次一愣,眨着眼睛回想起早晨的對話,發現他确實沒這樣說過。
不得已之下,張铎隻好把他扔椅子上,威脅道:“行!這次算我失誤,事先沒問清楚。但你要知道,校門口的事情是解決了,可我也從沒說過不讓那些人在回家路上找你麻煩!”
這下呂曉明終于不淡定了,急道:“你不能這樣!回家路上我隻會被揍得更慘,還不如在校門**點錢了事。”
張铎轉了轉眼珠子,無賴說:“這我就管不着了。除非……”
呂曉明:“除非什麽?”
“除非下次我有需要的時候,你随時提供我抄襲樣本。”
本以爲這小子會讨價還價,誰知他想都沒想便立刻答應下來,隻是補了一句:“抄可以,但我還是不保證正确率!”
“這……”
張铎琢磨了一會,想着交上去錯的總比不交要好,好比他有時候餓極了連樹皮都啃,現在有個應急的對策怎麽也比死到臨頭抓瞎強,便點頭承認了這個約定。
不過話說回來,馮程程有句話并沒說錯,呂曉明的數學和英語确實能抄,張铎坐回位子上仔細看了下,發覺就是換自己來做也不可能做的比他更好了。尤其是數學!
…………
中午11點45
不知不覺就到了張铎上刑場的時刻,看着其他同學瘋也似的殺向餐廳,他隻有對咕咕叫的肚子說了聲‘抱歉’。
空空蕩蕩的辦公室裏除了“儈子手”陳琳,一個人也沒有。張铎戰戰兢兢走到班主任桌前,洗幹淨脖子準備聽候發落。
陳琳撇了他一眼,問:“你家裏有困難?”
不明白老師爲什麽這麽問,張铎實誠地搖搖頭。
陳琳又問:“那是這周末你很忙?”
張铎想點頭,但再一想出去玩應該不能算忙,便繼續搖頭。
陳琳突然提高嗓音:“那爲什麽你沒有交語文作業!?”
某學渣期期艾艾道:“我忘了……”
他說的是實話,可怎麽都很難讓人信服。
陳琳一拍桌子,兇巴巴道:“忘了?吃飯睡覺你怎麽不忘,卻偏偏忘了作業?要知道完成作業是學生的本職工作,你現在連本職工作都能忘,以後還怎麽在社會上立足!?”
對此張铎無話可說,低着頭默不作聲。
見他又開始裝鴕鳥,陳琳從抽屜裏拿出4張作文紙:“懶得跟你廢話,今天中午你就在辦公室裏補你周末的作業,不寫完不許去吃飯!”
作爲一個老師,陳琳這樣要求無可厚非,但她如果了解張铎,就會知道要一個小學文化水平,剛會寫字的學渣完成一篇1000字的作文是一件何其殘忍、強人所難的事情。
看着張铎趴在對面辦公桌上咬着筆頭滿臉幽怨的樣子,陳琳樂了。
可是人不能太過得意,因爲一得意就容易放浪形骸。想着自己反正早就吃過午飯,有的是時間跟這個每晚攪得她睡不好覺、讓人恨得牙癢癢的混小子耗,陳琳沒有察覺她被肉色絲襪包裹的雙腿不自覺隙開了一條縫,幽暗盡頭一抹白色一覽無餘。要知道學校辦公桌一般底下可是中空的……
張铎咬着筆頭完全無從下手,垂着腦袋眼睛成45度角無神地看向前方,腦子裏一團漿糊。
然而就在這時候,陳琳又擡頭看了他一眼。剛開始她也以爲張铎是在發呆,一般學渣面對作文時都是這個表情。
但當她順着張铎的眼光一路延伸,瞬間熱血上湧,猛地一下并攏雙腿。
聽到動靜,張铎擡起頭迷茫道:“呃?怎麽了?”
“怎麽了?!!!都被你看光了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麽了!!!”陳琳以高過120分貝的音量炸毛道。
“老娘殺了你這個滿腦子龌龊思想的愣頭青!”說着便起身奔向張铎處,伸出魔爪抓向他兩扇耳朵朝死裏拽……
“豬!你的鼻子有兩個孔,感冒時的你還挂着鼻涕牛牛,豬!你的耳朵是那麽大,呼扇呼扇也聽不到我在罵你傻……”
(香香的豬之歌,老夫年輕時的歌曲了,不知道的同學可以去聽下,感覺還可以。)《退役狙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