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看到虛竹己迅雷不見掩耳的速度,往國師手腕上太淵穴一壓,手中搖扇一轉,張手一捉,國師手中聖火令己被虛竹奪下,虛竹将奪下之聖火令往腰間一插,緊跟着捉住轉了半圈之搖扇,側身往前一刺,扇柄正中國師胸前中庭穴。
虛竹一刺即退,整個人往後一躍,在國師前方三四步停了下來,手搖折扇另一手拿聖火令笑道:”感謝國師承讓了”,這時衆人才驚覺到虛竹己然獲勝,可是确完全看不清楚虛竹如何出手及如何取勝,當下最有感的大概隻有一品堂衆人,因爲那日他們皆敗在虛竹一招之下。
而蕭峰對虛竹則是大贊不己,他從未見過虛竹一招取勝,雖心中已知虛竹武功修爲深不可測,可是要做到一招便勝,自己恐怕也不會這麽容易做到,更何況身形又要做到如此輕松自在。心中佩服之心不自覺又升了二分。
此時國師一臉青一臉紅,滿頭大汗,正強力化解虛竹那一刺之威力,心中卻暗自慶興,”還好虛竹是拿搖扇,倘若虛竹是拿劍,自己鐵定命喪當場”,他心中很清楚,自己在聖火令上的造詣,不可能讓人随便一奪便走,就算奪走了,要在這一瞬間破了自己招式中的破綻,也從沒有人做到,他心中已徹底了解虛竹實力,也清楚虛竹絕非取巧之徒。更是信了當初一品堂之人所說,虛竹每次對陣隻出一招便勝了一人,至此也真正服了虛竹,
一會後波斯國師拱手道:”虛竹子公子絕技,本國師敬佩不己,何來承讓之意”,虛竹将手中聖火令往前一遞還給波斯國師後笑道:”國師客氣了,确實是國師承讓,國師本身絕技,身形變化世間絕無僅有,小生也隻能用偷雞摸狗方式,僥幸勝了半招,倘若國師不受小生身形變化之影響,那小生跟本就接觸不到國師,又該如何取勝呢”?
波斯國師見到虛竹己然獲勝,可是确極力保全自己顔面,心中佩服感激之心不自覺又提升了幾分,可是波斯國師他是真的該高興,畢竟世上有練折梅手和淩波微步之人,目前大概隻剩虛竹一人,因爲折梅手裏的擒拿和奪兵器的招式,就算是對手己經苦練二三十年了,一樣是一拿便下,在加上淩波微步,能在亂軍之中來去自如,如入無人之境,也才有辦法做到身形如此巧妙之變化。
隻見最後雙方和氣收場,這也是這場比試最好的結果,而整個擂台比試也在二人比試後終於告個段落。
這時赫連鐵樹朗聲說道:“公主娘娘有谕,請諸位獲勝之嘉賓在比試過後,齊赴青鳳閣外書房用茶,以解一時之疲憊”。
衆人一聽,都“哦”的一聲。在場許多人都知銀川公主居於青鳳閣,她要獲勝者過去喝茶,那自是要親見衆人,自行選婿。衆少年一聽,都十分興奮,均想:“就算公主挑不中我,我總也親眼見到了公主。西夏人都說他們公主千嬌百媚,容貌天下無雙,若能見上一見,也不枉了遠道跋涉一場”。
吐蕃王子伸袖舉起雙手,起身,伸直了腰杆說道:“大夥辛苦忙了這一陣,總算可以見到主角了,那還等什麽,咱們瞧瞧公主去”!随從的八名武士齊聲應道:“是”!吐蕃王子接着向赫連鐵樹道:“麻請将軍帶路吧”!赫連鐵樹道:“好,殿下請”!轉身向段譽拱手道:“段殿下請”!段譽拱手回禮道:“勞駕将軍”。
一行人由赫連鐵樹引路,穿過一座大花園,轉了幾處回廊,經過一排假山後,遠遠望見花木掩映中露出樓台一角,閣邊挑出兩盞宮燈,赫連鐵樹引導衆人來到閣前朗聲說道:“四方佳客前來谒見公主。”
閣門開處,出來四名宮女,每人手提一盞輕紗燈籠,其後是一名身披紫衫的宦官說道:“衆位佳賓辛苦前來,公主請諸位進青鳳閣奉茶”。
宗贊王子道:“很好,很好,我早就口渴得緊了。爲了要見公主,就算翻山越嶺,要闖龍潭虎穴又有什麽要緊?何來辛不辛苦,哈哈,哈哈”!大笑聲中,昂首而前,從那宦官身旁大踏步走進閣去。其餘衆人争先恐後地擁進,都想搶個好座位,越近公主越好。
隻見閣内好大一座廳堂,地下鋪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地毯上織了五彩花朵,鮮豔奪目。一張張小茶幾排列成行,幾上放着青花蓋碗,每隻蓋碗旁有隻青衣碟子,碟中裝了乳酪、糕餅等四色點心。廳堂盡處有個高出三四尺的平台,鋪了淡黃地毯,台上放着一張錦墊圓凳。衆人均想這定是公主的座位,你推我擁的,都搶着靠近那平台而坐。
段譽則拉着王語嫣的手,坐在廳堂角落的一張小茶幾旁低聲細語。他偶向木婉清一瞥,但見她淚眼瑩瑩,不由得心中憐惜,又感過意不去,這才正襟危坐,凝目向前。
各人坐定,那宦官舉起一根小小銅錘,在一塊白玉雲闆上叮叮叮地敲擊三下,廳堂中登時肅靜無聲,連段譽和王語嫣也都停了說話,靜候公主出來。
過得片刻,隻聽得環佩丁冬,内堂走出八個綠衫宮女,分往兩旁一站,又過片刻,一個身穿淡綠衣衫的少女腳步輕盈地走了出來。
衆人登時眼睛爲之一亮,隻見這少女身形苗條,舉止娴雅,面貌更十分秀美。衆人都暗暗喝一聲彩:“人稱銀川公主麗色無雙,果然名不虛傳”。
慕容複更想:“我初時尚擔心銀川公主容貌不美,原來她雖比表妹似乎稍有不及,卻也是千中挑、萬中選的美女,先前的擔心,大是多餘。瞧她形貌端正,他日成爲大燕國皇後,母儀天下。我和她生下孩兒,世世代代爲大燕之主”。
那少女緩步走向平台,微微躬身,向衆人爲禮。衆人當她進來之時早已站起,見她躬身行禮,都躬身還禮,有人見公主如此謙遜,沒半分驕矜,更啧啧連聲地贊了起來。那少女眼觀鼻、鼻觀心,目光始終不與衆人相接,顯得甚是腼腆。衆人大氣也不敢透一口,生怕驚動了她均想:“公主金枝玉葉,深居禁中,突然見到這許多男子,自當如此,方合她尊貴的身份”。
過了好半晌,那少女臉上一紅,輕聲細氣地說道:“公主殿下谕示:諸位佳客遠來,青鳳閣愧無好茶美點待客,甚是簡慢,請諸位随意用些。”
衆人都是一凜,面面相觑,忍不住暗叫:“慚愧,原來她不是公主,看來隻不過是侍候公主的一個貼身宮女”。但随即又想,宮女已是這般人才,公主自然更加非同小可,慚愧之餘,随即又多了幾分歡喜。
宗贊王子道:“原來你不是公主,那麽請公主快些來吧。我好酒好肉也不吃,哪愛吃什麽好茶美點”?那宮女道:“待諸位用過茶後,公主殿下另有谕示”。宗贊笑道:“很好,很好,公主殿下既然有命,還是遵從的好”。舉起蓋碗,揭開了蓋,瓷碗一側,将一碗茶連茶葉倒在口裏,咕嘟嘟一口吞下茶水,不住地咀嚼茶葉。吐蕃國人喝茶,在茶中加鹽,和以乳酪,連茶汁茶葉一古腦兒都吃下肚去。他還沒吞完茶葉,已抓起四色點心,飛快地塞在口中,含含糊糊地道:“好啦,我遵命吃完,可以請公主出來啦”!
那宮女悄聲道:“是”。卻不移動腳步。宗贊知她是要等旁人都吃完後才去通報,心下好不耐煩,不住口地催促:“喂,大夥兒快吃,加把勁兒!是茶葉麽,又有什麽了不起”?好容易大多數人都喝了茶,吃了點心。宗贊王子道:“這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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