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着玄慈高聲喊道:”老爹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所有人裏面就你最沒有資格死的,你知道嗎?整見事情弄成這樣,你要付最大責任,雖然是慕容博假傳消息給你,難道你收到消息都不用詳加查證的嗎?一堆武林英雄人物,看到身爲少林方丈的你出來号召,誰不會響應,沒有查證因而犯了錯了也就算了,竟然還不敢承認,若你一開始就公開承認錯誤,會有後面所有的一切嗎?竟然把蕭大哥交給汪幫主教養,那又寫信給汪幫主做什麽?難道身爲方丈的你不知道這信要是流落讓外人知道,會興起多大的腥風血雨嗎?人家智光大師就當面承認錯誤,且花了幾十年的時間幫助老百姓治病,搞得自己武功盡失,反觀方丈你有自省吾身嗎?又有什麽做爲呢”?
虛竹頓了頓後再道:”事情被揭發了,隻想一死躲避責任,你以爲你死了事情就可以結束嗎?名聲就可以恢複嗎?還有你所欠之人,你對他們的虧欠都不用還嗎”?虛竹再道:”佛祖沒有教你要将心比心嗎?沒有教你要有大愛嗎?白白浪費一身的武藝還有醫術,蕭大哥都可以爲了二國老百姓軍民能安居樂業,而放下自己的仇恨,不接受利誘,我們南朝人自認比外族人要強,請扪心自問有那一點比外族人要強”。
虛竹接着再道:”好不容易讓你有重生的機會,難道就不用好好來償還上輩子所欠的業障嗎?佛家講究因果循環,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後世果今生做者是,在那都可以修行,修行也不見得要出家,隻要心中有佛就有佛,而且隻要做好自己所擔任之角色也是修行之一,你自己想想孩兒說的對不對,最沒有資格死的人便是老爹你對吧”!虛竹說完順手一拍,解開了玄慈身上穴道,在場之人被這一幕都吓呆了,她們從來沒有見過虛竹罵人,在他們印象裏虛竹很平易近人,又沒有架子,待人也很好,可是今天卻把自己老爹罵的狗血淋頭,當下無人敢出聲,隻敢靜靜的看着,連平常話最多最喜歡跟虛竹打鬧的四姝,也反常的不敢吭聲,而玄慈被虛竹這樣一罵,整個人呆在那,滿臉驚訝說不出話來。
良久後玄慈緩緩呼了一口氣道:”兒阿!你罵得對,是爹爹自己太執着,錯的太離譜了,是該好好罵一頓”,虛竹見此情況笑道:”呵!老爹今後你隻要記得這個世界上己沒有玄慈方丈了,隻是多了一個慈父,和一個丈夫”,說完轉身拉着葉二娘手撒嬌道:”娘你說孩兒說的對嗎”?葉二娘本來還擔心虛竹這樣罵完,反而讓玄慈更想不開,一顆心懸在半空中跳着,直到了剛剛的變化,整個懸空的心才放了下來,看到了跟自己撒嬌的虛竹,整個人終於面帶笑容伸手輕拍虛竹背膀笑道:”好兒子說的真對,隻是這麽大的人了,還這樣撤嬌也不怕人笑話”,虛竹眨着眼笑道:”娘我們分開二十幾年了,現在好不容易相聚,當然要把二十幾年撒嬌的份用完呀?難道娘不喜歡嗎”?虛竹說完整個人靠在葉二娘懷中搖晃着。現場所有人看到這一幕,皆笑了。
經過幾日的調養,段譽的傷勢可說是全好了,目前隻剩阿朱眼睛,因爲中毒太深,需要慢慢恢複,而玄慈和葉二娘則跟着靈鹫宮衆姐妹忙進忙出,隻是二人怕被其他人認出來,玄慈是帶着帽子,并把白花花的胡子也剃了,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不少,而葉二娘則是穿着靈鹫宮的制服,把頭發紮了起來,當然虛竹也用長春功法,治好她臉上刮痕,隻剩下很細微淡淡的三條線,一般人不很仔細看跟本看不出來,再經過一段時間後,那三條線就會完全消失,而在這幾日中,玄慈和葉二娘也清楚了虛竹的計劃,因此當這裏的事結束後,便随着一部份姐妹先返回靈鹫宮,他們二人想幫虛竹分憂解勞,并且利用自己的才能去幫助更多人。
這一日段譽問道:“大哥、二哥,你們見到我爹爹沒有?”蕭峰道:“後來沒再見到。”虛竹正色道:“混亂中群雄一哄而散,小兄沒能去拜見嶽父大人,甚是失禮。”段譽道:“二哥,不必客氣。那段延慶是我家大對頭,我怕他跟我爹爹爲難。”蕭峰道:“此事不可不慮,我便去找尋老伯,打個接應。”
虛竹笑道:“大哥你如此叫法可是不大對哦!應該要叫嶽父大人才對”,蕭峰歎道:“二弟你也知道,大哥把場面弄成那樣,還不分青紅皂白要殺段王爺,又沒有把阿朱照顧好,阿紫也讓大哥打跑了,大哥有錯在先,叫大哥如何說出口,而且段王爺也不見得會接受,這是大哥自己做錯,一時間也沒有好的對應之道,也隻能暫且如此”,說着站起身來,要走出房去。
這時梅劍正端着點心,正進房來要給衆人吃,聽到了各人的言語,說道:“蕭大俠,不用勞你駕去找尋,婢子這便傳下主人号令,命靈鹫宮屬下四處巡邏,要是見到段延慶有行兇之意,便放煙花爲号,咱們前往赴援,你瞧如何”?蕭峰喜道:“甚好!靈鹫宮屬下人數衆多,分頭照看,自比我們幾個人找尋好得多了”。
當下梅劍自去發施号令。靈鹫宮諸部相互聯絡的法子極是迅捷,不多時陽天部諸女便已得到訊息,在程副總管指揮之下,趕到附近,以備奉命辦事。
段譽放下了心,跟着便想念起王語嫣,尋思:“她心中恨我已極,隻怕此後會面,再也不會睬我了”。言念及此,忍不住歎了口氣。
鍾靈甚是關懷,問道:“是你傷口痛麽”?段譽道:“沒有,傷己經好了,也不會痛”。
虛竹見狀笑道:“鍾小妹,你雖喜歡我三弟,卻不明白他的心事,你哥哥是心痛,他現在心中念着别人”。
鍾靈聽了,卻也沒有什麽惱怒反而是愁悶了起來,因爲她目前年紀幼小,且天真活潑,雖然對段譽锺情,卻不是銘心刻骨的相戀,隻覺得和他在一起相聚,說不出的安慰快樂,段譽心中念着别人,不大理睬自己,自是頗爲難過,然而除此之外,卻也不覺得如何了。
段譽忙道:“鍾……鍾……靈妹妹,你别聽我二哥胡說,他是開玩笑的”。鍾靈聽段譽叫自己爲“靈妹妹”,不再叫“鍾姑娘”,顯得頗爲親熱,登時笑顔逐開,說道:“我才不管你二哥說什麽呢?況且你都說了那是你二哥在開玩笑胡說的”。
虛竹笑着再道:”三弟難不成你真的不想王姑娘了,之前蘭劍妹子有看到他們一行人下少室山去,并聽到他們商量着要去西夏,王姑娘跟了她表哥同行,這會兒早在數十裏之外了”。段譽聽完訝異道:”二哥你說真還假,他們己經離開多久了,真的去西夏嗎”?”呵!三弟你不相信等等蘭劍妹子進來時你在自己問她好了”,虛竹笑道。
鍾靈見段譽如此情急模樣,當下己經清楚自己在他心目中,那個王姑娘比之自己不知要緊多少倍。可是她性子爽朗,先前心中一陣愁悶,到這時已淡了許多。倘若王語嫣和她易地而處,得知自己意中人移情别戀,自是凄然欲絕;木婉清多半是立即一箭向段譽射去;鍾靈卻道:“好啦!你别亂動,你傷口剛好不久,要多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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