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良看着那冰晶,眼睛微眯,臉上露出一絲絲的微笑,暗道:沒想到這傳說中的二郎真眼竟然是真的,看來大爺爺和二爺爺說的沒有錯啊!小雲真的就是這二郎真眼之命。
李玄良将那些冰晶放在碗裏面,屋子裏面暖和,但是那些冰晶卻沒有融化。
随着水珠不斷的出現在銀針之上,化成冰晶,被紮的李雲也在發生着變化。原本五官容貌微微的發生着變化,儀容清俊貌堂堂,兩耳微垂目有光。身體也在發生着變化,原來那營養不良的身體,筋骨逐漸擴充,似乎身體微微發生着構造上的變化。
李玄良看着眼睛不斷蠕動,身體微微發生變化的李雲,自己還算滿意的點點頭。
随着碗中冰晶增多,銀針之上依附的水珠也慢慢的在減少,李玄良看着漸入佳境,便慢慢的去拔出李雲頭上的銀針。
沒碰到銀針,李玄良已經感到陣陣的陰冷,李玄良歎了一口氣:真是苦了這孩子,十八年了,若不是着陰坎水,指不定會發生什麽意外夭折,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以後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李玄良右手回旋,在手中似乎有着一層淡淡的氣蘊,随着氣蘊的出現,李玄良拇指和中指一掐,輕輕一搓,銀針瞬間飛出,李玄良右手在輕輕一揮,那銀針瞬間向着一個立櫃飛去,釘在立櫃之中,瞬間立櫃表面之上附着一層薄薄的冰霜。
李玄良看着那冰霜,接二連三的将李雲頭上其餘的銀針也相繼拔出。
此時李雲有些迷迷糊糊的,好似胡言亂語的說道:“爺爺,我覺着自己的身體在膨脹,血液在瘋狂的流動,心髒跳動的很強烈,肌肉似乎在不斷的聚攏,自己額頭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蠕動,爺爺,爺爺。我好像看到了一個頭戴三山飛鳳帽,身穿一領淡鵝黃。縷金靴襯盤龍襪,玉帶團花八寶妝。腰挎彈弓新月樣,手執三尖兩刃槍的人。”
聽到李雲這般像說辭,李玄良定睛的看着李雲的額頭,果然那額頭神庭穴之處,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蠕動,與肌膚行于一色,泛着淡淡的光澤,看上去要爆發一般。
李玄良有些震驚了,心中暗道:果然是二郎真眼,大爺爺和二爺爺說的竟然是真的,并非空穴來風,看來這孩子十八年的苦沒有白遭罪,以後真的就要看你自己的命數了,爺爺恐怕不能在你身邊了。
那泛着光澤的東西蠕動了一會兒,瞬間消失,但是李雲原本迷迷糊糊,在突然間變成了嘶吼的叫聲,那聲音似乎在宣示着自己忍受十八年的懦弱與屈辱将不複存在。
狂喊過後,李雲癱軟的倒了下去,李玄良用蒼老的手扶住李雲,攙扶着将李雲安置在床上。
李雲就這樣靜靜的睡去,直到醒來。
而李玄良則是靜靜地看着李雲,目光憂傷。
……
李雲這一夜睡得很踏實,雖然是在做夢,但是夢裏面的内容不再是自己被無情的欺辱,而是别人在欺辱自己時,自己用能力去保護自己,同時别人在欺負人的時候,自己能夠化身英雄去幫助。
冬日裏,那柔和的陽光透過附着霜花的窗戶投射進來,照在李雲的淡定白皙俊秀的臉上。
李雲時不時的會蠕動嘴角,似乎很享受夢中那激動的畫面。
外邊呼嘯的寒風,帶着呼嘯聲。
李雲動了動,開始用手揉搓了一下自己眼中的眼屎,睜開朦胧的雙眼,看着明亮的房間。
此時李雲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感覺腦袋的皮膚陣陣的酸疼,在睜開眼睛的瞬間,李雲突然發現自己在沒有眼鏡的情況下看的異常清晰。
李雲隐約的記得自己眼鏡在被打的時候,被無情踩碎了,自己還要去配一副眼鏡,又是一筆開銷。
李雲在床上摸了一件衣服套在身上,盡管屋子裏面暖氣燒的很足,但還是能夠感受到陣陣的涼意。
穿好衣服的李雲,頓時感覺屋子裏面異常的寂靜,慢悠悠的走着,尋找爺爺的身影,因爲就在昨天晚上,爺爺神奇的站了起來。
李雲慢慢的向着爺爺的房間走去,在經過門口的時候,餘光看着鏡子的時候,李雲不由得一愣。
李雲靠鏡子,稍微愣神一下,然後立刻用衣袖擦拭一下鏡子,眼神訝然盯着鏡子看了許久。
自己用手好好的摸着自己的五官,一副不可思議的神色。
“好像有些不一樣了,輪廓清晰俊朗了很多,昨天的傷口也沒有了,難道與爺爺說的二郎真眼有關系?”
嘟囔完了之後,不經意的又看着自己的全身,渾身上下似乎都有了變化。
李雲微微的攥着拳頭,感覺自己不再像以前那般手無縛雞之力,如今感覺筋骨充滿着力量。
此時李雲有些莫名的興奮,瞬間又想到:爺爺呢?
李雲繼續向着爺爺的房間走去,探頭探腦的看着,終于看見爺爺居然沒有醒,依舊躺在床上。
李雲想上前去看看,一陣的疑惑,雖然爺爺在自己上大一的時候癱瘓在床,但卻每天醒來很早,李雲完全不用調整鬧鍾,可是現在爺爺竟然沒有醒。
李雲覺得有些蹊跷,便有蹑手蹑腳進入爺爺的房間。
越來越近的時候,爺爺似乎仍沒有任何反應,李雲輕聲的呼喚了一下,但爺爺依舊是沒有任何動靜。
李雲皺了一下眉,然後用手去觸碰了一下,在接觸的瞬間,李雲心中咯噔一下。
李雲頓感爺爺身體十分僵硬,緊張的趕緊試探一下爺爺的鼻息,畢竟爺爺是老中醫,李雲耳濡目染也學會了望聞問切。
在接觸的一霎那,李雲像是被雷擊了一般,雙手軟綿綿,向後退了好幾步,瞬間失了魂,眼中開始微微的泛着光花。
李雲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爺爺仙逝了,從昨天爺爺爲李雲開了異命之時,爺爺言辭就有些匪夷所思,現在看見爺爺那僵硬的屍體,腦洞大開的李雲,明白了那句‘至大期,沒有機會,反噬害了你’是什麽意思了。
李雲失了魂,反應遲鈍的看着爺爺睡着了似得遺容,淚腺好像失去調解功能,眼淚不由自主流下,哭的昏天暗地。
李雲陷入傷心欲絕,不能接受殘酷的現實。在李雲有記憶以來,生活裏面就是爺爺的身影,自己唯一的至親,起初那寬大的背脊,标準的秦國脊梁,慢慢開始變得彎曲,直到最後癱瘓在床。
李雲神情恍惚的在房間裏面,隔壁鄰居王大媽來給爺爺送飯時,發現因傷心而氤氲的李雲,還有已經去世的李玄良。
在王大媽一家人的幫助下,爺爺被送到醫院救治,到了醫院之後,看着搶救室急救燈,李雲暗自祈禱爺爺能夠活過來,可是往往總是事與願違,越是希望,就越容易失望。
當急救燈熄滅的那一刻,李雲眼睛中滿是僥幸的眼神,祈求能夠讓自己再幸運一次,最終卻是噩耗。
醫生一臉無奈的搖搖頭,此時李雲已經知道是什麽結果,被動接受這殘酷絕望的現實。
……
墓地前,李雲對爺爺的情感底線徹底崩潰,所有的眼淚瞬間傾巢而出,與寒冷交織在一起。
李雲絲毫感覺不到冰雪的寒冷,緊緊地攥着拳頭,深深陷入雪地之中。可能是傷心到了極限,李雲漸漸磕完頭,突然理智的明白了,活着的人還是應該好好地活下去,這是爺爺所希望的,也是想看到的,是對爺爺信任自己最好的慰藉,李雲把對爺爺的思念悄悄的藏在心裏,決定繼續堅強的生活下去,帶着爺爺的期許。
……
傍晚,回到了家中,王大媽一家人看着心情低落的李雲,也沒好意思打擾,帶着一份同情,無奈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腦袋重重的李雲,隻想睡一覺,一睡解千愁的盡快擺脫陰霾的心情。
李雲洗了一個熱水澡,洗完了之後覺得自己緩和了很多,裹着浴巾的李雲鑽進了被窩裏,沒想到這個屋子隻剩自己了,拿過爺爺枕着的檀木枕頭,更是一陣的酸楚。
這時候從爺爺檀木枕頭中,滑落出一封信箋。
李雲愣愣的拿起信箋,神情有些恍惚的打開,從裏面抽出一封信。
攤開信,紙上用鋼筆寫着蒼勁有力的仿宋體豎排的字。
“小雲,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爺爺已經不再了。爺爺爲你開了二郎真眼命,二郎真眼會與你的眼睛融合,那個時候你的身體便會得到重構修築,這是二郎真眼賦予你的能力,這種能力會一直影響着你以後的修煉。
這個世界中學習文化科學知識可以讓自己強大,還有一種就是修煉武學,但這種卻是需要巨大的天賦。
爺爺大期已到,幫你破封之時也是爺爺魂歸之時,但是一切都已注定。爺爺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但是鋒芒畢露者,必遭嫉恨,避其鋒芒,大忍乃道,要以大能力,爲仁道,黑暗之中也存在着光明,用你的能力去做有意義的事情。
小雲,爺爺遇到你也是一種緣分,家裏那紫檀木箱之中,有一本書,叫做《大陰符經》,與你的命數相符,天意如此。
良,筆,絕此。”
看完爺爺的信箋,那紙上一大片,被淚水打濕,飄然的落在炕上。
李雲慢慢的向着那古舊的紫檀木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