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浔漪在大年三十這天孩子被“搶”了。
童母義正言辭的提出:“童童得拜老祖宗。你也不用跟着,你不是童家人,我不承認。”
童母自己來也就算了,甯浔漪還能抗争抗争,奈何帶着嫂子們上門,她不同意也沒用。
母子倆被三個女人隔開,甯浔漪伸開兩隻胳膊想去搶回童童,卻被嫂子們用身體擋着,童童大哭。
……
大年三十的早上,甯浔漪哭的雙眼腫脹,這就是她的新年。
她委屈的不能自已,連個幫手都沒有,無奈和無力遍布全身。
餓了、難受了、心真的疼了,她也得活着,因爲她有孩子。
甯浔漪給自己炒了個雞蛋,就這一個菜,沒吃出鹹淡味兒,她卻喝了一斤白酒。
眼中閃現着爺爺還活着時,她恣意盎然驕傲的鏡頭;
閃動着童浩然娶她時那場令人欣羨的婚禮;
耳邊兒似乎充斥着徐才子的那番話……
喝多了,甯浔漪拿着甯老爺子的照片又哭又笑,最後又撕了幾張童浩然的照片醉的睡在沙發上,度過了春節這一天。
在本該團圓的這天晚上,甯浔漪醉意朦胧的做了一場夢,一場讓她不想醒來的夢。
夢裏葉伯煊帶着一個男孩兒,男孩兒看起來七八歲了,但孩子的臉卻不是童童。
葉伯煊身着一身軍裝,臉部表情嚴肅。他似乎剛開完會,穿着很正式。
甯浔漪清楚的透過夢中看到,葉伯煊身着松枝綠色肩章,而綠色肩章的底闆上,綴有金色枝葉和一顆金色星徽。
他領着男孩兒坐在一個像飯店又不是飯店的地方。
那個地方人很多,但大家要想進餐需要排出長長的隊伍。
每個人的桌前都有一個托盤,男孩兒手中正在蘸着什麽吃着,葉伯煊會拿着紙巾給孩子擦擦嘴。
夢裏夢外,他從不在意身邊5∵5∵5∵5∵,m.v.c≡om人的眼光,他習慣受人矚目。
也許是他的優秀。或許是那顆金色星徽。周邊兒的年輕人頻頻看向他那裏,但和葉伯煊相反的是,男孩兒倒不習慣,他閃躲着。直到葉伯煊皺眉開口訓斥。
甯浔漪從葉伯煊嘴型中能辨别的出。他的是:
“男人要挺胸擡頭。”
“飯店”裏人來人往。景象一轉,甯浔漪看見了自己。
她穿的很柔和,一襲米白色套裝。長發挽起盤成了一個發鬓,袅袅款款的走了進去。
她的出現,甯浔漪能夠感覺得出自己的魅力,遠遠看去很有品位。
隻是在坐在葉伯煊的面前時,她放下皮包露出了修剪的很漂亮的長指甲,而對面的葉伯煊馬上皺起了雙眉,很明顯,他并不欣賞這樣的她。
躺在沙發上正熟睡的甯浔漪,手指忽然動了動,往手心裏緊縮了一下。
夢裏葉伯煊看向她的眼神很冷漠,還沒有現在有熱度:
“兒子餓了大半天了,你在家閑着能逛街不能做飯?甯浔漪,我會盡快跟你辦理手續,這事兒不會再有任何通融,你也不用找我母親去哭訴。”
夢裏的甯浔漪都覺得冷。
葉伯煊聲音裏毫無溫度,猶如對待陌生人,猶如他習慣性的對陌生人冷淡的要道一句:“你好。”
他隻是在标榜自己的個人修養。
她看到自己嘲諷的一笑,啓唇道:
“你做夢呢?難道不怕影響你的前程?提兒子,你有資格嗎?你除了當你的将軍,你眼裏還有我們嗎?”
男孩兒忽然聲怯懦道:“爸、媽,你們别吵了,我不吃了,我不餓。”
……
“哐”地一聲,是被吓醒的甯浔漪忽然打橫坐起,腳踢落了茶杯的聲音。
甯浔漪雙手扶額,她覺得自己的腦袋要炸掉了。
不!
不該做夢也是這樣的結局!
不該給她這麽添堵!
就似驗證甯浔漪夢裏的指責,葉伯煊确實堪稱工作狂。
大年初二這天開始,作戰報告會議連番轟炸,他沒管過不過年的,手下的參謀做的稍有不好,他就扔給對方材料讓人回去“大補”。
葉伯煊穿梭在會議室、辦公室、去總參的路上,即便全軍區在大禮堂看演出,他也心不在焉地琢磨着正事兒。
碰到文工團的沈梅,葉伯煊也隻是客套道:
“恭喜你,聽五一結婚?那人我了解,确實不錯。正月十五會去拜訪沈爺爺和伯伯,先替我帶句過年好。有事兒打電話。”然後匆匆離開。
葉伯煊并不知道,他現在成了别人的假想對象。
至少甯浔漪在發呆時就會重新續上那個“夢。”
她躺在卧室的大床上,睜着眼睛看着棚,想象着,想象着她和葉伯煊真的結了婚,她要如何當一名妻子;
假想着童童是葉伯煊的兒子,以童童的聰明可人,葉伯煊該有多喜歡;
想着和夢中不一樣的結局,聯想着葉伯煊會有多疼她、多體貼。
甯浔漪笑了,她隻憑想象都覺得很滿足。
她挽着葉伯煊、葉伯煊抱着孩子,還重新出現在那個像飯店的地方,讓那裏的人對她們一家三口投來羨慕嫉妒。
一遍又一遍的景象、鏡頭,想象的不到位,甯浔漪會推翻重想。
她在“夢裏”感受甜蜜,甜蜜過後是空虛、以及加深了執着,迫切的希望能變成現實。
……
夏天蹲下身給碗兒托着棉襖,回頭瞅了一眼宋雅萍正在哄着鬧鬧。
“鬧鬧,看,奶奶給你買了很多禮物。這個是從魔都……”
鬧鬧斜睨了一眼玩具,娃很無奈:“奶奶,買重了,我家有!”
“哪來的?”宋雅萍臉色挂不住了,問夏天。這怎麽從大老遠的地方托人買玩具,還是沒讨到大孫子的歡心呢?
“噢,張毅出差給買的,還有嬸在咱這百貨大樓給買的,還有葉伯煊他那些……”
宋雅萍不耐煩打斷道:“得了得了!”
夏天低下頭時,趁着宋雅萍不注意使勁翻了個大白眼。
還真是沒想錯婆婆,婆婆就是偏心眼。
大年初三、女兒回娘家的日子,你看,她真就回大院兒了。
“媽,您走怎麽不告訴我們一聲吶?我和葉伯煊撲了個空,這個丢人,車裏拉着孩子們和一大堆東西。”
宋雅萍冷哼:“那東西呢?”
不要白不要,她留不住人也得讓夏天“破破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