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你寫信了?”夏天疑惑,沒等葉伯亭回答呢,自言自語道:“她怎麽沒給我寫信告訴一聲呢?”
葉伯亭看着夏天手裏的橘子皮掉到了地上,往前湊了湊,彎腰撿了起來扔到了水果盤裏:
“你瞧你這個驚訝勁兒!不給你寫信不正常嗎?你來我哥這,收信不方便呗。”
夏天覺得心情忽然之間就不美麗了,她很糾結:
“可我方便呀。我們範主任找我談工作聊家常,我娘家人找我,都找得到我啊。總之要想找、就沒有找不到這一說。”
“哎呀,你這人從懷了孕開始,我發現你關注的重點總是和别人存在着差異!咱們現在該讨論的是張毅怎麽和劉芸走一起的,而不是給你寫不寫信的問題。給我寫、不是一樣嗎?”
夏天很嚴肅:“那怎麽能一樣?”她覺得自己有一絲絲受傷。
葉伯亭搞不懂夏天爲什麽要鑽這個牛角尖,自己心裏本來就有一肚子火,更是懶得糾纏這個話題,仰靠在沙發上擺擺手制止夏天道:
“别琢磨了,咱們不說她了,改天換個心情說。我就是通知你,她要結婚了,咱們過段日子得準備準備入京去參加婚禮去了。爲什麽不給你寫信、我哪能知道。下次見面你問問她。”
夏天轉身去了廚房:“來,别跟我家當公主,給我搭把手,我是主廚,你當切墩兒的。”
語調還算松快,隻有夏天自己心裏明白,她有點兒介意劉芸都沒給她來個信兒。
爲什麽要差别對待啊?按照劉芸之前發生的事情,照理應該是有什麽風吹草動對自己告知啊?畢竟葉伯亭什麽都不了解。
葉伯亭側過頭躲着油鍋,在油煙四起中問夏天:“你不怕油星子崩到臉啊?”
在葉伯亭看來,噼裏啪啦油和水混合在一起的聲音,很容易讓人躲避不及。
夏天身材臃腫,可掂鍋的動作卻異常麻利,表情放松。音調卻是喊着聊:
“過日子!啥叫過日子?柴米油鹽醬醋茶,吃飯就是這些裏最重要的,再就是睡覺。我說的粗糙點兒,可話糙理不糙!”
想了想。夏天手裏不停地忙活,又接着說了兩句:
“倆人搭夥過,你哥不會做,我就得會這些,不會也得會。誰讓他比我忙。互相湊合着遷就,他的缺點在我這不算啥事兒,那就沒矛盾,我呢,稀裏糊塗地找啥都找不到,他不覺得那是困擾,也就少吵架了。一個人渾身上下不可能沒有缺點的。”
葉伯亭靠着廚房的大白牆上,聽着夏天的生活經,聞着所謂的家常味兒,若有所思。
夏天分了下心。瞟了好幾眼葉伯亭,順手就抄起醋瓶子倒醋,倒完嘴成O型,得咧,别軟炸裏脊了,直接糖醋肉大米飯吧,再炝個土豆絲。
夏天這面忙了一腦門的汗,把飯菜端上了桌,那面葉伯亭已經坐在餐桌邊發着呆喝上了酒。
夏天盛了一碗飯遞給葉伯亭:“别玩深沉,你那副樣子容易喝多。”
葉伯亭一派長官模樣。伸出嫩蔥一般細長的食指,點了點凳子,示意夏天坐下:
“說吧,邊吃邊說。我那個鳏寡孤獨的婆婆。到你這都扒什麽瞎了。我要是不喝上幾口,怕沖回家再和她幹一架。”
夏天夾着菜的動作一頓,試探道:“你不會昨天大晚上的回家就和她吵架了吧?還是和屈磊也吵了?什麽叫再?”
葉伯亭拿起小酒盅,一飲而盡:“你先說。唉!夏大俠,嫂子,我都不知道該從哪說起。我隻求我和你說什麽。你都用夏大俠的身份,别用嫂子的身份傳給我媽、我哥。不解決啥事兒,我還得挨頓罵,雖然我很想家。”
夏天徹底撩了筷子,聽着話音兒還挺嚴重:“那我先說,然後你再告訴我怎麽着了。”
一般時候葉伯亭不感慨,因爲她常說:“發牢騷是無用功。”所以她總是給夏天的感覺是很酷,不愛啰嗦,能動手時絕對不動嘴。
夏天開口學那件事兒之前,先鋪墊了一下:“亭子啊,既然你讓我以好朋友的身份傾聽和暢所欲言,我絕對能做到幫你保守秘密。那同樣的,我學這件事情也是以朋友身份幫你分析哈。”
葉伯亭夾了個糖醋肉放嘴裏,臉色馬上扭曲,呸呸好幾口,想要吐桌子上,看着夏天捂着嘴一副你吐我就吐的架勢,她又活生生給咽了下去。
看着夏天瞪着兩個水靈靈的大鳳眼瞅她,葉伯亭這麽挑剔的人,愣是撒謊道:
“味道還行,就是醋放多了。你說話,我喝酒,别墨迹。”
“你婆婆,哎呦我去,真不是一般人!當場把我氣得死去活來。
她拿話點我,說要讓你小叔子小姑子當兵,我聽那意思,哪怕就有一個當上也行。總之,咱葉家在她眼裏得給點力、幫幫忙,不幫就是白眼狼。呃,大概就是這樣。
還有啊,我倆聊着聊着就說到了你們這個房子的事兒,我說是借,亭子你也不用多想,我就是給也是給你。這方面我得告訴你一下我的立場。”
看着葉伯亭斜眼看她一眼點點頭後,夏天才繼續道:
“她就瘋了!聽說是借就瘋了。張牙舞爪的說咱家有那麽多套,憑啥不能給一套,咱家那麽有能耐,咋就不能伸手幫幫她屈家。
亭子啊,我沒鬧明白,你婆婆是咋知道咱家有多少套房子的?而且連祖宅都知道,一共多少套,她比我都清楚。”
“沒啦?”
“還愛占便宜。看見面袋子就以爲是糧食,管我要。其實那是大白菜。”
“沒啦?”
“那還想有點兒啥啊?我是不是沒和你學原話兒,你想象不到她的語氣有多煩人啊?”
葉伯亭嗤笑一聲:“我?做夢都能知道她愛耍的那一套。”
夏天端着飯碗,無滋無味地吃着大米飯,擡着眼觀察葉伯亭,也不知道自己這點到爲止她聽懂了沒有。再說多喽,就是添堵了,她還是别加上個人分析了。
可事與願違,葉伯亭問夏天:“你覺得她能知道那房子,是不是屈磊特意說的?”
“呃,也許是無心。咱不能把人往壞了想。這是你哥原話。說屈磊不至于。話趕話問到了,又是自己娘,也就随意說了。”
“那我怎麽聽出你有弦外之音?我吧,不信他、不會嫁他。”
夏天愣了一瞬,差點兒幫着多分析,然後裏外不是人。再生氣,人家也是親兩口子。
“呃,确實如此,旁人感受都是片面的,夾雜着私心,自然有失偏頗,你應該是最了解他的。”
……(未完待續。)